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激进与复仇
“太过于激进，这是严重的右翼主义思想，李成将军您真的确定要让这种极端主义份子继续指挥战争么？”
国家战略智库副参谋长余光明，也是身为总参谋长魏佳庆的左右手，这显然也是魏佳庆的意思。
“余光明同志，现在是战时。在最高层明确态度之前，你我还是不要介入军事行动了吧，这有些不符合规矩，您说呢魏老。”
庞博这时介入了话题，他代表着国家安全局，相比起智库似乎更有发言权。
局势变得奇妙起来，在不久前对于华云的处置问题态度，两人的态度是相反的，而现在，立场似乎调转过来了。
由国家安全局的庞博来支持华云，反而魏佳庆开始反对了，立场这东西果然说变就变。
“他还是个学生，孩子，再天赋异禀也不能忽略这种事实！你们把学生推上战场，让他大肆杀人这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魏佳庆也不掩饰了，直接挺身表态，老人眼眸中尽是某种忧虑。
“战争就是会死人的，您应该明白，何况是面对侵略者们，共和国也从来不是建立于和平中的，敌人是野蛮人，难道您还打算单方面遵守国际人道主义法么？”
“这不是让华云大肆做出冰冷屠杀决策的理由，他还是个学生，孩子！更是国家的将来，你们这些放纵，利用一个学生失去亲人的痛苦，复仇情绪满足自己的极端立场表达，会遭大难的！”
这话已经没有丝毫情面了，批评意思赤裸裸拿上明面来，让很多人面色难看。
但这不包括李成，所以就在庞博面色微冷下又打算回击的时刻，他轻轻摆摆手，示意这种争辩该停下来了。
“战争…是总会死人，但是华云同志的行为…确实一点，我们是地球文明。是一种拥有知性与人类思想不断进化的伟大智慧的族群。如果敌人的野蛮成为了我们沦为野兽的原因，那么是不是某种意义上，我们也只不过是那些草原上光着屁股的猩猩了？”
这看似是一种反思，其实更像是在询问在场所有人的一种质问。
“可我们的城市，人民确确实实遭受了入侵，屠杀。他们把国民当成封建时代，奴隶制时代下的战利品肆意收割，玩弄，践踏国家与个人的尊严，这不是入侵者们一句还太愚昧就能逃脱惩罚的事实！”
庞博依旧在抗争，一双手捏地死紧，这不关乎内部抗衡权力游戏，而是确确实实的对外态度，是血海深仇。
在庞博眼里，这次入侵行为比起一百多年前的共和国建立前夕的灾难时代列强入侵有过之而无不及。
起码那个时期的外敌再畜生无下限，也没有试图彻底灭绝这片土地所有的人民，而这些外来者却很显然是有这种可怕的想法的。
他们尚未开化，愚昧，野蛮的行径刺痛了h国人的内心，庞博的仇恨是如此纯粹又剧烈。
这次，连魏佳庆也不再反驳了，因为无法反驳，汉城的居民伤亡初步计算。
直接明确的死亡人数，都起码在二十万以上，二十万人啊，数小时就杀完了？这些入侵者根本没有把异族人也就是他们眼中的“虫子”当人看。
他们简直是在一边劫掠，一边屠杀，发泄兽欲，如此恐怖行径下任何人也不可能去为这些入侵者开脱分毫！
看着无人机视野下，再次行动起来的华云，李成沉默。
“接通华云战时指挥的个人映射网络。”
下一刻，公共通讯频道里华云奔跑中轻微喘息声传来。
“这里是第一战区指挥部，华云同志，你怎么样了接下来还要继续投入战斗么？”
“成华三路有一支帝国军小规模部队，他们还押解着人质，歼灭者机甲的数量有些不足，由我亲自过去好点，距离正好靠近。”
华云的速度很快，『猎手迅足』加持下在本就脏乱的路面带起一阵烟尘。
“很难想象你在承担多痛苦的身体状况，华云同志你，你确定还要继续战斗下去么，继续…杀人么。”
这话出口，华云瞬间停下步伐，整个人陷入一种诡秘与冷静中。
“李成将军…能告知我目前怡婷玉的情况么，我现在想了解。”
庞博眉头皱了下来，魏佳庆教授则是闭上眼沉重叹了一口气，而负责通话给出答复的李成，却用一种无比冷静坚毅的神色，给出了答复。
“你的结论是什么，这同样是你大肆杀戮敌人的原因么。”
黑暗的气息蔓延开来，不远处一些垃圾堆下趁乱狂欢中的老鼠们仿佛如临大敌，四处乱串散作一团，就连一些照顾尸体中的苍蝇也逃离了。
那是一种原始纯粹的恶意，唯一的表达方式，只有如同深渊下的黑暗在其周围凭空溢出，试图腐蚀万物生灵。
在三百米开外，一支驱赶着几十名汉城居民俘虏的帝国军部队，其中三名奇迹师感觉如坠冰窟，连自己的导器都握不住了。
“快，快逃！”
一名奇迹师学徒当场崩溃，飞也似的朝着相反方向拔腿就跑。
剩下两名二阶奇迹师则腿脚僵硬，逃也不是，继续走也不是，带着一群帝国士兵们愣住了。
在指挥部，李成看着地图上华云的坐标点又开始飞速移动，朝着不远处那支敌人奔涌而去。
会议室里气氛骤然冰冷，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魔鬼！你来了！”
“帮助我克里斯，杀了他！”
“啊！！！我的手！”
（各种奇迹术的咏唱）
“冲刺！给奇迹师大人们争取时间！”
“不要！”
（士兵们被屠杀时的惨嚎）
“不要过来！”
“你是谁，怪物！”
中文声的惊呼出现，那显然是汉城人，是俘虏。
哐当，金属落地声，大概是帝国士兵的长剑被仍在了地上。
“自己割开绳子，然后跟着这台机器犬去安全区域等待疏散。”
这全程，李成没有特意让无人机把高空视角放出来，只有声音通过映射网络通讯在指挥室内放映，各种敌人的惨嚎呜咽让人毛骨悚然。
浑身染红下的华云，立足于血泊中，用一种冷漠又压抑的声音，回复了指挥部战报。
“报告指挥部，临时行动结束，人质解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