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途径富饶县5
厢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人迈着轻快的脚步声走进屋。
人未到,声先至。
“公子,你刚刚在嘀咕什么呢?”
说话间,一十六七岁,长相圆润可爱的红衣少年,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他眼如月牙,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煞是可爱。
面对屋中的白衣男子,他口中的公子。红衣少年言语中流露出来的亲昵大于恭敬。
显然,平日里主仆两人关系就不错。
“我刚刚什么都没说!”白衣男子急红了眼尾,矢口否认。
在来人再度发问之前,他赶忙转移话题:“对了,金桔,你如厕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一听这个问题,金桔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哎呀!”
他双手一拍,先是怪叫一声,随后,又懊恼道:
“公子,金桔差点忘记跟你说,不好了,金桔刚才如厕回来的路上看到方叔了!”
“什么!金桔,你说你看到方叔了?”
得知方叔在一品楼,白衣男子满脸错愕。
他还记得,昨晚方叔安顿好那批出手相助的人回来,是这么跟他说的:
“公子且放心,宴请的事已经定下,明日巳时富饶楼。”
“公子身体不好,白日里又受了惊,最近几日都好好待在家中静养吧!”
从出生开始,他身体就身不怎么好。
更是有无数大夫和算命大师都说过,他活不过三十之数。
他母亲不信这些人的话,四处为他求告名医、有名的大师,终在他十岁那年得遇一高人。
那高人曾赠予他母亲一调养身体的药方。
曾言:“贵子命格尊贵,有帝夫之命格,但命贵福薄。”
“如今贵子尚且年幼,命魂不稳。若是不远离京都,待二十之数命魂稳固,再回到京都。”
“恐真活不过三十之数。”
是以,十岁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富饶县,平日里由方叔管着他的衣食住行。
随着越来越接近二十岁,他的身体也的确如那位大师说的那般,越来越好。
这事方叔也是知情者。
但方叔认为,命格归命格,平日里的调理归调理。
平日里放松对身体的调理,终归对身体不好。
因而,方叔平时对他管得极严,不怎么让他出门。
昨晚得知方叔今日不在家,今日他哪里还待得住,大早上就带着金桔偷偷溜到一品楼来喝茶。
没曾想,方叔竟突然改变了答谢宴的地点。
富饶县茶楼有不少,方叔这都能和他选的一品楼给撞上。
真是赶巧了……
越想,白衣男子便越心焦,眉头都皱得紧巴巴的。
下一瞬,他忙不迭起身追问:
“你确定你没看错,方叔真来一品楼了!他去的不是富饶酒楼吗?”
问完,他心乱如麻、思绪翻飞。
就在这时。
“公子,金桔可以确定自己没看错!”金桔斩钉截铁的声音传入白衣男子耳中。
这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却让他冷静下来理清了些许思路。
是呀,金桔只是贪吃了点,人还是挺机灵的,他怎么会看错呢!白衣男子这样安慰着自己。
随后,他闻声抬头看向金桔。
只见金桔正拧着眉,鼓着腮帮子,不高兴中又透露着认真。
见状,白衣男子眉宇间的担忧都散了大半,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
“是公子我的错,不该不信任我们机灵的金桔!”
“哼!”金桔双手插腰,傲娇的偏过头去。
笑过之后,担忧再次浮上心头。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方叔看到你没,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在一品楼的事了?”
“没,为了躲方叔,金桔在一楼花园里躲了好久呢!”
金桔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抬起骄傲的小脸,为自己机智躲过方叔而骄傲。
听其言,观其貌,白衣男子知其所言非虚。
这下,他才算是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个温柔缱绻的笑来。
见状,金桔赶忙收回自己的骄傲模样,抬眸看着白衣男子,小心翼翼地问:
“那公子,咱们是现在就回去,还是……”
他的话虽没说完,但白衣男子却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先吃完再走。
若是换到平时,他大概不太会答应。
毕竟那样做,遇到方叔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可,那人刚才好像也进了这一品楼,若是自己用完茶点再回去,或许还能见上一面。
反正也不一定能遇到方叔,就这样办吧!
思及此,他眸光晶亮,嘴角扬起一抹如朝阳般和煦的微笑。
定下念头,他缓缓开口道:
“一会儿用完茶点我们再回去,小心点,不一定会和方叔撞得个正着。”
“公子英明!”闻言,金桔点头如捣蒜。
想到还能吃到美味的茶点,不用立即就走,他自无不可。
同一时间,一品楼,白衣男子隔壁的隔壁厢房。
此时,阳光透过桃木色的精致窗棂洒入厢房之中,形成斑驳的光影。
光影与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清香交相辉映。
显得宽敞明亮,布局雅致,家具错落有致,墙上挂着字画的厢房内宛若仙境。
屋中,茶楼中人有添茶倒水、长相清秀的几个年轻男子。
以及于轻纱帘幔之后,窗户边上,坐着的一宽肩窄腰男子。
琴弦在他手指拨动下发出悠扬旋律,如清泉流淌,又如山风拂面。
琴声在厢房内回荡,与窗外风鸟鸣叫相交织。
有轻纱帘幔遮挡,看不见他的具体长相。
只知他身披素色长衫,衣袂随风轻轻摇曳,仿佛与他手下琴音融为一体。
朝霞下,他的身影脱凡出尘,宛若下凡历劫的仙人一般。
厢房中,客人是一人一桌制。
宋大人和上官方位于左侧,陶文竹与秦疏影坐于右侧,秦清漓坐于陶文竹身侧。
自打进入此间厢房,秦疏影看向上官方的眼神都变了。
由原先的漠视,变为了暗戳戳的敌视。
原因无他,只是他看到侍立于一旁,为客人添茶倒水的几个年轻男子,心中不爽。
看到这一转变,在场几人心思各异。
莫名遭敌视的上官方是觉得莫名其妙,听那位宋姓大人说起,这位秦姓大人喜静、不近烟火。
为了让客人满意,不坠上官家礼仪之名。
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临时改了答谢宴地点,连夜派人来这一品楼布置一番。
结果自打见面开始,这位秦姓大人就一直阴郁的看着他。
说实话,若不是这场答谢宴他是宴请方,代表的是上官家的脸面,他早就表达自己的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