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醒悟
就在京乐春水眼望曙光的时候，变故突然就发生了。
先是浦原喜助感知到两个迥异于在场所有艾萨亚的陌生灵压，正当他准备提醒一下旁边的前辈时，围拢成圆的火墙蓦地朝内坍缩，且那速度快到令人心生绝望。
为了节省灵压，浦原喜助拉开火墙围出的范围本来就不大，仅能勉强支撑两人容身罢了。
眼下火墙坍缩，毫无准备的京乐春水几乎瞬间就被火焰吞噬！
如果换作平时不！就算是现在，就算是灵压被耗损严重的现在，就算由浦原喜助亲手施展偷袭，以京乐春水老练的作战经验都不至于会面临如此糟糕的情况，因为浦原喜助至少还会顾虑自己的刀，即便需要倾尽全力，也没到那种杀鸡取卵把自己的刀跟敌人一同埋葬的程度。
而越过浦原喜助的意志，斩魄刀红姬自发产生的暴走则是毫无余地的，是不留退路的，是准备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的红姬，想必‘竭泽而渔’应该是最适合的。
竭泽而渔，这种抛弃了自身今后所有可能而爆发的力量，无疑是恐怖无比的！至少灵压耗损严重的京乐春水就不太能扛得住。
京乐春水在被火焰吞噬的瞬间就奋力撑开了防御，可这仓促间撑开的防御只为他抵挡了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如果换作平时，半个呼吸时间？哪特么用得了半个呼吸！只需眨眼的一瞬，仅仅眨眼的一瞬就已经足够他对突发情况作出有效应对，可终归是架不住他当前耗损严重，剩下的战力连巅峰期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久经高强度战斗的身体无可避免地变得疲惫，行动因为身体的疲惫开始迟钝，神经的反应速度也在变慢，无法得到足够时间进行回复的灵压更是千疮百孔，就像一个缝缝补补的破布娃娃。
如此情景的他，又如何能扛住红姬的暴走？并且这还不止，当灵压被火焰灼烧到下一刻就将彻底崩塌时，京乐春水发动了影鬼。
同样受到朽木响河那把斩魄刀村正蛊惑的花天狂骨，自然是拒绝了他。
等京乐春水从影子世界狼狈逃出时，身上除开大片灼伤外又被细密的影刃割出了无数条密密麻麻的口子，浑身鲜血狂飙。
当好不容易摆脱红姬纠缠的浦原喜助想要前去救援他时，京乐春水慎密而多疑的性格却成了导致他彻底失去战力的关键一环，在被火墙攻击后，他本能地防范了浦原喜助，然而却没料到两人此时的灵压差距，早已如同残星相较于明月。
浦原喜助出于对救援的急切，并未注意到京乐春水对他的防范，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前辈掉落进下方的虚群当中！
于是，在一个本能防范，一个心急救援的情况下，两人的灵压撞到了一起。
京乐春水最后那点成建制的灵压，在这一撞之下完全溃散，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至少在短时间内无法再重组自身灵压。
如果不是浦原喜助最后这一撞，就凭京乐春水数百年来积攒的深厚底蕴，即便因变故突发而身受重伤，但只需要给他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能暂时压制住身上的伤势，整军再战！而不至于在如此危急的关头变成一个累赘。
可惜别说几个呼吸的时间了，从变故突发到他彻底失去战力，这期间的短暂间隙根本就不足以当前的他作出有效反应。
只能说时也，运也，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出门没看黄历吧。
接着发生的就是上杉岚感知到京乐春水灵压的骤降，然后他迅速结束了跟石田宗弦的谈判，并重返虚夜宫这处战场。
当上杉岚穿过虚夜宫的城门，沿着他跟拜勒岗之前撞塌的墙不断朝内部深入时，他遇到了前来拦截的艾萨亚禁卫军团。
“卧槽！大几千只亚丘卡斯？不是，你们都不演了，直接摆明了开挂是吧？！”
这是上杉岚看到如同潮水般他涌来的艾萨亚军团后，完全不由自主吐出的第一句槽。
但，也就仅此一句。
因为他突然发现，对面那些家伙好像有些水的过了头。
无双割草模式展开！狂风，肆虐了整个虚夜宫外殿。
十数分钟后，上杉岚哼着不知名小调，踩着欢快的节拍，手舞足蹈地走出了艾萨亚们的坟场。
整个虚夜宫警卫军团，无一生还！
按理来说，作为一个猛男是从来不需要回头的，可当上杉岚朝前走出十来步后，他却突然回头看向了身后那片坟场，与此同时他倒吸了口凉气，也终于找到了京乐春水之所以会败北的理由。
入眼的那片坟场当中，无数艾萨亚们从地上爬了起来，歪歪扭扭的朝他挪来，被风撕碎的残缺身体快速再生，因死去而完全消失的灵压也得以复原。
死者，在逐渐苏醒。
生者，又当何去何从？
上山岚对此的回答是：“去你妈的！”
在感知了浦原二人当前愈发离远的位置，在使用风构建出一个屏蔽感知的囚牢，在拔出了被封锁在鞘中的刀之后，
“万象一切皆化作灰烬，流刃若火。”
火焰吞没了整个死人军团，把它们烧成了灰。
刀重新被打上风的封印，在其归鞘的那一刻上杉岚能明显感觉到它的不满。
“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还是要请你先别急，因为我也没有办法啊！”上杉岚自我揶揄着，旋即又是一阵苦笑：“就算山本老爷子大发慈悲轻拿轻放，可四十六室那群老顽固又怎么会放任这种事情不管？在尸魂界被刻意埋藏的那段隐晦而血腥的历史中，像我们这类的情况可没少出现，然而结局却”
上杉岚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摩挲着刀柄，安抚刀的同时，亦在安抚他自己那颗逐渐躁动的心。
突地！上杉岚给了自己一巴掌。
并同时破口大骂道：“德不配位，德不配位！妈的，德不配位说的就是你现在这种情况！刚得到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就开始飘？人家蓝染都还鬼鬼祟祟阴着呢！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么有种还藏个屁的刀，直接去把山本老爷子干掉！顺手再把友哈巴赫砍了！最后冲上灵王宫弄死兵主部一兵卫，然后你上杉岚就是这个世界的王，想干什么干什么！票子，女人，以至于你能想到的一切都是你的！去啊，你倒是去啊！先去把山本老爷子砍死！！朝后缩什么？没卵蛋的狗东西。”
在通过一番自我讥讽平复了渐起波澜的心境后，上杉岚微微颤抖地吐着气道：“不能飘上杉岚你不能飘”
片刻后，颤抖的身躯得以平复，脑中纷杂的思绪也重新收拢，上杉岚的双眼变回了初入现世时的清澈模样，其中有对未来不确定的些许担忧，亦有对自己将来的自信满满，其间种种皆是跟美好相伴的希望与期待。
“是来到虚圈后宰掉的东西太多了吗？这才导致我内心膨胀，居然会生出那等野心，哈哈哈哈。”上杉岚自嘲地笑了。
‘今后，你要对生命报以敬畏，上杉岚。’他暗自叮嘱着自己，旋即又笑着摇了摇头：“想要保持一颗初心，真难。说好的当咸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