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们是谁
看到小李这个反应,楚文宇立刻意识到他刚才是在装聋作哑。
有些恼火地说道:“好你个李滔,刚才我叫你的时候你装聋是不是?”
李滔抬起头,看着楚文宇,无奈地回答道:“我听见了,但是这些数据影像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段,咱们就那么几个t的硬盘空间,我也没办法啊。”
“那你就把昨天的影像删了?”楚文宇追问道。
李滔默不作声,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把那些数据删除了。
这时,白莎不知道从哪变出一袋薯片,双腿翘在桌上,那紧身裤的曲线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似乎是想看一场好戏。
还在边上拱火道:“哎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张子渃见状急忙打圆场:“文宇,你也别怪小李。柜子里还有好几块硬盘都是满的,这些数据确实有些多了。而且小李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确实需要考虑这个设备能否承受得住人脑的运算量。”
说着,她单手托腮,美眸凝视着那个简陋的头盔,陷入了沉思。
楚文宇转头看向白莎,眉头微皱:“咱们组这个月的资金是不是又被你拿来买零食了?”
白莎立刻反驳道:“哎,你可别诬陷我。这些零食都是我用自己的生活费买的,跟组里的资金可没关系。上面批下来的那点钱,也只够买小白鼠的,现在最好的测试对象是边牧,好品种的边牧要好几千呢,咱们毕业了都未必能攒够钱。”
张子渃在一旁小声嘟囔道:“那怎么办呢?难道我们真的要尝试一下用人类大脑读取数据做实验吗?”
白莎吃完最后一口薯片,掸了掸手,轻松地说道:“好啦好啦,别愁眉苦脸的了,现在距离展会还有三个月呢。如果我生物钟没错的话,现在食堂应该已经开饭了。走吧,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再回来想办法。”
晚上自习课时。
周围的同学都埋头于书本和题海之中,只有张子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张子衡”三个字,却迟迟没有等来期待的汇款信息。
时间刚好跳到五点整,她知道过了这个时间,今天不会再收到任何信息了,不再犹豫,直接点开了哥哥的电话号码,然后站起身走出了自习室。
走廊的灯光略显昏暗,她的心情也随之沉重。手机听筒里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声音,而是冰冷而机械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张子渃心里一沉,不甘心地再次拨打了过去,然而回应她的依旧是同样的声音。
急忙打开微信,找到了哥哥那个熟悉的哈士奇头像。她的手指悬停在语音通话的按钮上,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了下去。
微信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这是她哥哥最喜欢的一首歌,还是自己给哥哥设置成铃声的。
夜雨冻
雨点透射到照片中
回头似是梦
无法弹动
迷住凝望你
褪色照片中
然而,歌曲播放完毕,声音渐渐消散在空气中,电话那头却依旧沉默无声。张子渃感到一股寒意从后腰蔓延至脖颈,她不死心地再次拨打号码,但结果依旧令人失望——对方无法接通,随后便是那冷漠的自动挂断声。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与哥哥的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哥,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你手机欠费了么?”文字发送出去后,她紧盯着屏幕,期待着哥哥的回复。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欠费。对,一定是哥哥手机欠费了!
这个念头让张子渃内心的紧绷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她立刻点开支付充值页面,原本想输入100元,但转念一想,又将数字改成了300元。输入哥哥的手机号后,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充值按钮。
“充值成功”的提示跳出来。
再次拨打电话,听到的依旧是那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张子渃的嘴唇开始颤抖,她感到自己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她不知道接下来是该继续等待哥哥的回信,还是该立刻报警。
就在这时,白莎发现张子渃出去很久没有回来,于是也跟了出去。
出来后,看到张子渃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身影僵直,仿佛被定在了原地。白莎走到她的正面,才发现张子渃的双眼呆滞无神,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子渃,怎么了?”白莎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白莎的声音,张子渃微微回过神来,但依旧有些恍惚。她努力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我……我联系不上我哥了……”
白莎看着张子渃那惊恐未定的表情,急忙上前安慰。
“哎呀,子渃,你别太担心了。我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你哥哥那么大人了,不会丢的。我爸妈之前就一声不吭地玩失踪,电话也不接,后来你猜怎么着?他们俩竟然偷偷坐飞机出国旅游去了。说不定你哥哥也只是因为手机没电或者信号不好才联系不上的。”
说着,白莎轻轻拍了拍张子渃的肩膀,微笑着拉起她的手:“走吧,咱们先回宿舍去。说不定明天你哥哥的电话就打通了呢。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张子渃听着白莎的话,内心虽然仍有些忐忑,但已经比之前平静了许多。点了点头,跟着白莎一同回到了宿舍。
然而,夜晚的宁静并没有给张子渃带来多少安慰。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
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躲进被窝里,点亮手机屏幕,翻看着自己与哥哥的聊天记录。
8月底,哥哥说要下个月才能给自己汇款,现在正好有个大项目要谈,为此我还给哥哥表示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并且发去了关心的语音。
可是到了9月底,哥哥的回复就变得有些含糊了。他只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忙,让她不要担心。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聊天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10月之后的消息全都是空白。张子渃越想越不对劲,哥哥的做事风格一向严谨,如果他要出差或者有什么变动,肯定会提前告诉自己。这次怎么会突然失联了呢?
