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记忆：邻居复杂局势
在通话途中，文祐襄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房门口，生怕外界听到自己的动静。
“可以说的再清楚一点吗？具体单元和楼层。”
对方的要求非常合理，但此时的祐襄极度缺乏安全感，不自觉地将自己从事件中抽离出去，说了个谎。
“具体不太清楚……我是隔壁3栋的，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在6栋比较低的楼层，大概在4到6层的样子……对对，我刚刚没仔细看。”
她家住在6栋502，此时却借用了别人的身份，描述了自己根本没有亲眼见证过的场景。
“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们会尽快派人前去的。”
颤抖着手挂断电话，祐襄再次就这样光脚爬回门边。外部的噪音已经从轻微的交涉声变成互相指责打骂的声音，已经能透过墙壁传到房间内了。
但小文的心跳声在她体内回响，震慑着鼓膜，无法听清外边的吵架内容。
她着急地放空眼神，不自觉地把手指伸到嘴边，用牙齿撕下指尖的皮肤。不行，得先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于是文祐襄控制住自己有些发颤的手脚，来到了客厅靠外的部分。以往她起了情绪的时候，晒晒太阳就好了。
斜靠在落地窗上，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已经开始刺眼了。祐襄仰躺着的姿势不适合如今的天气，只能将手背盖在眼睛上，等那种白花花的盲感过去，才低头看向窗外。
此时，小区外的景象才让祐襄实打实地意识到，丧尸感染究竟有多严重。
她楼下这条街全是店铺，平日里还算热闹的人行道，现如今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而且路上全堵着车，有接连相撞的，也有单纯堵后弃车离开的。
“希望早点好起来吧……”
此时祐襄的视线却又被街角移动的东西吸引过去，果然人就是青蛙，动态的东西就是比静态的要显眼。
那个小黑点在极远的地方逐渐靠近，直到在距离小区只有五百米左右的十字路口时，文祐襄才看出来此时这个人影的可怕之处。
它是一只丧尸。
夏天的衣服没法掩盖丧尸的身体，裸露出来的身体有多处伤痕，甚至胳膊都是倚靠部分皮肉和筋脉吊着在肩膀上的。但皮肤颜色不算特别奇怪，只是相对普通人更白一点。
真离谱，祐襄心里想着，要是活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痛昏过去了，哪里还能撑着一口气走那么远呢。要是变成丧尸了，还能打游戏看小说，她文祐襄也想要做一只丧尸。
嗯……但想想也就算了，在变异后依旧保持理智，应该是不可能的吧。毕竟要是能够控制住自己，丧尸怎么可能还会去随意扑咬别人呢。
虽然这只丧尸看起来可怕，门外的血腥也很可怕，但两种情况同时攻击文祐襄的大脑阈值时，巧妙的平衡就出现了。
就如同饱和糖盐水的味道，喝过之后你就很难评价。
她甚至感觉那只丧尸有些滑稽，随着有些不协调的前进步伐，与身体藕断丝连的手臂晃晃荡荡，非常有节奏。
它要去哪里？
一个疑问从祐襄的脑子里冒出，丧尸来的方向似乎是中心医院。青天白日之下，让一个丧尸能够这样大摇大摆地独自走那么远，莫非那里的状况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吗？
文祐襄望着那只丧尸出神，直愣愣的眼睛没有聚焦，机械性地随着人影移动。
“嘭——！”
祐襄从发呆中惊醒，走廊里似乎出了什么状况。
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她悄悄转开一线猫眼，往外查看。
在这暑日中，走廊上的血腥景象不禁令她遍体生寒。祐襄脊背发凉，就连背后都渗出了因为害怕而产生的冷汗。
这哪里是什么暴徒身上有血？分明那血液到处都是，已经如同阳光的阴影，在走廊的地板墙面上肆意喷溅。
由于视线狭小的缘故，此时的文祐襄只能看到她家门口前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办法观察到边上几户的状态。她能听到自己右边的房间传来混乱的声音，但不清楚是503还是504。
“……你？是不是、是不是你！”
是个粗喉咙的男声，而并非之前在她家敲门询问的女声。居然还是团伙作案……而且至少有两个人。
努力在脑海中回忆刚才的女声，祐襄试图从记忆中寻找些线索。她向来有些脸盲，或许是因此，听觉嗅觉之类的其他感官，相比普通人会稍微灵敏些。
那个女人的声音略微沙哑低沉，对方很可能要么体型偏高大要么抽过烟，或者经常咳嗽大声说话导致嗓子受损。
而且，如果没有听错口音……对方的年纪可能是在五六十岁左右，老一辈的烟山人都会有些平翘舌不分，以及方言影响普通话导致部分声母通用的毛病。
“我老婆！是不是你杀的！”
又是吼的很大声，还伴随着钝器击打肉体的闷响。
愤怒的情绪能够穿透墙壁，直接来到祐襄的脑子里，还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
原来是以前就有纠缠吗？这倒是让她有些感兴趣了。
不过好奇心害死猫，她还是先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去管别人吧。
况且……一开始对方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有血腥味了，恐怕这种说辞也只是临时编出来的……
更何况自己或许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这两个人虽然同是施展暴力的一方，但并不一定就同一个目标，自己只是直接将两人的假设为同伙了。
祐襄小心地将猫眼的缝隙重新关上，方才她还觉得只是等待差人来就好。但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要复杂的多，她必须要用自己之前安装在门口的监控看看外面了。
打开手机软件，不太清晰的画面以天花板的视角展现在屏幕里面，祐襄庆幸自己的监控当时是对着右边安的，正好能看见完整的情形。
在一片血泊中，场上站立着两个人，地上还躺着三个。
文祐襄眯起眼睛不禁感慨，好复杂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