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桐君府
“清茶没有。不过池掌柜说，白开水有，一两银子一碗。”李启有点难以启齿，池掌柜说白开水要钱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他要是真的说出口，会不会被打啊。
白开水都要一两银子，他们家掌柜真的是……
“好，来一碗。”李长青眼睛一亮，他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白开水要一两银子一碗。
李启都惊掉下巴了。
却还是噔噔又跑回厨房，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开水回来。
李长青一看，还真是一碗平平无奇的白开水。
池鸣那小子不会是耍他吧。
李长青脸色微漾，端起碗有些不情愿地喝了一口。
别人都是清茶配菜，就他家里没人，只配喝白开水。
恩，那边那个傻小子和他一样，好像穷的和身边人分吃一碗羹。
更惨的是，连碗水都没有。
这么想着，他心里倒是平衡了些。
唔，这水怎么这么甘甜，里面似乎还有游鱼游动。
李长青擦了擦眼睛，眼前依然是清澈的水。
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就像是注入了生命的源泉一般，脑子里一片清明。
原本吃的有些饱胀的肚子也舒服多了。
这一两银子花的实在是值。
“再来两碗。”李长青这次笑起来都温和多了，瞧瞧，还是小池子对他好，这白开水看着平平无奇，实在是个不为人道的好东西。
李启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对方不仅没有生气，还又追加了两碗，白开水……
这李老该不会是个傻的吧，就是普通锅里煮的水啊。
老张头眯着眼觑了一眼，啧了声。
真是可怜呢，只能喝水。
那老头看着面生，想来也是个老饕，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怎么不像他多带些人来呢。
这不，清茶没吃上，光花银子喝白开水了。
白开水有什么好喝的，还要花银子买，简直是傻子，冤大头！
这么想着，又美滋滋地抓起一块猪蹄啃了起来，完全忽视了一旁正襟危坐的夫人脸色越来越差，头顶也快气的冒烟了。
一个中午，池鸣收获了一百个新的好评，加上昨天的五十六个，他已经有一百五十个六好评了。
只要再收集844个好评，他又能咸鱼一阵子了。
只是如果依然走高价路线，收集好评就很难，来来去去都是这几个食客，普通的老百姓根本不会进来。
池鸣有点发愁。
这几日做的饭菜他都是加了东西的，自然价格昂贵些。
要是卖给普通老百姓，价格就不能这么贵了。
又要亲民，又要赚取好评，池鸣决定晚上买关东煮试水。
材料就普通的猪血、豆腐、海带、肉丸子、腐竹等，汤底就用骨头汤，水就用井水。
说干就干。
池鸣吃完午饭带着李启真的去采购了一堆食材回来。
于是，原本黑漆漆的老槐树下，到了晚上，挂起了一盏柔和的暖色灯笼，灯笼下是不太起眼的摊子。
一些早早吃过晚饭在街道上走路消食的人，就不由自主的被那个冒着热气的摊子吸引。
“这是什么？闻着好香。”
一个竹签子串着三颗肉丸子，或者四根海带结、或是一大块切的方正的白豆腐。
摊子后面站着一个长得异常俊美的少年，头上还带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一双狐狸眼睛笑眯眯的，整张脸也异常的白净。
少年站在摊子后面，双手环抱着胸，不太爱搭理人。
倒是他身旁站着的另一个清秀少年看上去非常的和善，一直不厌其烦地对着好奇的路人解释着。
“别笑了，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再笑也没人来买。”
小狐狸不高兴地嗤了一声，居然说他现在最清闲，非要让他来卖串串，怎么不叫那个小光头来，他不也天天啥事不干，干饭第一吗？
“总比你这样瞪着别人好吧。”茶茶动作优雅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羽扇，对着冒着热气的串串扇了扇。
原本就浓郁的香气被他一撩拨，全都四散开来。
“老板，这个怎么卖？”双手哈着气的年轻人，缩着脑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大锅里冒着热气的食物。
这些东西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他晚饭都没吃呢。
这么想着，忍不住咽了口水。
天冷了，吃上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保准热乎。
“蔬菜类五个铜板一串，肉类十个铜板一串。”茶茶笑眯眯的耐心回答道。
这价格比起白日里店里的价格，简直是白菜价了。
“五个铜板……，还以为最多五文。”后面说的很小声，可架不住茶茶和小狐狸两人耳力好。
“啧，嫌贵就别买。”小狐狸想着要是没人买，他不介意全包圆了，总不能浪费了。
