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憧憬？
梨的瞳孔缩紧了，她死死盯着眼神冰冷嘴角逐渐勾出狞笑的上杉岚，久久无法言语。
“想好了吗？是选择忠于你的贵族操守，向上如实报告所见所闻。还是卑贱的背弃矜持，帮夜一大人瞒下有关‘魂魄’的可能涉及禁忌的你刚刚听到的东西。可要仔细想好了，有些路一旦选择走了，就再也无法回头。”
上杉岚言语中所夹带的恶意犹如实质般扑面而来，梨感觉自己的胸腔在这一刻都变得寂静了。
店老板点头哈腰的小跑了过来，待见到这边几近冰点的冷漠气氛后小声的告了个罪，讪讪退走，说一会儿有需要了再招呼他。
上杉岚没去理会店老板，能在东流魂街一区干买卖的不存在傻人，个个都是能把‘dollar’说成‘刀’的绝世高手，再则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真要追究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实质内容，最多也就能算作恐吓。
跟着我们干，干不干？不干干你！还要干你全家！！嗯嘛嘛嘛就是这样。
上杉岚维持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毫不忌讳地跟身旁女孩对视，侵略性直接拉满。
“如果我说不呢。”梨的这个回答显然跟某人的意愿背道而驰。
听到这个回答，上杉岚沉默了，他眼睑低垂，原本犹如实质的恶意逐渐消退，退至几近于无。
不再有恶意侵袭，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也从自己身上挪开，本该轻松下来的梨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鼻尖冒出细汗，鬓角已被润湿，后背也冰凉一片，她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她甚至无法开口说话。
她感觉自己就像跌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万顷海水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势要把她挤成碎片！
‘这是’梨努力尝试着大口呼吸，不屈的神情在她已满是汗水的脸上浮现，终于在最后的抵抗意识彻底崩碎之前，她终于分辨出了令她狼狈如此的那东西的本质。
杀意！
纯粹而平静到冰冷毫无温度的杀意。
“你可以说不。”这是上杉岚的回答。
杀意退减，上杉岚把头转向窗外，不再去看已与他再无关系的女孩。
他会按照跟浦原喜助达成的默契，清除掉一切试图摧毁这份默契的事物，此刻的收手只是因为条件尚不满足，并不代表在那个名叫梨的女人真去找死的时候自己会舍不得拧下她的头颅。
天上滴起了小雨，在街道上疯跑的小孩被各自的家长抓了回去，有小贩匆忙收摊，也有店家在骂该死的老天今日又无客了一类的。
“回去了。”上杉岚起身，无悲无喜。
他离开桌，走出一步，然后就停在了原处。
因为，他的衣角被某只仍有些发抖的手抓住了。
“混蛋岚我刚才说的是如果！”梨颤抖着抬起头，眼中的情绪纷乱错杂。
上杉岚没有转身。
许久，过了许久，久到那只手再无力握紧衣角。
梨失落的低下了头，努力稳住情绪让自己不抽鼻子，尽管泪水已在眼中打转。
‘迟了吗？先前的自己明明那样坚决，之后又是为了什么竟如此卑贱的背弃矜持？父母？家族？好像都不是。自己现在又在恐惧什么呢？生死？荣辱？也并非这些。自己心态的改变是在什么时候呢？仔细回想，似乎是在那人起身的一瞬间’
思绪不自觉流转，回顾记忆中这一个多月来的种种，梨才赫然惊觉，比起在家族时刻绷紧心弦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一步的战战兢兢，短短一月时光竟已让自己沉醉于那人似刻意又好像根本就无意去营造，仅是自然而然存在于两人之间的轻松氛围中。
‘原来是在怕跟他形同陌路。’梨不得不正视自己之前一直不愿去承认，或者说一直将就拖延，一心只想要逃避的这个事实。
梨突然笑了，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尽管眼泪正不自觉大颗滚下，她抬袖擦了擦脸，仰起头努力让眼泪不再滚落，随后更是故作坚强道：“回吧。”
然而女孩那份从心底深处涌上的莫名悲伤根本无从控制，以至于在她说出‘回吧’这两个字时都破声了，听上去就像乌鸦被掐住了喉咙挣扎出的嘶哑悲鸣。
就在梨快被悲伤彻底击垮，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之时，上杉岚缓缓转过了身，平静地跟眼中正不停闪动着泪光的梨对视。
“不许哭鼻子。”他轻笑出声。
梨呆住了。
上杉岚打了个响指，随即自顾自重新坐回了桌旁，他一边招呼着早已躲得远远的老板过来重新点菜，一边调侃道：“放心吧，你刚才那副丑样子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至于封口费嘛今天这顿你请。”
“好。”梨抽着鼻子，直接坐到了上杉岚身边，她胡乱抹了把脸，整了整鬓角，然后就那样安静坐着，然而尚未完全退去的悲伤却让她时不时会抽一下鼻子，接着就是倔强的抹把脸，情状实在惹人怜惜。
可惜某人是古希腊掌管不解风情的神，说只是投缘就只是投缘，能给你这傻女人第二次机会都算是大发善心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安慰？？呵呵呵呵，你要试试我手中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店老板客客气气的托来一个大盘子，里面是摆放很精致的美食。
“嗯？”上杉岚歪头不解。
“客人，这些是我们店里搞活动免费品尝的。”店老板弯腰陪着笑。
上杉岚看向几乎能把夜一喵喂个半饱的那盘子食物，突然倒吸了口凉气，然后伸手朝一旁的梨示意：“快给钱，人家以为咱们是吃霸王餐的！”
“啊？不不不，这”店老板想要解释。
然而梨已经掏钱摔他手上了，女孩这会儿的心情并不美丽，搞不好狗过个路都能被她扇两巴掌，最好别惹。
店老板看着手里的钞票，有些踌躇，但最后还是躬身退了下去。
上杉岚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突然开口问道：“大前田希之进？”
“那是我们大东家。”店老板脸上露出了尴尬而又无奈的笑容。
“哦，那你完蛋了。刚刚那个黑皮靓妹就是我们队长，而你们这的服务好像并没能让她满意。”上杉岚咂嘴道，然后没再去理那店老板，后者应该是在浦原喜助离开那会儿自己说出‘希之进副队长’这几个字时才认出他们的 ，不过这些破事儿都与他无瓜，留给那位生意经的副队长自己去头疼吧。
接下来的工作是，干饭！
顺带调教调教身旁这个傻傻的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