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谢真交代
林森的建议很好，长乐公主审得也漂亮，可银仙一口咬定，康王爷就是自己杀的。
杀人后她跑得匆忙，并不知道康王爷到底死没死，所以在普寿寺和方旬之间的对话，是为了从方旬口中探听康王爷的消息。
这么拙劣的演技和借口，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她把推事院当什么？
“那你说说吧，你是怎么杀人的？杀人的经过仔细说说。”方旬问。
“杀了就是杀了，怎么杀得重要吗？”银仙回答。
“当然重要！你不说细节，我们怎么能知道凶手真的是你呢？”方旬问。
“忘了！”银仙回答，“杀人是死罪，尤其对方还是王爷，这世上有谁会没事认这样的罪？”
“我既然认了，那人就是我杀的，多说无益！”银仙心灰意冷。
“是吗？可谢真不是这么说的呀～”方旬对刁飞摆摆手，对他耳语几句，然后道：
“院长大人，将银仙姑娘关起来冷静冷静吧，说不定她就能自己想通了！”
宋川也冲刁飞点头，刁飞带着银仙去推事院的地牢。
去地牢的过程中，刁飞带着银仙故意路过谢真所在的牢房。
四目相对，谢真和银仙的眼里都是震惊，她（他）还是被抓了！
两人只匆匆见了一面，一句话都没说上，便分开。
分开后，谢真在牢里低头，沉思许久。
宋川也和长乐公主再次提审谢真的时候，他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飘离。
“不着急，你很快就能出去了。”宋川也开口。
谢真抬头看着宋川也，“大人已经核实过我的身份？”
“不重要了”宋川也回答，“想必你刚刚也看到了，真凶已经落网，而且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不！不是的！”谢真想都没想拒绝。
长乐公主微微一挑眉，有些不耐烦，“行了！银仙姑娘已经招了，杀王爷是什么罪过她还不知道吗？这么重要的罪可不会有人乱认！”
“人是我杀的，和她没关系！”谢真的话一出口，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
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天意！
案发的前一日晚，银仙陪客人喝完酒后，客人赶在宵禁前离开，没有在花月楼过夜。
谢真趁此时间将银仙骗出花月楼，秘密送进普寿寺。
然后让花容扮作银仙的样子在房中休息。
等到第二日酉时左右，康王爷来的时候，房间只有花容一人。
她借口银仙有事片刻就回，让康王爷稍等，自己则去找谢真。
然后两人给康王爷上好酒菜后，趁其不意谢真杀死了康王。
事后，两人清理干净自己身上的血迹，将换下来的衣物放在食盒中，像往常那样，若无其事离开。
“一共几刀？”宋川也问。
谢真沉思片刻，“有个四五刀吧，最后是银仙劝住我才罢！”
“你恨康王爷？”宋川也又问。
“恨？”提起此事，谢真恨不得啖其肉！
一个小小的恨字可表达不了他对康王也的情绪。
宋川也和长乐公主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谢真的眼神渐渐游离，陷入回忆之中。
十多年前，他还是青州石泉县的秀才，在相邻的三宝县求学时，遇到了银仙，那时的她叫苏兆鸿，是三宝县县尉的独女。
两人情投意合，谢真找人去提亲，苏县尉觉得他还不错，年纪轻轻已是秀才，前途光明，便允了这门亲事。
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谢真回去筹备婚礼，还没到迎亲的日子，便传来消息说苏县尉因罪被斩，家眷流放。
谢真慌忙赶来三宝县，可是他在流放的家属中并没有看到苏兆鸿。
他花了好多钱，终于见到苏夫人，才知道苏兆鸿被康王带走了！
然后，谢真放弃读书科考，变卖家产，一直四处寻找苏兆鸿。
直到两个月前，在花月楼的附近，意外见到已经是银仙的苏兆鸿。
那一刻，十年的找寻，让他内心对康王的恨达到顶点。
如果康王将谢真带回京纳为妾室，谢真不但不恨，还会感激康王，让兆鸿免于流放，少吃多少苦。
可他霸占了她，又弃之敝屣，将她卖到花月楼。
最后又成为她的恩客！让满京城的人羡慕银仙能入了他康王的眼！
有权有势，就可以这么糟蹋一个人的尊严吗？
为了能接近银仙，他将自己卖给四娘，在花月楼里做杂役。
谢真说着，眼眶不自觉湿润起来，不知是回想自己十年的寻妻路，还是为银仙十年的花月楼生活。
“按你的说法，银仙是康王带回京的，康王又那么喜欢她，为何不直接将她带回府，反而送到花月楼？”宋川也问。
“哼！”谢真冷哼，“这样才能体现他王爷的权势吧！”
长乐公主皱眉，三皇叔的名声是不太好，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是银仙这么和你说的？”长乐公主问。
谢真有些丧气，“我的确问过兆鸿，但她不让我问，说她都忘了，不想再回忆那段日子。她不让我管她的事，也不让我在花月楼做杂役。”
“让我继续去读书，可是她在这里，我怎么能安心去读书！”
银仙不肯说，谢真便自己去查，后来才知道，他不能接兆鸿进府的原因。
十年前，正是康王独子在边疆战死的时候，康王妃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那时候王爷要是带人进府，康王妃的娘家也不会同意。
这是理由吗？宋川也不觉得，长乐公主自然也不信。
康王想养一个女人的手段方法多了，送到青楼是下下策，她三皇叔才不会这么笨！
当时不是好时机，完全可以在外面住，等时间过了再接进府。
“是银仙指使你杀康王的？”宋川也又问。
谢真继续否认，“不是，银仙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说普寿寺的师太是我朋友，想介绍她认识，骗她过去，然后锁在禅房的小院。”
宋川也将林森记录好的案卷拿在手里看了一遍，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
片刻后合上案卷，宋川也问：
“你安排银仙去普寿寺的时候，怎么知道第二日康王会去花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