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电与电灯泡儿
李稷想去跟叶良晨谈谈，看能不能通过她的渠道快速的采买一大批统一型号的枪械。
消息递过去，回信儿倒是挺快。
但是叶良晨这个麻烦的女人抽疯，说要设宴款待李稷，而且只允许李稷带四个人，也就是上次看到在府衙里知道她女性身份的人。
李稷虽然直男，但基本的情商还是有的，他估计叶良晨这个蠢妞儿是打算私下里穿女装见他。
我靠，这二货妞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快到叶良晨府邸时，李稷在马背上琢磨着。
随即他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想。
论长相，别说叶良晨本来就是女人，哪怕她真是男人，那个模样扮上伪娘装，也能让不明就里的男人们流鼻血。人家凭啥稀罕自己呢。至于他李稷自己的长相，呵呵，电视台编导能什么德行？当年或许还能说斯文外加痞帅，现在这一顿挖矿加训练，整个就是一糙爷们儿。
得了，可别再整幺蛾子了。
在这个世界，他不需要女人！
坚定了一下信念，李稷转过弯，看到了已经在门口迎接的叶良晨及其一众属下。
打马而至，互致问候，这些自然不用再提。关键是李稷他……他特么嘴贱啊。
“哎呀，叶公子果然一表人才，越看越招人儿稀罕。哎，胡子刮得真干净。以前佟江县尉常宝华你见过没？那小白脸子都没有你白……”
叶良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边假笑着寒暄“李总委真是风趣”，一边靠近李稷时咬着牙小声道：“你个丑鬼是不是想死……”
就这样，两个脑子聪明却不怎么正常的货，一路在假客气和悄悄斗嘴中走进内厅。
正在等待宴席摆好时，叶良晨对李稷一拱手，“失陪一下，我要到楼上换身衣服。”
靠，果然。李稷心说：这傻妞儿，特么的让我猜中了。
要说女人吧，这换衣服是真慢，好在宴席摆得也慢。过了好一段时间，正在李稷琢磨，餐厅里除了他们五个人，还有一堆叶良晨自己的属下，她到底要怎么出现时，只听楼上开门声音，然后叶良晨的话传了下来。
“刘管家，把窗帘门帘都放下来，您就带人都撤出去吧。李总委一行都是老朋友，不用你们伺候了，在外围看好了，谁敢往里闯往里看的，你们抓住了当场打断手脚，扔到宋瓦江里喂鱼。”
“是。”众多家仆家丁鞠躬告退，眨眼功夫，厅堂里便静了下来，也暗了下来。没办法，这傻妞儿家窗帘太厚了，好在二楼的窗户有光亮透进来。
顺着声音，李稷几人朝楼梯方向看去，叶良晨缓缓走下来，袅袅婷婷的，肯定挺好看，但是暗，看不太清。直到她走下楼梯，转到房间一角，“啪嗒”一声拉动电灯开关，整个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李稷，我好看吗？”叶良晨在期待中带着一点小傲娇的问。
“我靠，我靠！”李稷连连惊叹，让叶良晨脸上的傲娇迅速演化为得意。
但是，她马上发现，李稷的眼睛看的不是她，而是电灯。
“我靠，叶良晨，你家他妈的居然有电？”李稷之前真没注意到这里的灯，还以为是那种要登着梯子点燃的精致油灯呢。
说着还几步冲到叶良晨面前。“哎，你快给我说说，你们家怎么有电的？你们家还干发电厂的买卖吗？”
“李稷，你个丑鬼……”叶良晨一边咬牙切齿骂着，一边摘下手上手套朝李稷脸上砸来。
这时李稷才看清叶良晨穿了一身同时代西方女性的晚礼服。嗯，漂亮，美女，女神。但是，李稷多执着啊。
“你快告诉我，你家怎么会有电的？”
“我不知道，我们家让雷劈了，劈出电了，行了吧？”叶良晨跺着脚说，看都没看李稷一眼。
这时候，最尴尬的人，当属李稷带来的大刘等四人。大刘率先忍不住了。
“不是我说，现在不算工作时间吧？那咱是兄弟吧？李稷，你是不是傻？你不是一直说你有媳妇儿么？你家娘们儿是不是因为你傻才不要你的？”
大刘的身份是临时自治委员会的警卫队队长，也算核心高层，加上从李稷没起事就二人常混在一起，跟李稷说话自然更随意些。
“他就是傻。”看到李稷的人都帮自己说话，叶良晨气势更盛。
“刘春平，你就别瞎掺和了。你知不道有电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阿列克谢带过来的那些设备可以用了，光是他们从罗刹……从罗斯国带来的材料，就可以生产几千支步枪了。你知道那样，我他妈能统一东北。”
