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你心里难受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林早，你现在有时间吗？我现在好难受，我不知道该跟谁说，只能找你了。”
林早接通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李悦月的声音，有种很奇怪的平静感。
明明是在说自己很难受，语气中带着释然。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她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又想到李月悦的病，林早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这次没去的话，可能会出事。
于是林早开口，语气平静中带着安抚：“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宝石河边。”电话那边的李月悦的声音中伴随着风声。
“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
林早不敢挂断电话，于是打开免提，切换手机页面，给白明雪发了信息：“你们一会儿有事吗？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宝石河，老板娘的女儿在那里，我怀疑她是可能要跳河。”
看过信息的白明雪做了个ok的手势。
于是林早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林早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她不能说。
有些痛苦压在心里会发酵，酝酿出更多的痛苦。
倾诉出口之后，痛苦会被爱意稀释。
于是，林早说：“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你可以说出来，说出来以后就没那么难过了，你心里难受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警察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我妈死了。”电话那头李月悦带着哭腔说道，“警方怀疑是我爸。”
“我一直让我妈离婚，我养的了她，可是她不同意！那个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天天打她，她也不逃，她是傻子吗？为什么不逃啊！”
李月悦越说越激动，她一直重复着“为什么不逃”。
林早怕她一个想不开就跳进了宝石河里，赶忙说道：“你妈妈也希望你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不然阿姨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就白费了。”
林早本来打算忍住心痛打车过去，从学校到宝石河不算远，打车的钱也还是有的。
出了餐厅，白明雪骑过来一辆电瓶车，然后帮林早戴好头盔，示意她坐好。
林早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朝白明雪笑了一下，表示感谢，就上了后座。
待林早坐好之后，白明雪就骑着电瓶车往宝石河边去了。
褚寒也骑着一辆电瓶车跟在她们后面。
路上，林早也不敢把电话挂掉，一直想着各种话来安慰她。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你至少还有妈妈爱你，可是，在我家，没有人爱我。”林早知道，如果有人更惨，难过的那个人会觉得没那么难受。
比自己更惨的人都能好好生活，自己说不定也可以。
而电话那头的李月悦情绪似乎没那么激动了，她说：
“怎么可能，你可是京大的学生！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我爸就不会被我打得不敢还手之后，才对我妈好一点了。”
“在我没出生的时候，我爸妈就希望是个儿子，还想方设法去做鉴定，幸亏那个时候，我们那里的医院查得严。不然，我连出生都不会出生。”林早的声音有些低落。
系统001从林早的口中说出这些话，它正要开口说话，“宿主”两个字刚说出口，林早就打断了它了的：
“闭嘴，别影响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
系统001听话地闭了嘴，眼中却是心疼。
李月悦也听出来林早的低落，她开始安慰林早：“可是最后你还是出生了，而且现在你现在这么优秀，以后前途光明，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林早见计策有用，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继续说：“我家的房子就在村长家旁边，小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饿得一直哭，吵得村长家里不得安生，我爸妈就会活活把我饿死。
村长怕我爸妈动歪心思，把我弄死，影响村里的名声，时不时就让他家里人去我家看看，我的那些婶子们也看我可怜，有时候也会来看上一眼。
四个月的时候，我妈说身体不好，要好好养着，就给我断了奶。我就只能喝粥。她们给我喝的粥，是他们喝剩下的，有时候一剩好几天，直到把我喝出病来了，天天哭。”
林早停顿了一会儿没说话。
骑车的白明雪以为林早在哭，准备出声安慰她。
电话那头的李月悦听见林早这边没了声音，急忙开口说：
“不要难过，你自己刚才也说了，难过的事，说出口就没那么难过了。你心里难受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听到李月悦开始安慰自己了，林早故意用故作坚强的哭腔笑着说：
“我啊，哭得周围邻居家白天晚上不得安生，他们才不情不愿地带我去村里的卫生院看病。也是我命大，正好赶上上面的人来检查卫生院的情况，撞上了村里的医生正在劝我爸妈去县里给我看病，所以，我又活了下来。”
白明雪神色复杂地一边听林早说小时候的事，一边骑着车在宝石河边找人，终于找到了背靠着栏杆坐在地上的李月悦。
“月悦姐！”林早手里拿着亮着屏幕的手机，用力挥着。
李月悦看到林早，也扶着栏杆站起身来。
刚走到李月悦的面前，林早就被李月悦用胳膊紧紧抱在了怀里。
李月悦用轻柔的声音在林早的耳边说：“不要再难过了，都过去了！”
林早知道这句话是李月悦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所以，林早轻轻应了一声：“嗯。”
过了好一会儿，李月悦才调整好情绪，松开了林早，并没有追问林早后来的遭遇，而是说了自己的事情。
“我回家问了我爸，我爸说他也不知道我妈去哪儿了。但是，自从十五岁起，他打我妈，被揍的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他只要一撒谎，就会眼神飘忽。这次也是一样。
所以，后来警方让我们去录口供的时候，我对警察说了，警方也怀疑是他，但是没有特别完整的证据链，毕竟，我妈……还没有完全找到。
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病得快爬不起来了，而且，我在家里看见了其他女人的东西，他说是我妈的，但是，我很确定，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