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叫我凡景
没一会儿，宋严醒来。
还是在路边，只是没有行人、没有商户，路口正街的车辆疾驰声声，小路显得更加静谧了。
突然，一个易拉罐落地的声音响起，宋严心头一紧，向声音来源处看去，一只橘猫正从路沿钻入车底。
宋严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只猫。
宋严单手撑地，支起身体，碰了碰自己此时应该是一个大包的脑门，想着今天真倒霉啊，几分钟的路程都能遇到这事儿。
回家，开门，换鞋，宋严立马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脑门。
嗯？
昏迷前摸到一手血，应该是开了口的，现在只剩下一个紫红色的包了。
缓缓抬起自己左手，指缝还残留有一些干涸的血渍。恢复得这么快？
算了，好累，赶快睡觉才是正事。
继续简单洗漱完以后，宋严用酒精搽了搽受伤的部位，屋子里没有别的药品可以用了，现在这酒精还是当初搬进来的时候买来的。
明天坐地铁吧，虽然走到站点的时间有些长，不过准时准点，至少等车最多几分钟是确定的。
内心碎碎念结束，终于可以躺在床上，拿出手机，进行例行的睡前礼仪——玩手机，到睡着为止
今天实在太累了，又遇到这样倒霉的事耗费了精神，不一会儿宋严就开始迷糊，手机没来得及像往常一下踢到脚边瞌睡就已经袭来。
迷雾中，一个光点若隐若现，光点渐渐放大，中间出现了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东西，像科幻片中出现的细小粒子组成了一团，呈螺旋状翻转搅绕着，粒子时而浓黑时而银白。
宋严：“什么东西？”
团子来到近前，发出一个清亮而沉稳的声音：“你好。”
宋严心道，会说话？于是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团子：“你可以叫我凡景。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宋严心想，我应该是在做梦对吧，可是还没做过可以对话、对话这么清晰的梦呢。长期形成的不让人话落在地上的修养让她下意识回答着：“什么事？你到底是什么？”
凡景冷声道：“我是一个意识体。”凡景沉吟两秒，“希望你能相信，石子砸向你的时候，我刚好出现在那条路径里，溃散的意识还未完全凝聚，就发现了可以入侵的载体，于是一部分意识顺势进入了你的身体。”
宋严：我的脑子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凡景继续说道：“我已经尽可能地收回了，但太快了。”
即使是在梦中，宋严仍然是个不拿别人一针一线的好孩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着不安心，何况未知的东西带来的更多是恐惧。于是愣愣回道：“我怎么还给你呢？”
凡景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试过很多方法，但没用。”
宋严无言，她也很苦恼，毕竟是自己的脑子，乱入什么东西当然不是一件小事。
凡景也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一个地方能发出声音，但宋严就是能感觉到它的各种样子和语气。
对方继续：“目前看来，它没有对你造成伤害，甚至因为残留的自身强大的自愈能力，正在修复你的伤口，按照这个速度，明天醒来就会好了。”凡景顿了顿，说道：“还有，你在意识放松的情况下，我更能和它，也就是现在的你建立连接。”
宋严：“哦，哦。”宋严还在脑中消化着这个带着奇幻色彩的对话。
凡景：“你有什么想问的？”
宋严：“没有。我好奇心很小。”
凡景：“好吧，你睡吧。”
宋严：“嗯，好啊。”
看着宋严很快进入睡眠状态，一旁的凡景无声叹息。
宋严的住所并不靠近车流不息的大马路，但她住在一楼，因此小区内林荫小道有路人交谈的声音，还是能让宋严醒来。只是偶尔，因为早上大多都是独自麻木赶路的行人，没有太多欲望交流。
宋严这次是在有人踩到枯枝发出声音的时候醒来的，慢慢睁开眼睛，想着今天睡得还是蛮好的，感觉没睡多久就天亮了。就是，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不管了，赶紧收拾了还得上班呢。
地铁站落座后，宋严就开始在自己的六人朋友群里一顿输出，吐槽着昨天遇到的糟心事。
“天呐，你没事吧。”赵昕几人都在震惊中，宋严心想，怎么能算没事呢，这可是被砸了个大包呢。可恶的是，那条小巷子太暗，也没个摄像头，报警也没用。想着想着，不对啊，我额头的大包呢？
宋严按了下手机开关键，让它黑屏以后倒转过来，借着并不清晰的屏幕看了看自己的额头，什么都没有。
“明天醒来就会好了。”
这句话蹦了出来，宋严呆愣半晌，消失的血，昨晚的梦，渐隐渐显的团子，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自己不会变异了吧。
这让宋严想起了《数码宝贝》，小时候看得热血沸腾，bgm响起，彷佛自己也即将要战斗。
“亚古兽超进化！”哪个小孩不想成为被选中的孩子，不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数码宝贝，还可以升级哎！还记得自己有多羡慕嘉儿的迪路兽，身世曲折，聪明知事，进化以后是天女兽哎，更喜欢了啊。
和小伙伴们讨论着天女兽和天使兽就是一对儿，嘉儿和阿武是一对儿。
人类爱嗑cp的基因小时候就初露苗头。
而现在，自己是拥有了同样本不属于自己的神奇力量？超能力哎。等等，不算特别“超”，只是加速自愈而已。
想到这里，宋严试着无声呼唤：凡景，凡景，凡景？你在吗？
没有回应。
为什么是自己？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被选中的孩子。
脑子里思绪纷繁，面上仍是打工人的僵硬疲惫。耳廓持续接收着地铁高速前行的机械声，将它输送进听觉神经，再经由大脑并未延迟的分析，得出一个结论：哎，噪杂。
车的运行声、站前站后的播报声、上下站的步行声和衣料的摩擦声，各种声音却达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组成了名为“早高峰”的交响曲。
沉闷、压抑，连上学的小孩都无力吵闹，显然是一曲并不美妙的乐章。
没想到的是，更不美妙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