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久不见
季礼的手心微微出汗，时间仿佛过的好慢，别人与岑安的招呼声在他的耳中慢慢播放。
他的脚步缓慢挪动，离她越来越近，季礼也越来越慌乱。
钱程拉了拉他的手腕，季礼抬起头，发现前面的人已经离开。
他吐出一口气，眨眨眼睛，踱步站在她的身边，那双桃花眼满是平静。
季礼面无表情，试图遮住内心的苦涩，他咽了咽口水，伸出右手，声音有些沙哑：“岑……岑总……好，我是季礼。”
钱程有些恨铁不成钢，正失望季礼的表现，又看见他伸出右手，被吓了一跳。
非必要场合，岑安从不与人握手。
刚才被教育一通的裴松，也在看着笑话。
只有钱程和韩初眼睛有担忧，钱程正要拉回季礼的手，韩初也正准备说些什么。
岑安却握住季礼的手，与季礼对视，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季礼受不了岑安这样的视线，他视线转移，就听见岑安清冽的嗓音响起：“季礼，好久不见。”
室内大部分人都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季礼，钱程也看着季礼，不过他眼睛里满满都是问号，似乎在对着季礼说“你有这关系为什么不告诉我”。
落座后，季礼正对着岑安。
王鹏拿起醒酒器，正准备添酒。
季礼蹙起眉头，岑安说道：“今日不喝酒。”
王鹏动作一顿，他的助理立马找来了服务员。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岑安，向她介绍道：“您好，我们有现榨的西瓜汁、橙汁、苹果汁、芒果汁等。”
“您看？”
岑安指着西瓜汁，对服务员说道：“加冰。”
她又将菜单给了韩初，韩初有些惊讶，却没翻开菜单，对着岑安盈盈一笑：“和岑总一样，西瓜汁就好。”
季礼低着头，眼里有一丝疑惑，岑安最不喜欢的就是浓稠的红色汁水。
菜单传了一圈，到了季礼这里，他轻轻开口：“白开水，谢谢。”
岑安眼里有几分诧异，她记得他给她的信里写过，他最喜欢夏天加冰的西瓜汁。
五年多没见，连口味都能变吗？
岑安看着杯中的西瓜汁，眼神恍惚，仿佛回到了大一刚开学的那年。
她走读，不住宿舍，社会人员也能随意进出学校，而岑家人选了一个和她同样年纪的男生陪她一起上课。
既是为了防止她，又是为了勾引她。
当时两人上完体育课，天气炎热，岑安迎面碰见一个女生，正捧着一杯西瓜汁，她本能想吐，却想起了季礼。
压抑的情绪略微缓解，岑安买了一杯带着冰的西瓜汁。
从最开始的不适，到后来的喜欢，以至于她到目前为止只喝这一种饮品。
“岑总？”
岑安的耳边萦绕着韩初的声音，婉转悠扬。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部手机，韩初继续说道：“岑总，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和您加个联系方式？”
岑安看向季礼，季礼抿着嘴唇，也同样看着她。
她不明白季礼眼神里的意思，脑中又想起那一幕，心下一沉，迟疑的时间有些久。
韩初面色有些窘迫，岑安看向李琦，李琦立马打开包，拿出名片，递给了韩初。
季礼冷冷一笑，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住。
而他对面的岑安凑近王鹏的耳朵，对他说了一句话，王鹏抬眼看了眼季礼，点点头，问了一句什么。
岑安说不用。
天色渐暗，灯光亮起，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车水马龙，人们都赶着回家消除一天的疲惫。
酒会结束，岑安与众人打过招呼，来到地下停车场。
嘀，一辆车的灯光亮起，接着就是说话声。
“季礼，你老实交代，你和岑总到底认不认识？”
岑安眼睛微眯，看着窗外的季礼，手指放在开门键。
带着自嘲的声音响起：“高中校友而已。”
岑安压下心里的起伏，打开了车门。
“季礼。”她喊道。
钱程被吓了一跳，季礼的眼眸骤然睁大，眼里闪过亮光。
岑安坐上车后就换了双鞋，她逐步走到季礼眼里。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落日与晚风，朝朝又暮暮。”
她声音清冷高扬，字字落在他心上，他的记忆被唤醒，那是歌曲结束后，他对她说的其中一句，表达的重点在于他会一直爱她。
“季礼，你还记得吗？”
岑安来到季礼的身前。
季礼说不清楚此刻的情绪，是酸涩？亦或者委屈？
钱程站在季礼身边，不明所以，看了眼两人的神色，略微有些感触，急忙说了句：“岑总，我去抽根烟，你们聊。”
岑安没看他，继续冲着季礼道：“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季礼舔了舔嘴唇，呼吸变得急促，他紧抓住衣角，手指关节开始泛白，反问道：“那你还喜欢我吗？”
钱程还没走远，听到这话一顿，紧接着加快脚步。
岑安用疑问的语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礼面露震惊，不可置信道：“你不知道？”
岑安沉默，脑中不断思索。
季礼继续问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件事，为什么高考结束那天……”
岑安的神色沉静自如，内心深处满是愧疚，
这要她怎么回答，她以为及时行乐而已。
口中便只说了一个“我”字。
她没有解释，这使得季礼更为恼怒。
季礼气极反笑，握住岑安的肩膀，眉目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他言辞犀利：“岑安，我只是你满足情欲的工具吗？”
“我等了你六年。”
“在高中时，我只能趁着人多的时候偷偷看你。”
“在大学时……”
“如今，你居然问我还喜不喜欢你？”
“岑安，你有尊重过我对你的爱吗？”
“需要我给你提醒吗？”
“你已经结婚了。”
“而我，不当你的情人。”
岑安握住季礼的手，却被季礼挣脱开，她手足无措，心中慌乱不已，急忙开口：“结婚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我和他是……”
“别。”
季礼心中刺痛，眼睛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想听他们婚姻的任何事情，泪珠落下，喉咙上下滚动。
他擦去泪痕，眼里一片清明，声音哽咽：“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岑安整个人被他的话伤透，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