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道 医道
两人坐在牢房草堆中把话谈。乔纾禾身上的素色道袍已然成了黑色,头发蓬乱打结,倒也不是不喜干净,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清理,毕竟自己灵清溃散,已然捏不出净身诀这样的基础法诀。
看着面前同样脏污的老道,乔纾禾心上浮起一丝微妙之感,两个泥人这样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座泥像,倒也是相得益彰。
平日里老道吊儿郎当,甚至偶尔还与乔纾禾插科打诨几句,今日考乔纾禾功课,竟是换了一副神色,横眉立目起来,添了分上位者的气势。
乔纾禾见老道神色严肃,正了神色,一时有些紧张地盯着老道,脑中还不断过着方才温的书。
四个时辰后。。。
魔界没有太阳,白天似傍晚一般暗沉,结束时,月光西斜,外头已入深夜。
老道瞪着乔纾禾道:“马马虎虎,磕磕绊绊,比老夫当年差远了!”
乔纾禾松了口气,听老道意思,自己这关是过了。不由有些好奇问:“前辈,您背这些书用了几年?”
老道斜睨她一眼,翻了翻眼睛道:“一年,且是倒背如流!”
乔纾禾失声:“夺少?!!!!一年。”心中不由吐血,一年背完上千本书,这老道是怪物罢。
老道问:“这三年,看了这样多的书,心道上可有什么收获?”
乔纾禾听到这个,立马正色道:“一开始被废了灵根,心中急切,只想着尽快提升,一雪前耻。只是,这三年里,无数次被这样的心思弄得心烦意乱,反而让自己前进的脚步慢了下来。后来静下心来才发现,静心凝气,顺其自然,心思也就通达许多了。”
老道微微颔首:“嗯,急功近利不可求。”便又转向乔纾禾:“如今,那你可是忘了之前的仇怨?”
乔纾禾摇了摇头:“不曾,只是将其置放在一处,不扰心神。有句话道在其位,谋其事,我没有能力支撑的仇怨,多想只会徒增烦恼。”
老道一笑:“倒是个通透的。”微微一顿又道“心情坚定,遇事不急不躁是好事,你可知,你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乔纾禾一怔,她自然知道。如今她与凡人同寿,如今,她的时间只有三十年,若不能在三十年之内筑基,便要化作一丕黄土。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地走。。。
犹记得原著中谢尘这样逆天的资质筑基用了二十年,傅延舟更少,用了十八年,自己灵根尽废,先前的资质化为乌有。这三十年,她不仅要修补好灵根经脉,还要在最极限的时间内筑基成功。
老道摇了摇头道:“我让你修行医道一门,如今,可有收获?”
“医道一门博大精深,弟子背了这样多的书,仅是入门。方又顿了顿道,先前不知前辈让弟子修习医道是何缘故,如今明了了,弟子多谢师父赐教!”
说罢,乔纾禾深深地向老道叩头,再抬首时,已是泪眼朦胧,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老道抚须:“终于是肯叫师父了。五年内修补好你的经脉,否则,就不用再叫我师父了。”
乔纾禾:“弟子定不辱命!”
老道给她的书都是极好的,重塑灵根与经脉,听起来骇人听闻。但人活着,努力着,不就是为了实现那些不可能吗?
三年间,她读遍百家医书,如今,心有所悟,定能有所成。
第一年,乔纾禾将自己原本破损的储物袋里药材倒出来,一一分辨整理好,缺的药材找真昭去要。
老道看见乔纾禾牢房内堆了许多书,原来是那日从毒修密室中拿的,因要整理原来储物袋中的药材,便先放在牢房里。
老道拿过来一看,施施然下来了一道命令,将这些书也背完,五年后要考。
乔纾禾腹诽,也应下,于是乔纾禾一边温书,一边准备药材。
转眼又过了两年,毛球自沉睡中苏醒,喊了几声,发现自己也怎么联系不上乔纾禾,转眼一看,它沉睡时原本灵光莹莹的丹田,此时竟灰暗无比,毫无一丝生机。毛球浑身一凉,赶忙出来。
乔纾禾坐在本在草堆上温书,忽地,一只黑色圆状物体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正是毛球。
毛球自上次护住自己,元气大伤,皮毛都黯淡了。
乔纾禾中间叫了几次也没有反应,见其毛茸茸的球身上起起伏伏,便知它已经睡着了,一时松了口气。
毛球出来,见着这黑眉乌嘴的女人,竟不敢认,试探着叫了一声乔纾禾。
乔纾禾将毛球抓在手中,笑道:“毛球,你醒啦。”
毛球没有乔纾禾这么淡定,也不嫌弃乔纾禾如今的模样,扑在乔纾禾怀中,哇的一声就哭了,“乔纾禾,你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老道啧啧有声,“这是何种灵宠?老夫怎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跟肉丸子似的,怪道你将它藏着掖着。”
乔纾禾抚了抚被毛球撞疼的胸口,还未来得及回话。毛球一听那老道所言,怒目而视:“你才是肉丸子!!你全家都是肉丸子!!”
老道乐了“呦,脾气还不小。”
毛球又瞪着乔纾禾:“我方才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乔纾禾平静道:“我灵根没了,修为尽散,神识自然也用不了。”
“什么?”毛球大呼小叫,当即围着乔纾禾团团转“谁干的?!!”
乔纾禾不答,随口敷衍一句:“行了,我还有事。”便转过身温书去了。
毛球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光下认真看书的乔纾禾,兀自发怔,它觉得这个世界变了。
老道一手越过栏杆,将毛球抓在手里,“好了好了,你这小肉球,别打扰你主人,爷爷来陪你玩。”
毛球对着老道指头,恶狠狠地咬下去。一会儿肉丸子,一会儿肉球,老子不发病,你真当我是肉丸???
“哎呦!”老道低头一瞧,手指上赫然一个血齿印,颤颤巍巍指着毛球:“对你爷爷下手忒狠了!”
毛球冷哼一声,便要扬长而去,冷不丁地,眼前一黑,又被一双泥手翻来覆去地揉搓,一时翻天覆地,鼻尖满是一股恶臭味,毛球将要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