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圣人之位
闻得鸿钧言，万灵顿将那责问准提之意，默然收敛。
“师尊，圣人之数，可有定论？”老子身为首席大弟子，所问自是深远非常。
“吾，秉承天道，唯掌世运轮回，逢大道昌盛之时，圣人现，吾则应天立圣。吾门之下，圣位凡七。”鸿钧徐徐道来。
“昔日初授道时，曾言证道之秘！既已登圣，后续何途？”元始机敏而问，言辞圆润。
“圣人之道，源于混沌圣人道，恰如为师之境；更进一阶，则为混沌天道，待吾身融于道，是为此境；复上之，乃混沌无极太上道，超越天道束缚。顺天逆天，皆由心逍遥。”鸿钧语气淡然，波澜不惊。
然而，鸿钧的淡然，并非众生所能及。
此语一出，四海惊涛，原是天道之上，尚有他境。
昔日众人皆以为圣之上唯有天道，天道不可违，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此刻，随着鸿钧的阐述，众人方知，天道之上，尚有更崇之大道，心海不由泛起阵阵涟漪，思绪飘向了浩渺的未知。
“师尊，圣人之位，究竟花落谁家？”通天之问，最为务实。
“三清，乃盘古元神所化生，承继盘古开天之无上功业，顺应大道契机，自当成就圣人之道。”鸿钧淡然言罢，随手播撒出三缕鸿蒙紫气，似是对此早已不萦于怀。
眼下，圣人之选何人，于他又何干？
他续道：“女娲，未来将担起一项浩大功德，同样能触碰大道机缘，踏入圣境。”言至此，女娲亦是获赐圣位，接纳了一缕鸿蒙紫气。
“接引、准提，二者虽乏先天功德，然命中注定将开宗立派，积无量功德，终将证道圣人。”语落，鸿钧分赠西方二客两道象征圣位的鸿蒙紫气。
六尊圣位，已有其主，仅剩一席，众人皆屏息凝视，满眼期盼地望向鸿钧。
鸿钧不过信手一挥，那最后的鸿蒙紫气便落于红云之身，令红云欣喜若狂。
原本女娲还想为尘飞扬争取那一丝鸿蒙紫气，但目睹鸿钧已然分配完毕，便未再强求。
她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问题：“师尊，既已知盘古大神主宰诞生，而生则必然伴有死亡，那么掌管死亡又归于何？”
女娲此话虽是信手拈来，却让鸿钧心中一紧，冷汗涔涔。
暗自思量：你不是满洪荒世界寻其踪迹？怎又出此言？
不过，鸿钧依旧慈悲为怀，对众生点拨道：“他？如今恐怕已超脱天道，独步于无上大道之中。”
这话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那人生畏莫测，尔等勿轻易招惹。
座下生灵，虽多为初启灵智，却个个聪慧过人，鸿钧之意，众人皆心领神会。
“师尊，我能否见那人一面？”女娲一语出，便让鸿钧身形微震，冷汗涔涔。
毕竟此刻的鸿钧，只要涉及到尘飞扬之名，便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机缘到了，自会相见。”
言罢，鸿钧瞬间收敛神色，对着四周满是失落的面孔，淡淡宣布：
“今日讲法到此告一段落，此后不再开坛讲法。”
随着鸿钧的话语落下，众人唯有默默无言，逐一退出紫霄宫。
而女娲，则是一脸沉思，步伐缓缓迈向不周山脉的方向。
在她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那呼唤源自不周，直击心灵。
……
巍巍苍茫，不周之巅，刺破青霄，基奠广袤无垠。
云遮雾绕间，其势拔地而起，遮星蔽日，傲视凡尘。
云缠雾绕处，古松挺立，翠色欲滴，四季不凋，岁岁常青；巉岩嶙峋，石骨铮铮，亿载固守，永不磨灭。
松枝茂密，绿荫如盖，幽邃深沉；岩面斑驳，光华闪烁，生烟吐雾。
入夜，林涛阵阵，猿啼悲凉，狮吼震颤山谷，惊起万千生灵。
幽涧深处，蟒行无声，唯余蛇影蜿蜒。
山鸟悲鸣，哀转久绝；猛兽咆哮，威震八方。獐鹿结伴，穿梭林间，轻盈灵动；乌鹊成群，翱翔天际，翼展如云。
野草蔓生，花团锦簇，绚丽多姿，目不暇接；桃红果硕，交相辉映，时令更迭，生机盎然。
此山，傲骨凌云，名曰不周，藏天地之秘，蕴乾坤之妙。
深夜，一抹烽火正自山谷间袅袅升腾，与周遭山峦的壮丽景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烽火缭绕之处，一只猛兽横陈篝火之侧，金黄色的烤肉外皮油脂欲滴，香气四溢，地面散落着几根啃食殆尽的骨骸，以及若干不为人知的奇花异草。
于邻近草地，一位身披黑色长袍、容貌邪魅绝伦的人悠然侧卧。