大刘也懵了。其实第一次看见电灯的他也很惊讶。可他知道有电灯这种东西存在，就是李稷给他讲的。但明明比自己有见识的李稷，看见电灯却如此失态，他是不太理解的。直到李稷说出这番话，他终于明白，李稷此时的表现绝对没毛病。
叶良晨也愣住了。她知道南方有用电驱动机械的工厂，但也仅仅是听说而已。现在，李稷的话，虽然不足以平息她的不满，但怒火依然消散大半。
但是，女人吧，终究和男人是两个星球的动物。
“你先说我这样穿好不好看，然后我就告诉你我们家为什么有电。”
“哎呀，小姑奶奶。你好看这事儿，根本就不用我说，只要眼睛没瘸的，就知道你好看啊。美，你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美的。”
李稷其实真不是忽悠叶良晨，这个傻妞儿要是放到李稷的时代，不用开美颜，在某音平台上就能成网红。而且她比那些整容脸强多了，更类似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女星的感觉。可以说，除了因为女扮男装需要留齐耳短发，叶良辰所有的特质都在李稷的审美点上。
见直男症患者李稷总算狗嘴里吐出了稀碎的象牙，叶良晨的气儿也算消得差不多了，幽怨道：“饿了，边吃边说。”这才算拉着几个人坐到桌前。
偏偏这时刘春平拽着另三个满脸嬉笑的队员，给李稷和叶良晨甩下一句“我们还是在外边儿守着吧”，就奔大门去了。
“哎，我草，大刘，你不饿吗？”李稷慌了。
“饿也不在这儿吃，屋里有灯泡儿，不用再多我们四个大灯泡儿了。”关于灯泡的典故，刘春平也是以前听李稷说的，当时他不太理解，现在深有体会。
叶良晨则对刘春平的眼力见儿很满意，“刘大哥，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封红包儿。你告诉刘管家，就说我说的，让他在侧厅给你们摆一桌同样的饭菜。刘大哥再见。”
刘春平背身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就要出门。李稷不干了，“刘春平，你得对我的安全负责，你这是脱岗。”
“我在外面儿守着，李总委死不了。”
“刘春平，我特么开除你……”
回应他的，是刘春平关门的声音。
……
回程的时候，李稷骂了刘春平四人一路。
倒不是骂他脱岗这事儿，而是这四个货一直追问他摸手没，亲没亲上。连另外三个后招募的家伙也没了平日里对自己的战战兢兢，一脸等着听带颜色故事的欠踢嘴脸。直到李稷很严肃的说了他们离开后的事情，这几个鸟人才恢复了正常。
叶良晨是绝对的大家闺秀，自然不会和李稷做什么。反倒是只有两个人时，她要冷静理智得多，也告诉了李稷想知道的答案。
叶家的主业是染坊，货品大量出口英吉利，于是也在前些年买回了三台英吉利的手摇发电机。但毕竟视野所限，他们没有用到生产上，而是用于府邸照明。不过由于手摇太费事儿。后来叶家老家主觉得那东西太小，还得有人摇动太不方便，于是高价又弄了两台水力发电机，结果刚弄回来，那边英吉利和法兰西打了起来，商定好的来给安装的工程师都去参战了，这两台机器也就扔在那里被遗忘了。又过了段时间，叶家工厂里有一个匠人弄了个水车，利用叶家府邸紧邻宋瓦江的地势，改造出了更小的水力发电机，反正日常照明没问题。
而采购枪械，对叶家来说更不是问题，实际上，叶家想要买炮也一样能买到，只不过叶良晨终究是女子，对军旅的事情天生的没兴趣而已。
对于买枪的事情，叶良晨的回应是：李稷，你说你想买哪个国家的，我给你买。就乌拉城那几千个人，个个配枪的钱我都可以给你付了。
这个大馅儿饼，李稷没敢接。第一，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武装力量里有私人资本的介入；第二，他不想欠下叶良晨太多的债。
最后，李稷恳请叶良晨把剩下的两台大些的发电机卖给他，同时他要聘请那位给叶家改造出水力发电机的匠人。
关于那两台发动机到底是卖给李稷还是送给李稷的问题，两个人还扯皮半天。最后李稷觉得自己再拒绝就有些给脸不要脸了，才终于答应下来。
同一时间，换回男装的叶良晨也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思索着李稷对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