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实话
夜幕下的洪云玻璃花瓶厂洪云办公室里，在座的路经理和洪云无交流，昔日的情侣如今这样，让人唏嘘，华平的回来打破了沉闷，路经理夸奖华平守信用。
华平看过路经理恭敬递给他的合同：数量是1000个，能改发泡？
路经理：不能。
华平挠头皮：难做。
路经理：非常难吗？
华平：太难。
路经理让步：少来少去的气泡可以。
华平：你来。
华平和路经理在看洪云玻璃花瓶工厂院里的不发泡琥珀色的毛楞：就这样质量。
路经理：我看了些，有些行，有些不行。
华平：那做不了。
路经理：尽你们最大可能做好吧，这订单是你们工厂的。
华平：我得征得洪云的同意，才能接。
路经理：都混儿成说不算了？
华平：哪能。要不您再去其他工厂看看。
路经理：你记得开模具啊。
华平：硬塞？
路经理转身跑到车边，胆怯华平回过神来，不接订单，上车开车加速走了。
华平回到洪云办公室里，走近洪云身旁说：路经理，非要咱们接这个订单。
洪云：他八成是找不到工厂做了，这么小的订单哪有利润啊？纯粹是人情往来。
洪云递上一份沈经理发来得传真：林伟离开了，和林伟所在的贸易公司合作就是和我对着干。
华平：权当传真机坏了，我们收不到。
洪云：狡猾的狐狸。
华平：洪云，我回来，你要不要我？
洪云：你能成熟点吗？顾全大局？
华平：能。
洪云：留下吧。未来你能走多远取决于你的能。
华平：那路经理的这个小订单呢？
洪云：他的大订单我们都不赚几个钱。
华平：小订单能赚。
洪云：开模具的费用，1000个数量再加上预付200个，2天的时间干，赚吗？
华平：我来安排，一天半拿下，要是拿不下，我赔损失的钱。
洪云：明知道强求成分大，何苦呢？
华平：你太悲观，我很乐观。等着我帮你多赚钱。
洪云拿起包，华平忙问：还要回家？
洪云：繁忙的工作之后，就要回家休息。
华平：以厂为家多实干。
洪云：实干，我有生产厂长。
洪云爸爸在自家外门口走动，洪云开车回来了，洪云爸爸不动声色背手回家了。
洪云爸爸看路经理琥珀底小合同：这活儿2天？我看得3天。
洪云大为吃惊问：3天？
洪云爸爸指明要点：琥珀料不够，即使加2缸。
洪云：华平说一天半。
洪云爸爸：他不懂生产。生产是给自己留有空间，他把空间挤压变形了。
洪云：那我马上退了这个订单。
洪云爸爸：先隐藏起来我们的预测讨论结果。看华平的超常发挥。
洪云玻璃花瓶厂包装组长鲁英：厂长，毛楞上底玻璃花瓶的纸箱和内盒，今天上午能送来一些吗？
洪云给耿强打手机：耿强，耿峰上午能送货来我厂吗？
耿强的声音：在做呢。
洪云怒：诚心耽误我们包装。
耿强的声音：争取下午送一批货。
扭身再回来的包装组长鲁英从洪云办公室门外取回琥珀色毛楞上底玻璃花瓶：厂长，华平，你们评评理，发泡发的要么成串，要么空白，我和刘浩说，他说我们包装的人除了挑毛病还会干什么。
华平先出了洪云办公室，觉得待不下去了，货做成丢脸的局面，从他的心里，一个都不能装。
制造玻璃花瓶车间里，大家都来观看发泡次品，一组一个小泡（20岁的大男孩儿）焦虑问：厂长，会罚我们钱吗？
华平不给脸地说：不罚你们，亲你们两口？
一组小泡（19岁的女孩子）抛向空中的小苏打粉末，呛到华平。
华平吼：你不想活了？
大家自动敬而远之华平。
华平：我能打你们吗？我能吗？松松垮垮。
洪云：团结才是力量。
刘浩：大家过来，过来，逃避能逃得掉吗？
大家聚集成一个大圆。
一组一名长的壮实的小泡（男，25岁）：厂长，主任，你们说，小苏打一会儿就落下来了，我是用尽心力要发好泡的，到处去接小苏打粉末。
