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医院死灵（五）
三人往下走去，一路上都很顺利。
相对于先前在幻境中的不真实感，现实中的楼梯间明显多了很多岁月的痕迹，剥落的墙灰、缺角的瓷砖、还有翘起的楼梯防滑条。
这些不重复的细节虽然老旧，却给有向带来十足的安全感。
至少在这栋楼里的死灵，都没有能够达到创造出这种精细程度幻境的能力。
在到达20层以下之后，每次路过防火门附近，都能感受到外面蓬勃的‘人气’。
也就是慢慢嘈杂起来，相对上层更明显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久卧之人身上散发的病味。
中途偶尔有一两层有人将褥子地铺打到了楼梯间内，也有几层大剌剌的开着门。
那几个人看上去并不像是染了病的样子，估摸着是没有位置留宿的看护人，一见到三个身上穿着统一制服的人，就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保安……不，不，官老爷！救救我儿子！”一声祈求对着有向一行人喊出，对方双膝下跪，眼神里极尽悲怆之色。
他们情绪激动，但几人表情中蕴含的话语明显不同。
有厌恶。“狗东西，别来脏我的被子……”
有愤怒。“你们，你们一定是来管管那群不守德行的郎中的！要我说他们就是钱没受够，治不了……呸！”
见状，有向有些迟疑地看向姜言正，对方冲小文抬起一边的眉毛，示意不用慌张。
在姜言正的快速解释后，三人及时抽身。
有向也了解到有关丧尸病毒的信息：亲人一个个的突然病倒，一开始只没法控制自己，还保留着最基础的神智，到后面一饿就乱咬人。
而那些人本来是每个家庭的顶梁柱、孩子老人。
病情发的极快，却没有解决的办法，也难怪这些人着急地骂天骂地、到处求神问佛了。
有些沉重，但自己此行有必须要做的任务，她收拾好散乱的心绪，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继续往下走。
这回有向和姜言正都吸取教训，直接把那两颗桃木珠放在外面，这样即便是突然面对死灵，也不必担心波动探测仪不起作用而导致开始战斗前的被动。
“嗯？有反应了。”那暗红色的珠子开始一下一下的跳动，如同死灵的脉搏一般。
姜言正也感受到了，他的那颗珠子跳动的很轻微，但在有向的提醒下，也意识过来。
两人一起侧头看郑云——和他的波动探测仪。意料之中，没有反应。
实际上，为了让死灵波动测试仪更加精准，在准备阶段就已经调整过其精准度，使其只在死灵楼层的上下一层高度差距时能够接受到。
这也能解释，为何在之前三人都已经陷入死灵之境了，死灵波动探测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精神属性的死灵攻击范围相比其他属性的死灵要高上许多。
“嗯……本来还以为就能这么直接到底呢，还是遇上了。”有向虽然嘴上在抱怨，可是身体诚实地抽出武器。
右手的四棱锏在地上点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时几人已经走到了7层，不多时就能够到底，如果足够快的话甚至能够先另一组一步，然后去他们那边的楼梯间会合。
三人都拿出武器，戒备着快步下楼，马上确认了死灵具体所在的楼层。
3a层，也就是4层。
“有什么发现吗？厉害的司忆丞小姐。”姜言正此时没有贸然接触防火门的把手，先询问了队里的实战专家。
即便他不提问，有向此时也有许多发现想要和队里另外两人共享。
“我不确定哪些是肉眼就能看到的，哪些是死灵的具现形态。所以就简略的都说说了。”有向也不去碰那扇门，打算在实际接触死灵之前，就先与队友商量好对策。
“首先，从7层到4层，楼道里栽种的巴西木越来越茂盛。5层，在墙壁砖缝里出现一些不该的植物，比如蕨类和苔藓。而4层，连地上的砖块和刷白漆的天花板上都爬满了藤蔓。”
有向指着上边和地面上，询问两人：“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里的黑气应该已经浓到没有办法忽略的地步了吧。”
“没错，在前两层的时候我只能隐约察觉到死灵的存在，而就在门前，黑沉沉的死气已经像舞台上做效果的干冰一样显眼。”
姜言正认同着，他即便知道死气本身对人无害，但此时厚重到能够把膝盖都埋进去的程度还是让人有些膈应。
边上的郑云，啊？你们交流的那么流畅，那我呢？
他能够模模糊糊地用余光瞟见身边到黑气，可是一旦定睛看去，就找不着一点了。
“郑云你不用担心，跟在我和姜老板身边就万事大吉啦。”有向第一时间发现了郑云一个人站在边上，和他保证道。
姜言正提醒某人：“郑云已经有至少六年的特别行动部工作经验了，你别小瞧人家。”
也是，挑选来协助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清清嗓子，小文假装没有刚才那一遭，继续说：“这个门上应该是没有黑气的……上面全是已经完全干枯的荆棘，不过门内的绿色都浓的透出来了。”
姜言正对郑云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明白：“和波动探测仪的显示结果完全相同，属性也为‘木’。等级为微弱。”
有向对自己的视角本就很自信，在得到验证之后尾巴更是要翘到天上去了：“那咱们刚刚对着的那个蜘蛛精呢？”
“蜘蛛精？”郑云在面对那个人面蛛时，是全程昏迷着脱离战场的，自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他不解的看着姜言正：“老大？”
接受到队员的疑惑讯号，姜言正为他解释：“是方才我们面对的第一个死灵，不过你醒过来之后已经被小有向‘消灭’掉了。”
提及此处，姜言正露出一抹略带扭曲的微笑，有向也注意到了。小文猜测，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姜老板应该是想到了她文有向三两口就完全咽下死灵的场面。
“按照我肉眼的观测，大概是一只……在中弱水平的精神混合金属性死灵。”
原来如此，那其实这两天遇到的死灵，应该都没有超过中弱级别。
有向在得知此事后，瞬间就没那么自傲了，原来都是些不强的东西，自己还需要再次努力，尽快变成戚妙麟那样压着死灵爆揍的水平。
“好了，你们站在我身后。”自己能够直接看到死灵及其力量的局限，而如果遇到危险，反应自然也会更快。
有向握住门把手，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