第13章 莽夫！先弄明白情况再说！
方旬想了想，估计小皇帝对这位突然反水的平章事也不太满意，宋川也想制作一个把柄给皇上。
要不怎么说人家能做到皇帝的心腹呢，方旬感慨。
“消息没有，一两银子，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线索。”方旬回答。
宋川也毫不犹豫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你说。”
方旬：“娄世均的小儿子曾因强抢民女被抓，后来是娄世均出面走关系将这件事压下来。这个案子刑部有备案，最终有没有交到大理寺审核，就不清楚了。”
宋川也对方旬的回答非常满意，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她能读懂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给的东西便直击要害，省去他很多麻烦。
“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吧。”方旬解释。
林森迟疑，“属下好像在大理寺见过这份卷宗，是吴司直负责此案的复核。”
宋川也又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你的这个线索非常好，相当于帮助大理寺查缺补漏，这是额外奖你的！”
方旬笑嘻嘻收起银子，谢赏！
有了线索，宋川也立即起身回大理寺办正事。
林森跟着二人一起去上值，一开门，刁飞苦哈哈地站在院门外守着。
“知道错了吗！”宋川也问。
“属下知错，以后再也不抢话了！”刁飞哭丧着脸回答。
“你继续守在这里吧！”宋川也带着林森去上值，“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刁飞……
林森：“该！”
刁飞……
众人离开后，方旬手里攥着刚刚赚来的二两银子，还是当官的银子好赚。
她出去给人磨镜，一天累得手疼胳膊酸也赚不了几个铜板，今天早晨几句话就赚了二两银子。
“辛苦刁大人，我要出去赚钱了，这里就交给你啦！”方旬眉眼都是得意地笑。
刁飞……“回来！”
方旬白了他一眼，自己走自己的，笑话，凭什么要听他的？
“等一下！”刁飞终于缓和自己的口气，“我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他堂堂大理寺衙役，宋川也少卿的贴身侍卫，怎么能在曲池坊这种地方替方旬看院子，这像什么话！
所以无论如何，他得弄清楚这个问题，尽快离开这里。
“想知道？”方旬挑眉问。
刁飞点头的瞬间，双手捂住自己的荷包，“没钱！”
“那就靠劳动抵吧，院里的担子挑出来，跟我磨镜，去不去？”方旬挑眉问。
她今天赚了银子心情好，不介意帮宋川也调教调教属下。
刁飞……那也比傻傻的站在这里好吧？咬牙同意。
方旬带着刁飞去磨镜，没有走远，就在曲池坊的后街，之前就约好的。
需要磨镜的是一位阿婆，她的铜镜不大，镜面已经昏暗得看不出是铜镜。
方旬接过阿婆的镜子，听阿婆絮絮叨叨讲这枚铜镜的来历。
昏暗的铜镜，是阿婆的嫁妆，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这枚铜镜见证了阿婆和她母亲的全部人生。
方旬将铜镜小心捧在手心，像是捧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将玄锡粉洒在铜镜的每一个角落，然后用毛毡仔仔细细擦拭，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刁飞在旁边等得不耐烦，这铜镜已经昏成这样还怎么能擦得出来？而且，即便擦出来也赚不了多少钱吧，毕竟铜镜的价值在这里了！
方旬像是没感受到刁飞的焦躁一般，一边和阿婆聊着天，一边认真地做。
一个半时辰，终于将铜镜擦得光亮如新，不单是铜镜的正面，反面也一样，雕纹的每一个角落都照顾到了。
阿婆看着焕然一新的铜镜，开心得像个孩子，她摸着铜镜里满鬓风霜的老妪，像是穿过岁月看见年轻时的自己一般，昏暗的双眸登时变得明亮。
或许，看到的是她的母亲也未可知。
“好！”阿婆称赞道，“你的手艺真好！这么好的手艺，就要五个铜板是不是亏了？”
“不亏的”方旬笑着解释，“阿婆您今后照镜子的时候多笑笑，我会觉得更值！”
“好，好！”阿婆笑着数了五个铜板给方旬，然后又拿出一盘果子出来，让方旬带回去尝尝。
方旬只拿两个，谢过阿婆离开。
出了院子，随手将果子递给刁飞，“看懂了吗？”
“一个半时辰，你的手都红了，只赚五个铜板。”刁飞感慨，穷人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方旬……“我用你可怜我！”
刁飞……
方旬看着刁飞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怪不得你主子不教你，朽木不可雕也！”
刁飞……
“我给很多人磨镜，包括达官贵人，也包括阿婆这样的普通人，甚至还有比阿婆更穷的人。别人你没看过就算了，我给你主子磨镜的时候，你见过吧？”
“我有区别对待吗？”
“我并没有因为阿婆穷，就不尊重她吧？觉得她讲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耐烦听她讲，没有因为只收他五个铜板就糊弄了事。”
“你在美化你自己？”刁飞撇嘴，“你想说阿婆的铜镜对她很重要，是她对亲人的思念，是她生命里的稀世珍宝？”
方旬……
方旬深呼吸，“你有没有觉得，我对阿婆的态度，和你主子对我的态度是一样的？”
“他堂堂大理寺少卿从来没有因为我的过往和财富而瞧不起我、不尊重我， 你又凭什么看不上我呢？”
方旬不想和他讲了，心累！
“说你是朽木都高看你了，我真的怀疑，你是怎么成为宋少卿的贴身侍卫的！”
方旬的白眼都要飞出去了，刁飞还是有些懵，少卿是因为自己对方旬态度不好才生气的？
开玩笑吧！方旬是什么身份，少卿怎么会因为她责怪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去找少卿说说去！”刁飞挑着担子健步如飞往大理寺而去。
方旬……这个狗，你走就走，放下我的担子呀！！！
方旬追着刁飞来到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的门口围满了人，绯红的，墨绿的，全是穿着官服的人围在这里，像是在讨要什么说法似的。
刁飞挑着担子就要往里面挤，被方旬一把拉住，“莽夫！先弄明白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