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灰影
萧尧很快便能自由活动，显见解药效果非常显著。就在他活动四肢的时候，桑谦已将白莎和楚文宇轻松地扛在肩上，向萧尧递了一个眼神。
“咱们得赶紧走，”桑谦催促道，“他们两个也注射了解药，但苏醒还需要时间。我帮你把他们放到车上，萧警官你开车赶快离开这里。”
萧尧皱着眉头，面露忧色：“我不能就这样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还是得联系闫队，让他派人过来支援。”
桑谦双眉紧锁，扛着两人显得有些焦急，心想这人是真拧啊！
看他要拨打电话，赶紧劝阻道：“萧警官，情况复杂，我只能透露一点，桑谦背后的雇主正在寻找具有心灵感应能力的人。之前消失的那些人，多少都具备这种特殊能力。你要想找到我和我哥，就去‘大华新园’，你放心他们要的是我的人，我不会有事的。”
“赶快走吧，我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一旦他醒来，我们就都危险了。”
桑谦也不搭理他，撞开所料帘子就往外走去。
虽然此刻他很想把张子渃头盔摘下来，把她带走，可原地踱步了几次，却迟迟未能下手。身为刑警，萧尧始终坚守着不抛弃受害者的原则，这是刻在他灵魂中的准则，但今天，他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的抉择。
他不敢赌，万一因为头盔取下来而桑谦苏醒，那在场的几人全都得死，孰轻孰重的选择他还是分得清的。眼下自己受伤严重，根本不是这个桑谦的对手。看了一眼椅子上仍然闭眼躺在那里的张子渃，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狠心掀开帘子也跟了出去。
张子渃大踏步的走在前面，感觉自己的力气从来没有这么大过，肩膀上两个大活人，也走的如此轻松，丝毫不费力。桑谦本就是彪形大汉的类型，虎背熊腰的，扛起两个学生就像扛麻袋一样简单，这种控制别人身体的能力实在是太神奇了。
（十分钟前）
萧尧的吼声让桑谦顿了一下，与此同时‘梦貘’头盔也随之启动。
霎时间，张子渃感到周围的景物骤然失去了色彩，全部沦为了单调的灰白色。
更为诡异的是，在这个灰白色世界里，时间如同静止了一样，感觉不到任何生机，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了。桑谦和萧尧如同被定格的雕像，纹丝不动。
唯一不同的是，两人头发轻舞如尘埃，在静止的空间中缓缓飘动，拉出一道道细长的轨迹，穿透屋顶，不知道这条黑线伸向何处。
张子渃猛地坐起身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一切都像是被定格在胶片上的画面。
这诡异的景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她站起身来，下意识地低头查看自己的双手。这一看，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自己双手也同样变成了灰白色。
难道我已经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以往看过的电影电视剧中，只有人死了才会见到这种场景。不过，好像又有点不同，现在萧尧和桑谦两人为什么都定在原地不动？如果自己是灵魂状态，他们的行动不会受到影响才对啊，他们只是看不到我而已。
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见到自己的身体依然躺在椅子上，与周围的人一样，都笼罩在灰白的色调中。但奇怪的是，她的头部还保持着原有的肤色，只是色泽淡了许多，与其他灰白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子渃。”一个男性的声音回响在四周，如同回音，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哥？是你么？”张子渃从椅子上窜了下来，顺着声音四下寻找。
“哥，你躲哪了，为什么不出来见见我？”
张子渃急切地掀开周围的塑料帘子，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可能的藏身的地方，但屋内并没有哥哥的影子。
不甘心地跑出屋外，大声呼喊着：“哥，你出来啊！你知道我为了找你，都经历了什么吗？”
当她离开屋内一定距离后，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漆黑如深渊，只有梦獏头盔附近散发着微弱的光源。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心生恐惧，不敢再继续前行，只得转身回到屋内。
张子渃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无助和绝望，蹲在地上放声的大哭起来。
“子偌，我并不是张子衡，只是借用了他的的形象。”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张子渃耳边响起，她猛地抬头，惊愕地站起身，眼前站着一个与哥哥容貌完全相同的灰白虚影。杏红的嘴唇微颤，一时语塞。
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打量了许久，终于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灰影面无表情地回答：“检测到你的记忆中，对这个形象的熟悉度相当高，所以我才会选择用这个形象和声音与你交流。”
“我可以在数据库中挑选任意一种形象，比如。”话音刚落，面前的黑影忽然变成了桑谦模样，吓得她急忙后退了几步。
灰影解释道：“如果用这种形象与你交谈，警惕和恐惧会干扰你。”紧接着它又变成了张子渃的形象。
“所以，我的形象并不是固定的。”灰影再次变化成张子衡的形象。
“我没有名字，所以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你也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
灰影这个回答让张子渃本就混乱的思绪，变的更加纷乱如麻，急忙说道：“等等，我脑袋有些乱，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名字？而且我是第一个见到你的人？”
“没错，你可以这样理解。”
张子渃环顾四周，这诡异恐怖的氛围让她十分难受，问道：“那，这里是哪？”
“这是意识深层的‘理’世界，是特出意识体的转化空间。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慢了1440倍，也就是说，外面过去一分钟，这里便流逝24小时。所以你看到的人他们并非静止不动，只是你感觉不到。”
张子渃恍然大悟，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梦貘头盔已经启动，但它并未将自己送入意识轮回，而是引导自己进入了这个灰白色的奇异世界。虽然不清楚具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当前的处境只有这样解释才合乎逻辑。
灰影所说的“意识深层”以及时间流速的差异让她稍微安心了些。至少，这意味着萧警官和白莎他们在现实世界中暂时是安全的。
不过，我进入这里后有什么用呢，能干什么？
“梦貘的真实作用就是让具备心灵感应的强者能触发或进入‘理’世界中，在这里，一旦你攻破某个人的意识防线，你将无所不能。”
灰影似乎洞悉了她的内心所想，这句话正好解释了刚才她的内心疑问。
“什么意思，无所不能？”灰影的解释让她本就硕大的眼睛变得更圆了，惊讶地看着灰影。
“没错。”灰影平静地回应，“现在你的感应范围有限，超过15米就陷入黑暗，这表明你的负面情绪正限制着你的能力。而且，你眼中的世界呈现灰白色，意味着你的感应能力还未完全释放。”
灰影继续说道：“梦貘其实是一个脑波增强器，它能将人类意识转化为数据备份。我这里存有许多意识片段和影像，如果你感兴趣，随时可以浏览。”
“等一下，你的信息量太大了，我一下子消化不了。”灰影的几句话，让她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节奏。
“没关系，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我。”说完灰影便如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不动了。
张子渃的思绪纷乱如麻，满腹的疑问在心头翻涌，却又不知从何处启齿。
长吸了口气，试图在问题堆中找到一个线头。最后，她决定先问清楚自己意识穿越时间线的这事，毕竟牵扯到萧尧和其余两名警员的性命，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来这里，也不会中了桑谦的圈套。
抬头看向灰影，“那个，我想问……”张子渃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的迟疑，“昨晚我经历的那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指，你的意识被牵引到了另一个时间线的事？”灰影的语气不带任何情感。
张子渃肯定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但，灰影的回答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不知道。”
这句话让张子渃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不知道？这算什么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明明是因为梦貘才触发牵引的，难道不是你搞的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