他老娘说了，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那，那就来一串肉丸子，一个这个豆腐。”年轻人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生怕他拿少了份量，他刚刚都一个个数过的。
“那个，汤能不能多给些。大冬天，就想喝口热乎的。葱也多加些，还有香菜，这些我都爱吃。嘿嘿，我不挑食的。”
年轻人眼神亮晶晶地接过一大碗都是汤的关东煮，走到一旁，先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热汤。
鲜美的肉汤下肚，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这烫真好喝呐。
年轻人这才捏起竹签，咬了一个丸子。
咕的一下，里面喷出一股汁水，即便烫得他一个激灵，他还是快速地搅动舌头，急急的将一嘴的鲜美咽到肚子里。
这肉丸子又弹又鲜美，嚼劲十足，不知不觉他就吃完了一串。
低头看着剩下汤底的瓷碗，和仅剩的白嫩豆腐，他又满怀希冀地咬了一口。
豆腐嫩滑，一点豆腥味也没有，还带着一丝麻辣味。
年轻人吃完，两眼空空，肚子反倒更饿了。
“老板，再来三串肉丸子，还有汤要多些。”年轻人豁出去了，大冬天能吃上这么一口热乎美味的食物，实在是爽！
原本还在一旁观望的人见到这人这般，全都心痒难耐地围了上来。
“老板，我也来两串这样的肉丸子。这个猪血我爱吃，也来一串，还有这个笋干，看着不错，也要。对了，我也和他一样，汤要多一点。”
奔着多一点就赚到的念头。
几乎后来的人全都要加满汤。
车夫忙活了一天，正饥肠辘辘地架着马车路过。
冷不丁嗅了嗅鼻子，就彻底走不动了。
这叫关东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闻着就鲜香。
他将马车停在一旁，灵活地跳了下来。
因为长得人高马大，很快就挤进了人群。
“十串肉丸子，汤加满。”有肉吃，谁还吃素，他喜欢吃肉。
“没了，就最后一串肉丸子了。吃完的记得去这边评价，好评送一勺汤！”
茶茶依旧笑眯眯的，老板送清茶，他送汤，又省钱又省力，关键还不浪费。
小狐狸看着越来越少的串串和越来越浅的锅底，脸黑得比锅底都黑了。
“一串就一串吧。”
车夫眼巴巴盯着冒着热气的锅底，怎么就没了呢。
要是他再早半个时辰，是不是就能吃上更多肉串串了。
呼噜呼噜喝完一碗汤，原本萎靡不振的心情有了些回升。
才几颗丸子，塞牙缝都不够。
真是作孽，他是什么运气，吃到了喜欢的美食，关键还贼便宜，可问题是想吃的都没了，没了！
这是让他最难受的地方。
他真的不太爱吃素。
车夫有些恶狠狠地瞪着他对面那个手里有五个肉丸子串串的男子，那人像是感受到了危险，心惊胆战地往一旁躲了躲，又埋头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车夫去旁边认认真真地写了评价：好吃！下次多做点肉丸！不，多做点肉食！
写完也不客气的又要了一勺汤，三两下咕噜噜就喝完了。
车夫离开的时候，眼神幽怨地看了眼池宴的牌匾。
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有钱了就来吃一顿。
可一想到马上过年了，这钱就要紧着用了。
于是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跳上马车，有些不情愿地驾车离开了。
眼不见为净。
一锅串串一个时辰不到就连汤底都不剩了。
闻风赶来的人只能拍着大腿，懊恼自己今晚怎么没出门逛逛。
池鸣开开心心地数了数，又多了一百五十一个好评。
他现在已经两百多个好评了。
还是他聪明，想到了这个方法。
小狐狸冷着脸进门，他原本还想着偷偷吃上几串丸子的，可茶树精盯他盯的死死的，他一根毛都没捞到，却是肚子越来越饿了。
“都进来吧，我给你们两也留了些串串，他们都吃过了。”
池鸣心情极好，想着明日还需要两人去帮忙卖串串。
小狐狸一听，绷着的脸瞬间有了笑容。
池鸣洗漱完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小狐狸悄咪咪地推门进来了。
就跟做贼似的。
“有事？”池鸣又重新穿上鞋。
“这是我们老家产的蘑菇，都给你。”小狐狸红着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大袋子新鲜蘑菇来。
他刚刚听桃树精他们说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叫妖怪食谱，他们都把自己的茶叶和桃子什么上交给了池鸣。
他一想，自己自从住到里面后，尾巴又长新毛了，而且在里面修炼还真的很快，至少比在外面快几倍。
所以他琢磨着也要拿些东西来作为答谢。
原本这些蘑菇是准备自己留着炖小鸡的。
可自从吃到池鸣做的鸡肉后，他发现自己以前吃的都是垃圾。
老家来的蘑菇？
池鸣看着一大袋子新鲜的蘑菇，一下子睡意全无。
一颗颗蘑菇又大又鲜嫩，关键肉厚，柄短，远远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你哪里来的？”池鸣脑子里都是蘑菇炒肉、小鸡炖蘑菇、肉末蘑菇、荷叶糯米蘑菇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