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战端即开
对于院子里的杀戮戏码，李稷已经转回身不看了。
不是不忍心，来到这个时代，李稷已经见惯了这些，他只是累了坐一会儿。
点燃一根烟，李稷把香烟立在眼前又仔细看了两眼。这小白棍儿，真是好东西，光是销售这玩意儿的利润就远远超过他的军费开支了。下一步，李稷要把这个东西卖到欧洲卖到罗斯，还有所有他可以够得到的地方。太特么赚钱了。
“我说，你这个把手榴弹串联起来，当诱饵炸人的招儿可是挺损，也挺狠。哎！你脑子里一天都想些啥？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招儿？”吴二虎也边吧嗒烟边问。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只要多杀敌人少损失自己人的都是好招儿。”李稷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大哥，帮我记得点儿，刚才那两个果断开枪的新兵，明天特批给他们送到教导队去。”
“咋地？看好那俩小子了，给他们升官儿？”吴二虎问。
教导队，也就是军官训练团，士兵被选进去，基本就算是飞跃。
“嗯，果断，枪法好，这样的好苗子，只当大头兵可惜了。”李稷狠狠抽了口烟，一边听着下面还零星传来的惨叫声，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道石垣崇他们逮没逮到呢？”
……
很遗憾，被李稷念叨的石垣崇和南云忠四郎跑了。
倒不是这两个人多厉害，而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逃跑的方案和路线，加之怎么说也算高手。直接导致李稷派去的人扑了个空。这就是两难选择，如果抓他们太早，扶桑的刺杀团就可能提前跑了，如果等着刺杀团已经开始行动，那抓他们就来不及。
天蒙蒙亮时，李稷和吴二虎才收到抓捕石垣崇失败的消息。
带队的副侍卫长垂头丧气地请求李稷处罚他。李稷很收买人心地说了些安慰的话，就直接让他去休息了。
“有点儿可惜啊！”吴二虎叹息道。
“可惜什么？”
吴二虎莫名其妙地看李稷一眼，“当然是可惜没抓到那两个货。”
“靠，我以为你可惜那两个扶桑娘们儿呢！”李稷一脸坏笑地说。
“你还别说，是挺他妈可惜的，那扶桑娘们儿那劲儿，我跟你说……”
正说着，叶良晨不打招呼，一把推开了房间大门。
“李稷，大哥，你们俩玩得好套路，弄得我提心吊胆，一会儿以为你们是真闹掰了，一会儿又觉得你们是搞阴谋诡计。”
吴二虎哈哈一笑，“我说弟妹，我们俩就算闹掰了，我也得跟你家爷们儿要那五千万两，而不是跟扶桑人或者执政府要钱。”
说完，吴二虎又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会儿才指着李稷说道：“哎！这次你怎么没抗议我管你叫弟妹啊？也没否认他是你爷们儿？”
“懒得理你们这些臭男人。”说着，叶良晨回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对吴二虎说：“大哥，回头儿我跟安冬说，让她多给你划拉几个扶桑娘们儿哈。”
纵使吴二虎，也老脸一红，始终不说话的李稷则在一旁一脸幸灾乐祸。
但李稷的轻松表情也就是一闪而过。他此刻的心理压力属实不小。就像扶桑人纵然有一百七十万常备军，也只能派来五六万人一样，他也不可能把所有部队都派去对付扶桑的陆海军，他的兵力捉襟见肘，东拼西凑，也只派出五六万人去迎战。
李稷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如果情报没错，一两个小时前，扶桑人已经开始登陆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会有战报传回来。”
……
李稷说的没错，扶桑人登陆了。
东北防卫军的优势在于，扶桑人的登陆地点很好预判，只能是在辽东半岛。珲河地区由于太靠近罗斯国，扶桑人目前显然不想触罗斯人的霉头。而且那边从军事上来看确实不适合登陆。
第一线的指挥长徐大庆带领一万人，一边派出上百个骑兵侦察组在辽东海岸线侦察。并在确定扶桑军于旅大地区登陆后，继续严密监视动向。