一组新组长迅速做出应对说道：清理手里的活儿，发泡需要研究了。
制造玻璃花瓶车间主任刘浩：3组不要停，1组、2组清理手里的活儿，研究发泡难点。
10分钟后，1组和2组的人围站在小苏打架边。
2组新组长手拍小苏打：我看把小苏打放在粘五色玻璃碴的铁板上，一方面省小苏打，另一方面不能扬进人的嘴里。
大家发声：是啊，我们都不敢说。
洪云：大家再遇到什么要说。
大家：哦。。。。。。
制造玻璃花瓶车间主任刘浩：试一试。
一组小泡在铁板上的小苏打粘一圈，套上明料，呈现出的效果，大家惊：天哪，太吓人了，海水泡沫。
制造玻璃花瓶车间主任刘浩：厂长，华平，行吗？
华平拿起窗台上的样品对比：气泡太多了。
拌料组长常俊：要不试试明料面？
洪云：试试。
2组小泡在加料车里粘明料面，去铁碗转动，接着去坩埚，转一圈明料，再去铁碗转动，调整好小泡的形状，交给2组师傅，2组师傅去坩埚里转一圈明料，小泡变大了，在大铁碗里轱辘，满意后，来到毛楞模具边上，进入模具，出来雏形，顶底，烤口，送来组合，组合好以后大家在观赏。
华平：气泡明显少了，但是接近样品。
洪云：大家觉得？
大家：听厂长的。
洪云：大家说话，我一个人怕是能看片面，说的不完全。
大家：挺好。
制造玻璃花瓶车间主任刘浩：粘明料面。
洪云的手机响了：啊，好。我在厂子里。一会儿见。
华平：谁要来？
华平的小心思是惧怕路经理来。
洪云：火经理。
走回洪云办公室路上，华平脑子里过了几遍，想忍住不说，越是这样，越要说出来，不说他就不是华平，因此带有情绪说：你是厂长，需要和一帮工人们低三下四说话？
洪云边走边转向华平，打量华平说道：你要学会和大家的正确交流方式。
华平握拳说：干不好就打。
洪云：都打跑了，你干？
华平：你老是和我顶牛。
洪云：你要搞清楚，牛在地里干活。
火经理来了，洪云办公室里，火经理送来10万个30厘米高，6个颜色的四角花插订单。
华平热血沸腾：40万元的订单。
任大利沾沾自喜：我们火经理的大手笔。
洪云：天太热了，一个组一天必须干1300个才能保本，劳动强度太大。
任大利：大什么大？工人不干点活儿？工厂都把有大订单的客户供起来，你可倒好，往外撵。
洪云：一味接订单，不顾工人死活？
火经理：我听出来了，洪厂长是不接这40万元的大订单。
洪云：接不了。
火经理和任大利神速站起来离开。
华平：多大的订单，你说不接就不接。我们手里的订单只剩下路经理的，他那点货根本不够干。
洪云：不能因为不够干，接个订单让大家累到晕倒的程度。
华平：有四周放的风扇吹。
洪云：除非站在空调环境里。
华平：我想接下来，延迟交货期到秋天交货。
洪云：客户赚的肥头大耳，我们赔的惨不忍睹。
华平：我们可以加码到1400个一个组。
洪云：1500个都可以，有明料吗？
华平：加满缸料。
洪云：我们干了几年玻璃花瓶厂，有哪一天加过全部满缸料。
华平：我手里有了这个订单，我无比踏实。
洪云：我寝食难安。
华平：你和耿强的口吻似乎越来越有些相似，是他的意见？
洪云：他知道这订单？
华平：心灵上的默契是可能的。
洪云：我和你算是分道扬镳？
华平：分的有距离了，正在走远。
洪云：接了呢？就情投意合？
华平：起码说明你和我看法一致，干起工作来有劲头。
洪云：亏损了也有劲头？
华平：我能保证不亏损。
耿强送来毛楞玻璃花瓶一部分纸箱内盒送货单：你有保证的筹码？
华平签耿强的收货单子：你可以走了。
耿强：不做到心里有数，就签字，数量不对？套数严重失衡呢？
华平怒视耿强：你也敢。
耿强递给洪云：送来一部分，单子写的总数。明天上午耿峰能全送来。