“这洪荒界的天地灵气，当真是妙不可言！空气纯净无比，哪像我那遗世独立的仙凌岛，想寻一味野味，亦成了奢望。”黑袍男子闭目养神，嘴角含笑，心满意足地低语。
此人非是旁人，乃是离岛的尘飞扬。
话说凤羽风尘仆仆地赶去接孩子之后，尘飞扬的心中又涌动起溜出去嬉戏的念想。
恰逢其时，鲲鹏从闭关之中脱身而出，作为师尊的他，自然不能对弟子的修行撒手不管，便先行向鲲鹏传授了自那造化玉牒中悟出的大道奥义。
虽说这些讲解较为浅显，却比之鸿钧的高深论道，显得更加贴近实质，易于理解。
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尘飞扬实有一份天赋。
尘飞扬信手拈来地向鲲鹏点拨了几句大道真谛，随即放手让其自行踏入洪荒，去寻觅属于自己的机缘。
而一时无事的尘飞扬，自然是把握机会，第一个冲出了仙凌岛。
“啸——！”
“啸——！”
“啸——！”
一连串悲凉而又苍劲的狼啸，在山谷之间回响不绝。
这是？
尘飞扬心生好奇，旋即施展身法，如流云般向着山谷疾驰而去。
当他抵达山谷之际，巍然立于云端之上，俯视着底下十几头身披斑斑血迹，却仍旧傲骨嶙峋、斗志昂扬的狼群，以及它们冲天而鸣，似是对皎月倾诉的咆哮。
心中霎时涌起一阵惊澜，这狼群，竟拥有这等铮铮傲骨。
尘飞扬不由自主地萌生了收服之意。
视线聚焦于那矗立峰顶，虽一条后腿残缺，却依旧傲立风中，不屈不挠的巨狼——这便是狼王无疑。
尘飞扬心间喜悦难掩，正巧缺少一位驰骋四方的坐骑，就是你了！
思绪一转，他已赫然立于狼群之前，携带着远古洪荒般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下，沉甸甸地压迫在每一只狼身上。
观其十几头狼浑身震颤，几欲倾颓却又顽强屹立，无一退缩，狼王更是以一双冷冽如寒冰，锐利胜刀锋的眸子，与飞尘对峙。
忽地，狼王双眸深处迸发出一抹幽邃蓝芒，直射尘飞扬眉心。
此情此景，令尘飞扬对它们的坚韧意志深感钦佩。
他本已将自身气势，收敛至仅超乎这狼群能承受的极限些许，未料它们竟凭籍不屈的意志支撑至今，尤其是狼王，竟能做出反击之举。
他不禁由衷赞叹，这确实是非凡的种族。
尽管尘飞扬自信这番攻击无法撼动自身分毫，但他心怀驯服之意，轻描淡写地一把握住那抹湛蓝光芒，微微吹息，便教它消失得无迹可循。
而那匹狼至今显露的仅是些许讶色，恐惧之情丝毫不现，这让尘飞扬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低吟一声，收敛了浑身散发的威压。
“我尚需一骑行之伴，你意下如何？” 尘飞扬凝视着那匹狼王，语调淡漠而深沉。
此狼亦非愚钝之辈，与尘飞扬对峙一刻，已深知其族群难以脱身。
权衡片刻，狼王终启人言：“汝能否保证善待吾族？若能立此誓约，吾愿为汝座下骑。虽腿有残疾，翱翔之速却犹胜诸多羽族。”
“咦？你竟通飞翔之术？” 尘飞扬惊讶，他还未曾见过会飞的狼。
“自是理所应当！”狼王身躯微倾，两侧绒毛蓦地舒展，一对雄壮而又飘逸非凡的羽翼赫然展现眼前。
“如何？”狼王傲然问道。
“妙哉，愈发喜欢你了！自今日起，尔等便是我仙凌岛的守护者！而你，将成为我的座骑。”尘飞扬望着狼王，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是，主人。”
尽管狼王的姿态谦卑，尘飞扬依然察觉到了它潜藏的不驯。
“很好，现在展示你的实力给我看。用你的全力向我攻击。”
尘飞扬刻意摆出傲慢的姿态对狼王言道，他渴望的，是从灵魂深处征服这群巨狼。
“好！”
狼王对自己的力量满怀信心，即便内心惧怕伤及尘飞扬，但被他那轻蔑的后半句激得怒火中烧，被如此小觑，实难忍受。
&34;嗥!&34;
它咆哮一声，双眼之间骤然迸发出一道更为粗犷的幽蓝光芒，施展出这一击后，狼王显得略微疲惫，显然已倾尽全力。
狼王暗自冷笑，让你小看了我，待会儿吃亏了，看你还能否继续保持那份轻视！
然而，紧随其后的景象却让它瞠目结舌！
那道攻击触及尘飞扬身周，非但未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仿佛被其吸纳消化。
望着尘飞扬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狼王心中首次涌起敬畏之情，并在心底默默立誓，此生绝无背叛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