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温柔的星空
连恩两只手悬在我的肩膀上方。
想制止我闹,又不敢制止。
想抱住我,又不敢抱。
也许是生怕自己的某个动作或者再说出某句话伤害到我,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僵在了那里,像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虽是忍着让我发泄捶打,但这一言不发的态度,竟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再回想起之前哭,他是第一时间就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擦眼泪的。
如此一对比,天差地别,我哭得越发凶猛:“呜呜呜......你都不脱衣服给我擦眼泪了......你变了......你变了!呜呜呜......?”
接收到我的需求,“雕塑”马上动了,动手解衬衣扣子。
我“哇”的暴风哭泣,一巴掌挥过去打他的手,“谁要你脱了!我让你脱你才脱!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变了!你变了......呜呜呜......”
“雕塑“变回原型,一下子又不敢动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顿时慌了神。
双手放在大腿上摩擦起来,眼神飘忽,手足无措。
眉头越拧越紧,似是在绞尽脑汁地想法子。
想了一会后,盯上了瘫在一边的东东鸡,双眸一眯划过暗光,找准了救兵。
随即长臂一伸,捞起东东鸡,将它面对我,他则握着它的两只小鸡手,上下扑腾,一边扑腾一边说:“别哭了,快看,它会飞,它会飞了!”
“呜呜呜......它是只鸡你还强迫他飞!呜呜呜......”
卖萌不行,他转而拍起了东东鸡的肚子,发出一声又一声:“I?love?you。”
“呜呜呜......这账还没找你算呢!谁让你擅自给它开刀的!它得多疼啊......呜呜呜......”
卖萌加感情牌皆不行,他束手无策,再度垂首沉思。
停顿了一会后,突然摆弄着东东鸡,学起了“喔喔喔”的鸡叫。
大概觉得光鸡叫没用,“喔”完,不仅吐舌还做斗鸡眼,像哄小孩一样给我扮起了鬼脸。
这一波我是没想到的。
这是被我逼得走投无路了?连形象都不顾了?
模样过于滑稽,我“噗”的一声,差点没憋住笑出来,立马收住,把破涕为笑反转成“破笑为涕”。
“呜呜呜......丑死了......丑死了......”
一号救兵彻底失败,连恩白了它一眼,嫌它没用。
眼看就要把它随手一扔,我扯起嗓门,发出哭腔咆哮:“你还敢扔他!呜呜呜.....”
连恩动作一滞,绷着脸瞪东东鸡,心里一定把它扔了千万遍。
可碍于我的脾气,无可奈何,好好把它放回了座椅,还摸了摸它的鸡头。
紧接着,盯上了二号救兵,把好漂亮抓了起来。
一手托着它的屁股,一手拎起它一只猫爪,朝我招啊招:“你看,招财猫,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学完鸡叫,学猫叫,大概觉得光他自己一个人叫不够,就命令起了好漂亮:“给我叫两声!”
好漂亮小脸一别,闷闷地发出一声:“唔......”表示:朕,不从!
渐渐地,我由大哭转为了小声啜泣。
其实一顿痛哭释放,心里已经舒爽了很多。
再看他这么着急地哄我,都使尽了浑身解数。
这样一个对人对事一贯没什么情绪反应的男人,如今脸上的所有情绪,都只为我一个人。
紧张,焦躁,挫败,还有那些藏不住的心疼......
一开始我确实是伤心,可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作天作地耍性子。
然而,都到这个地步了,那爽就要爽到底,装也得给他装下去。
我一拍椅子一跺脚,正欲第二轮飙泪撒泼,一仰头,一片星空顶赫然扑入我的眼帘,把我一下愣住了!
繁星熠熠,灼灼其华,满目璀璨让人猝不及防。
正中间还特意做成了两颗爱心碰撞在一起的样子,被一群散发着纯白光芒的小星星包围,浪漫地诉说着爱意。
我抽抽搭搭地停了下来,哑着嗓子问:“你、你什么时候弄得星空顶?”
连恩放下好漂亮,回道:“前两天。”
太过意外,甚至是惊喜,我瞟他一眼,用没好气的语气掩饰了过去:“怎么突然想到弄了啊!”
连恩凝望向我。
专注的眸光,满眼皆是我。
车窗外的霓虹闪耀伴着星光点点,照进他的深邃的眼眸,流光溢彩。
他轻启薄唇,忽然低沉地唱起来:“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
“我在你身后,为你布置一片天空。”
......
是F4的《流星雨》。
很老的歌,亦是很动听的情歌。
被他浑厚的嗓音唱出来,沉稳中带着浓浓的感情。
比星空更温柔,让人神醉。
司机点了点中控大屏,忘不掉的经典旋律,从车载音响中传了出来。
就算是过了那么多年,依旧百听不厌,依旧那么动人心弦。
......
“不准你难过,替你摆平寂寞。”
“梦想的重量,全部都交给我。”
......
在最美的星空下,听着最深情的歌。
这样的氛围,说不感动,是不可能,说不心软,也是不可能的。
但表面上我还是摆出傲娇的小表情,继续端架子:“你不是说你有密集恐惧症吗!你不是说你在车里只听一首歌的吗!”
“这你都信?”
......
一句话,我才收拾好的心情,再度崩塌!
“哇”的一下,又哭开了,又举起了小拳头爆锤他:“你骗我!你又骗我!呜呜呜......”
这一次,我被他拉入了怀中,温暖的体温将我裹住。
我的手在他衬衣上抓出一道道褶皱,止不住地抽泣,泪水很快就浸透了他胸前的布料,湿了一片。
稍稍抬起眼眸,他的喉结不停滚动着,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显示出内心的纠结。
好半天,才暗哑着声音开口:“婉然,我知道,方美莲的事,你很生气。”
“你觉得我骗了你,瞒了你,可是这件事,本身就不存在骗和瞒。”
“我那天说得很清楚,她和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你要我如何对你说一个压根就和我无关的人?如何解释一段压根就不存在的关系呢?你要我怎么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