沿海地区的居民，早已经被转移到了更后方的地区，这是李稷强制要求的，在李稷看来，一旦本方战局不利被迫后撤，留下的平民必然被扶桑人屠戮。把老百姓保护在安全区域，能让他们省去很多后顾之忧。
付斌曾经提出决战滩头的想法，但是被李稷否定了。他给出的理由是，扶桑军有排水量数千吨的大型舰船，上面带的重炮射程和威力都是东北防卫军的陆地火炮无法比拟的。那样在双方的火力对轰中，自己绝对会成为活靶子的一方。这也是李稷目前最吃亏的问题，由于辽东只拿下一年多，他根本来不及改造旅大地区落后的造船厂，更无从发展海军，连岸防重炮都没有。好吧，李稷的兵工厂现在还加工不了岸防炮的炮管儿。
当然，李稷也不是完全没做其他准备。他早已在珲河建设了一家规模小得多的海军装备研究中心和附属的海战武器兵工厂。那里正在抓紧制造一种这个时代还没出现的海战利器，只是差了些许时日，最终没赶上在日军逼近旅大前投入实战。
由于这些原因，徐大庆直接将主力部队部署在了距离海岸100公里左右的位置，以回避扶桑人的舰炮火力。
当日下午，扶桑军和东北防卫军的主力开始接触。
双方阵地相隔不远，紧张的气氛如同一根即将断裂的弦。徐大庆让所有官兵先抽根烟，不论会不会都要抽，只是为了缓解部队的紧张情绪。
这种大规模正面作战，几乎没有什么阴谋诡计的余地。只能是比拼战术水平和装备水平，以及意志力。
进入火炮射程，真正惨烈的时刻开启。
扶桑军和防卫军的炮兵迅速测算各自的射击诸元。但先开炮的，却是扶桑军。
随着轰隆作响的炮声，以及相继炸响的炮弹，防卫军阵地上硝烟弥漫。好在，防卫军以逸待劳，已经在地势较高位置修建了纵横交错的战壕，对敌方炮火起到了极大防御作用。只是即便这样，伤亡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诸元装定……预备……放！”
随着各炮组口令和指挥旗同步发出，防卫军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飞向扶桑军阵地。
他们之所以会慢了扶桑军大炮一拍，并非战术素养有差距，而是在沿海这种不便观察的平原地区，他们要等到对方火炮开火后才能精确测算其位置。和扶桑军火炮只是宽泛的轰击不同，防卫军炮兵的首要目标是扶桑军的火炮。
为了这一战，其他几路人马都抽调了近半数炮兵的装备人员交给徐大庆，只为追求在重火力上对扶桑人的绝对压制。
效果是显著的，天空的云彩似乎都被轰鸣声震散了，野地里的老鼠都感觉到危险，从洞里钻出向远方逃窜。
扶桑军的炮火很快被压制住，他们的陆战火炮恰如情报所说，要比防卫军的火炮小不少。很多扶桑炮兵在没明白危险降临时，就已经被榴弹炮弹爆炸的气浪掀飞，有的直接被弹片撕裂。更有一些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嘴巴张张合合，没人听得清他们的咒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说的是“华夏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炮？！！！”
就是这样，扶桑人自信满满的认为他们遭遇的将会是一支大刀长矛为主，剩下是火枪鸟铳以及稀少老式步枪的散漫军队。要不说，傲慢才是生存最大的障碍，扶桑人根本没有人相信石垣崇发回去的情报，只把石垣崇当作胆小懦弱的可怜虫。
防卫军的炮兵们表情凝重，顾不上擦拭满是汗水的额头，迅速反复装填弹药，巨大的炮身因发射的后坐力而颤抖，每一次射击都仿佛要将大地撕裂。一枚又一枚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毁灭的力量砸向扶桑人头顶。
只用一分多钟，扶桑人的炮兵阵地就哑火了。
这个结果出乎扶桑人的预料，却完全在徐大庆的预料之中。李稷告诉过他，本方的火炮，至少领先这个时代二十年。
没有了敌军炮火威胁，防卫军炮兵快速调整炮口，对着扶桑军步兵骑兵等进行火力覆盖。
炮弹爆炸产生的火光和烟尘遮天蔽日，不断有扶桑人被裹在泥中掀起数十米高，残肢断臂随着气浪四处飞散。每一轮炮击都寄托着防卫军将士们的希望与决心，而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扶桑人生命的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