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钱正豪的调查结果
七日后。
周立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子，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他摇摇晃晃地下了床，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走到桌边后，他拿起茶壶，不管不顾地大口灌入。
这七天以来，周立一直和方正德待在七星楼里，整日整夜地喝酒、听曲。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涩，仿佛要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周立皱了皱眉，心中暗自嘀咕道：“这么早，会是谁呢？”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玄元宗的执事钱正豪。
钱正豪站在门口，躬身行礼，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公子，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周立闻言精神一振，身体的不适都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一下子消失了，连忙将执事引进屋内。
自从负责烈火弹销售的事务之后，钱正豪就成了周立的心腹之人。所以，周立在离开三门之前，特意让钱正豪想办法调到三方城来。
钱正豪和周立前后脚来到三方城后，周立便让他暗中调查执事方正德，周立始终觉得这老东西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没想到短短几天调查便有了结果，这个钱正豪还真是个人才。
“说吧，什么情况。”周立说着给执事倒了杯茶。
“谢谢公子。”执事双手接过茶杯，也不准备喝，只是小心的端着，好像手中的茶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同时将他的调查结果娓娓道来。
“这三方城因为是由我玄元宗和忘忧谷、丹华城三方共管的，这城主之位一直由我玄元宗门人担任，但是一般情况下城主不会插手三方的驻地。”
周立点了点头，这倒是和方正德说的情况差不多。
执事看了看周立，接着又说道：“城主的职责主要是通过城主府和城防军管理城内的散修和三家之外的其他势力。因为靠近天妖山脉，三方城内一直都有许多进入天妖山脉猎杀妖兽的散修，因此也催生了许多做散修生意的商家。我玄元宗也有这样的店铺，出售丹药法器，收购妖兽产出的的妖丹皮毛之类的。”
“三方城的事以后慢慢说，先谈谈方正德，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周立打断了执事的叙述。
拘谨的喝了口茶，执事继续说道：
“关于方执事，在公子您来之前他是三方城的代理城主，传闻这个代理城主是通过首峰的关系运作得来的，城主这个位置一般是由亲传弟子或者长老之类的人来担任的，但因为三方城久无战事，三家在三方城驻守的人员都一再缩减，目前本门在三方城只有吴长老一位金丹长老，其余门人都是外门弟子或者执事，连内门弟子也没有一个。”
“行了，直接说这个方正德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拖延和我交接城主之位。”周立又一次打断，语气有些不耐烦。
执事这次被打断，有些无措，将茶杯轻轻放到桌上，躬身看着周立，小心翼翼的继续：
“据我调查，方执事在担任代理城主期间，伪造账目，贪污税款，还有城防军存在吃空饷和实际人员低于在册登记的修为的情况，这几日拖着不和公子交接应该是害怕被公子发现，在处理这些事情。”
周立并不意外调查结果，甚至有些庆幸方正德只是贪污公款，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内部问题罢了，这七天方正德好吃好喝好曲的伺候着自己，给周立身体都搞虚了，下这么大本，周立还以为方正德勾结外敌了呢。
但周立却有些意外钱正豪的态度，看着执事，眼神玩味：“钱执事，你一直扯七扯八的始终不进入正题，怎么？是收了方正德的灵石了吗？”
“冤枉啊公子，小的对您的忠心苍天可鉴，我和那方正德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的钱执事，周立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他当然不会相信钱执事会和方正德有什么关系，一个亲传弟子和一个执事，钱正豪没有任何理由选错。
连忙扶起看起来吓得不轻的执事，周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
“钱执事，别动不动就跪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要不然也不会一来三方城就叫你跟过来了。”
“公子明鉴，不是在下有意隐瞒，我只是猪油蒙了心，自作主张了。在下想着那方正言传闻在首峰有靠山，并且贪污来的灵石也有分给玄元宗在三方城的其他门人。更重要的是目前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他的贪污，这几天的时间估计他也将一些破绽处理掉了。所以……”
钱执事眼角湿润，一副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周立有些明白了，替执事说出他想说出的话：“所以你想着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不要和方正德为难？刨根问到底，这上上下下都会被我得罪，以后在三方城将寸步难行。”
钱执事见周立明白了自己的苦心，松了口气：“公子言重了，公子这城主之位虽然是吴长老指派的，但依据的是宗门内的惯例，只要公子不犯错，这三方城内公子不用看谁的脸色行事。只是瓷器不与瓦罐碰，方正德不敢一直拖着不交接的，等他处理干净，公子接手一个干干净净的三方城就好。”
“那就这么算了？”周立不等钱执事搭话，接着又道：“执事啊，你眼皮子还是太浅了，我来这是干什么的？宗门的历练任务啊，照你说的做，你觉得宗门能满意吗？还是你觉得这一切宗门都一无所知？”
“公子圣明，是我……”
不等执事说完，周立便出言打断：“就算这一切是我想多了，宗门全都不知，我也不能放过那方正德！”
钱正豪有些不解：“公子，这是为何？没必要做这意气之争啊。”
周立拍了拍执事的肩膀，语气认真：“不教训教训他，让他认清现实，你怎么能骑在他头上呢？叫你大老远来一趟，总要给你寻一个好位置。”
钱执事闻言，眼角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奔涌而出，又一次朝着周立跪下：
“叩谢公子，以后正豪绝不再自作主张，坏公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