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手术
直到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完，枪机发出清脆的“咔咔”声，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才宣告结束。
张子渃此刻已是强弩之末，长时间的精神集中与身体的极度疲惫，让他几乎无法保持站立。浑身止不住地在颤抖，她控制的四人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意识。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此大的消耗，她感觉精疲力尽，两眼一黑，瞬间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了。
为首的那人惊愕地看着车内已经被打成蜂窝的桑谦，回头才对两名守卫说道：“幸亏你们反应迅速，再晚一点我就被他刺中了。”
两名守卫默然颔首，缓过神来后，他们四人忽然察觉到中间似乎少了点什么。那个女孩呢？
为首的那人低头一看，只见她已然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晕的。这也难怪，毕竟见到杀人的场景，就算铁打的汉子也未必能承受，更何况一个女孩。
在昏迷之前，张子渃利用自己的能力，对四人的记忆进行了修改。他们只记得桑谦因欲行不轨，掏出了凶器，才被他们果断击毙的。毕竟d级外勤员工这种事经常发生，公司也会很快填补这一空缺。
在公司看来，d级外勤员工死了也就死了，还能省下一笔不少的费用。处理这些善后的事，就不是他们管辖的范围了。
把张子渃抬进交接室，经过简单的检查，发现她只是因为饥饿和惊吓暂时昏迷，身体方面并无大碍。这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只要确保手中的“货物”没有问题，上面就不会追责到他们几人身上。
一间封闭的监控室内，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激动的看着监控，紧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细节。身旁，一位西装笔挺的执事静静伫立，双手背后，姿态谦卑却不失干练。
男子面容刚毅，线条分明的脸庞上，那独特的胡须，为他的下颚增添了几分威严与魅力。举手投足间一股上位者的气场油然而生。
这段监控他来回看了好几遍，守卫所说的经过，几番盘问回答的基本一致，对于这些人所说，中年男人根本就不信。从监控中看，他们四个人明显是被控制了，毫无征兆的向车内的人开枪射击。
身边的执事担心的问道：“家主，她……的能力似乎太过强悍，是否应该先行处理掉，再作他图？”
男人面带笑意，满意的说道：“不好么？我觉得这正是我需要的。毕竟与她的匹配度是最高的，我可不想再等了。”
“事不宜迟，五小时后，准备进行手术。”
“是，家主。”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仿佛陷入了停滞，直到张子渃被一股诱人的饭香悄然唤醒。她的嘴角不自主地微微上扬，一滴晶莹的口水悄然滑落。
猛地一个激灵，迅速坐起身来，鼻翼翕动，锁定着那令人垂涎香气散发的位置。
最终目光定格在放在地面上的金属餐盘，那里正是香气的源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前，只见上面摆放着面包、火腿和烤熟的土豆，这些食物瞬间让她的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饥饿感驱使她不顾形象地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当食物进入胃中的那一刻，身体终于被唤醒，就像是吸血鬼在千年的沉睡后，终于品尝到了第一口新鲜的血液，力量在瞬间回归。
此刻监控室里几名工作人员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孩竟然进食过程如此恐怖，不到三分钟餐盘一扫而空。
其中一个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询问道：“要不，再给她送一份？”
“领导说了，死不了就成。谁知道这人什么能力，你不怕么？”
“好吧。”
“你别圣母心泛滥，这里出过类似的事还少么？和‘货物’接触最安全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是失去意识，要么就是尸体。”
张子渃不知道自己吃个饭还能全程被人监控，评头论足。她现在正恋恋不舍的舔着手指上的碎屑，这点食物真是不够吃的，也就填个半饱。
她也没料到，自己饭量怎么还变大了？感觉现在吃下3斤肉都绰绰有余。之前在学校一两天吃一顿饭都不觉得饿，而且女生为了保持身材，饿也是必修课之一，不像白莎的体质，怎么吃都不胖，每次眩糖油混合物白莎第二天体重完全没有变化，把张子渃羡慕的不行。
看来，新获得的心灵之力，如同双刃剑，使用时会不断地汲取身体的能量，以维持大脑的运转，还不能轻率挥霍的使用。
吃饱喝足后，张子渃便找了一处墙角位置，将头深埋于膝间，她知道房间里有监控，尽量让自己显得很颓废的样子，不引起怀疑。
实际上，她的精神扫描早就扩展开来，也不知道是与小灰融合的原因还是自己能力提升，此刻的扫描范围竟如此广阔，足有三四百米之远。整个地下设施以她为圆心，巨大的半圆映入了脑海，如同开启了上帝视角。
这种扫描类似于声呐原理，只要有轻微的震动，声音就会沿着物体进行反弹，而张子渃可以捕捉到这些震动波段从而在脑中成像。
张子渃发现这个地下设施结构不算复杂，自己所处的地方类似于囚禁室，双向并排错落有致，至少有十多个，它们大小不一的房间。
而且这些房间内，绝大多数都有生命体的大脑波动。张子渃精神扫描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哥哥被关押的位置，还好精神扫描能够覆盖整个区域。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些房间内，绝大多数都显示有生命体的迹象，脑波的强度也完全不同，颜色深浅不一，如何在这其中辨别出哥哥的身份？
没有这些奇怪的墙壁阻挡，找到哥哥倒是不难。可现在这些墙壁让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穿透，这里又到处都是监控，她可不信，刚才控制四人杀掉桑谦的过程能蒙混过关，或许这段影像正在被人观看研究也不一定。
就在张子渃纠结该如何在众多信号中定位张子衡时。
能容纳十几人的会议室内，四人围在一侧。其中一人便是刚才观看监控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一名执事如影随形，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却又不失恭敬。
中年男人的下首位，坐着一位老者，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倘若张子渃此刻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位便是她的导师董建河。
而另一位与会者，他的年龄显然比董建河年轻许多。身上的白大褂已经发黄，胸口的油渍隐约可见，不多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洗过了，贴着头皮，整体造型酷似医院的医生。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正播放着那段在电梯井内的影像。
影像播完，中年男人问道：“卢医生，你怎么看？”
卢医生冲中年男人笑道：“呵呵，我这边还需要和小姐的身体做更详细的比对。董建河如果你数据无误的话，这次应该就十拿九稳了。”
中年人接着问道：“那手术的成功率如何？”
卢医生合上笔记本，评估了一下说道：“嗯，有梦貘头盔辅助的话，成功率在90以上，手术后小姐可能不太适应新的身体，还需要配合相应的训练。”
此言一出，身后的执事马上恭维道：“恭喜家主，小姐终于可以康复了。”
中年男人听后笑意越发浓烈，执事的这句马屁很是受用。
卢医生马上建议道：“之前进来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应该是她哥吧？咱们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每天还得给他注射营养液。”
中年男人还没说话，董建河抢先一步解释道：“哎，卢医生，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定位到他妹妹身上。”
“董建河，你执意要留着他，当我们都傻么？”
见两人要吵起来，中年男人才开口说道：“一副躯壳而已，公司承诺的事不会亏待你的。”
回头冲着身后的执事吩咐道：“去，把那人处理了吧。”
“是。”身后的执事不敢耽搁，转身便离开会议室。
中年男人坐在那岿然不动，自带那种上位者的气场让董建河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中年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轻轻抚平衣物的褶皱，嘱咐二人道：“还有不到3个小时准备时间，董老你负责梦貘的调试，确保数据能读取准确。卢医生，手术的事就托付给你了。”
出门前中年男人又回头补充道：“董老、卢医生，你们二位都是公司的重要资产，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么。不要和那个耿希一样，自以为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