回望着半年前与哥哥那些有说有笑的文字和语音记录,张子渃的眼皮渐渐沉重,她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中,张子渃感觉自己头部仿佛被套进了一个粗糙的麻袋中,捆住手脚被人困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推着前行。她像是身处在一条漫长而无尽的走廊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往何处。
他感觉自己身体在疯狂的晃动,但一切都是徒劳。耳中只能听到轮椅那刺耳的吱呀声和楼道中若隐若现的背景音乐。
诡异的音乐音色单一,好像是在给患者做心情放松,实际上,这些音节传入大脑后,使她的情绪更加烦躁。
透过麻袋的缝隙,张子渃勉强能看到一点周围的环境:单调的墙壁颜色,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这里,似乎是医院。
“我怎么会来到医院?”她想呼喊,想挣扎,但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失去了对肢体的掌控和感知,只能任由自己被推着前行。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强光突然袭来,巨大的刺激让张子渃猛地睁开了双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上面熟悉的木质铺板映入眼帘,耳内还传来室友隐约的呼吸声。
她意识到自己又做噩梦了,看了一下窗户下面的缝隙,刚才肯定是有车经过才把自己晃醒。
额头湿乎乎的,胸口上下起伏不断,心跳加速,张子渃还没有恢复平静。
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梦境中的片段,那些场景是如此真实,却又令人费解,不知道这个梦代表着什么?
拿起手机,翻看着半年多前哥哥给自己发的住址。张子渃再也没有了睡意,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包。
天还没亮,张子渃就轻轻地开门走出了寝室。
入秋的清晨,气温还是很低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
张子渃站在公交站台上,不时地搓搓手,跺跺脚,以驱赶身上的寒气。不一会儿,一辆8字头的公交车缓缓驶来,上车后,选择了最后一排的靠窗座位。
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有了哥哥发的那个地址,就算他再忙,晚上也应该会回去睡觉吧?我只要蹲在他门口,总能碰上他一面。
这样想着,似乎也没那么惶恐了,甚至开始幻想着见到哥哥后如何让他请自己吃顿好的。
随着车辆的颠簸和摇晃,张子渃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睡。
“到站了,都下车,睡觉的都起来,到总站了。”司机大声地喊着,惊醒了沉睡中的张子渃。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上面微信已经被白莎刷爆了。
点开一条语音,里面那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跑哪去了?大清早人就没了?看到快回信!”
接着又是一条:“怎么不回复?学谁不好学你老哥玩消失?”最后一条更是直接:“再不回我报警了!”
张子渃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暖暖的,听到司机再次催促,赶紧背起背包,逃也似的下了车。
下车后也给白莎发了条语音:“大白,不用担心,我来城里找我哥了。有他发的地址,还是想过来看看。”
为了不让楚文宇和李涛过于担心,张子渃将地址转发到了项目群里。这才刷了一辆共享单车,按照导航的路线找去。
按照微信中哥哥发的地址,张子渃来到了一处老旧的居民区。
这里的环境显得有些破旧,地上为了停车方便,很多椅子和自行车被充当了地锁,杂乱地立在那里。
她刚走进小区门口,就感受到了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那些遛弯的老人们盯着她上下打量,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小区的房屋最高没有超过五层,看起来应该符合“老破小”的标准了。张子渃没想到哥哥给的地址竟然在最里面的一栋楼。她问了一圈才找到,然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5楼。
站在门前,她尝试敲了两下门,没想到门竟然开了。
心里顿时有些疑惑:“哥哥在屋内?难道他故意躲着我?”想到这里,她的小拳头都准备好了,必须给他一个“惊喜”。
当门打开后,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她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个穿着背心和内裤的男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男人表情很是惊讶,看到门前这个女孩,扎着辫子,凸显出精致的五官,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灵动之气,男人顿时感到有些心猿意马,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疑惑地问向张子渃:“你是找钟琳吗?”
令这名男子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女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住在我哥哥的房子里?”
男人被问得一时语塞,他看了看女孩,随即身边走出一个女人,嘴里还插着一把牙刷。
询问道:“你哥谁呀?我们都住这里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