华平：你玩我呢？
耿强：你看清了，我玩你？
耿强出来了，下班后的大家起哄喊：耿强，喝酒？
耿强：卸完货，我做东。
大家：等我们洗完澡。
耿强：正好我们卸货。
华平：俘获我们厂的工人们心？你想干玻璃花瓶厂？
耿强：干那操心行业？我还想多活几年。
沈经理带着沈经理老婆来验货，先介绍：我老婆，我公司的新业务员。
耿强：人才市场放假？
华平和沈经理握手：好消息。
耿强打华平的手：沈经理的老婆必能扛起新业务员的大旗，止损你们。
华平：你就反嘴损吧，见不得我们天天日进斗金。
沈经理老婆对沈经理抱怨：玻璃花瓶厂这么赚钱？我就说你，要多给咱们多留着利润，我手里的20尺柜的订单价格，客户给一个产品100块，你给工厂28块钱，我说压缩到15块就很好了。
沈经理：华平，不要误会，这个订单数量少，我们要付给客户佣金以及港杂费等费用，我没赚钱。
华平：说了半天，有产品图片、尺寸等信息？真的假的？拿我开心。
沈经理老婆：华平就是懂业务，你看，产品高度45厘米，口部直径17厘米，底部直径13厘米，真的，我们就等于没赚钱。
耿强：真是没赚钱。
华平：这么大的货，颜色是内白瓷，外琥珀料，外缠粗黑色带。包气泡布。
洪云：最低价格应该控制在45元左右。
沈经理老婆：那我们一点没赚头吗？
洪云：华平，数量是多少个？
华平：1600个。
耿强：100减去28等于72，乘以1600，不赚几个钱。
沈经理老婆：就是嘛。
沈经理拽过沈经理老婆手里的文件夹：你以后不要来了。
沈经理老婆：我不来，我能知道日进斗金？我不来，能知道玻璃花瓶厂的利润处于深水。
沈经理：你能不肤浅？
沈经理老婆：你好搞笑啊，听不进真话。你看他们都笑了。
华平笑：请进。
沈经理：不进了。就是这合同。半个月后走货。样品是你们工厂自己的。
耿强：洪云，沈经理欠你的货款都给了吗？
洪云：只给了那些，都给你了。
耿强：沈经理夫人，沈经理打算几日后付剩余钱？
沈经理老婆：那点钱，要什么要。我们没钱。
沈经理开车跑了，沈经理老婆喊：我不能坐出租车，什么人都坐的，我洁癖。
耿强：你可以坐货车。
沈经理老婆：你想脏死我？
耿强：玻璃花瓶送货专用车。
沈经理老婆：多久没洗车？
耿强：你给出个洗车费？
沈经理老婆：就是洗报废了，我都不坐。脏死了。臭死了。
耿强开货车走了。
沈经理老婆：真后悔，自己不开车来。
华平：坐我车到普兰店市火车站或汽车站，回大连市内？
沈经理老婆：我能坐吗？我这身价值100万呢，手表都70万。
华平：那你怎么回大连市内？走回去？
沈经理老婆打电话给沈经理：你要是不回来接我，我就告诉洪厂长，你其他合同的底细。
洪云：走吧，我送你。
沈经理老婆：我不坐你的破车。
洪云：或许沈经理在外面等你，他很会搞浪漫惊喜的。
沈经理老婆跑出洪云玻璃花瓶厂。
洪云、华平回到洪云办公室里。
华平：这合同接吗？
洪云：你说呢？
华平：接吧，和路经理的订单一起干。
洪云：我们岂不是傻子。
华平：沈经理面子上挂不住了，我们不傻。
洪云：放抽屉里再说。
华平：和路经理的合同装订在一起。近乎相同的货色。都有琥珀色。
包装组长鲁英站门口突然说道：厂长，华平，沈经理和他老婆在包装车间里验货。
洪云：验吧。
包装组长鲁英：你们不去看看？
洪云：去了，沈经理只会难堪。
包装组长鲁英：可不是啊，沈经理老婆一会儿说都好好看啊，一会儿说一个好的都难看到。
华平：我去听听。
包装组长鲁英和华平离开。
洪云叹：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