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祖训
秦淮茹和周明轩手牵着手缓缓漫步在街上。“你……你是不是因为同情我，才跟我好。”说完，秦淮茹紧紧地盯着周明轩的表情，那模样好似要把他看穿一般。
“我说我认识你很久了，你信吗？”
“可我没见过你呀。”秦淮茹皱起那好看的眉头，暗暗回忆着。
“是在一个梦里，那个梦做了很久，久到我都认不清哪个才是现实。”
“那梦里我们也是……也是这样吗？”秦淮茹不由地羞红了脸，声音都变得娇嗔起来。
“梦里啊，找机会再告诉你。”周明轩脸上带着坏笑看向秦淮茹。
“哼，爱说不说。”秦淮茹扭过了脸，可那拉着的手却又悄悄握紧了一些。
“你今天这样……到时候回去会不会很麻烦呀？”
“哪样？”
“哎呀，你咋这么讨厌呢。”秦淮茹微微噘起嘴，还跺了跺脚。
“逗你的，我呀！”说完周明轩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人活一世，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心思给别人。”
“照顾好自己吗……”秦淮茹暗暗思索着周明轩的话。
“是啊，我们没有那个能力，能不给别人添乱就不错了。所以照顾好自己，是对别人最大的帮助。”
“我发现你其实话挺多的呀？”
“是啊，分跟谁呗。”
“那刚见面的时候也没见你话这么多……”
“你那时候还不是我媳妇儿嘛。”
“好呀，你现在和我也算上了。”秦淮茹沈伸起了粉红色的小拳头。
“呵呵，对了，淮茹，你马上就要嫁过来了，咱们家是有祖训的，一定要记牢！”
秦淮茹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周明轩。“嗯嗯，你说吧，我一定好好记住！”她听说过，很多高门大户都有自己的规矩，有一些甚至很是奇葩，不过今天既然已经跟了周明轩，那自然会一起乖乖遵守。只要别太……
“祖训第一条，磨刀不误砍柴功！”
“祖训第二条，碰到问题想想祖训第一条！”
“……”
“完了？”秦淮茹好奇地问道。
“完了。”周明轩仿佛今天的话术份额已经用完了，又变得惜字如金起来。
“这讲的是个啥呀？”秦淮茹满头问号，这不就是一句歇后语吗？怎么啥事都想这个呀？莫非祖上是卖刀的？秦淮茹偷偷地想着。
“我给你演示下。”
“啥？这个还能演示？”秦淮茹上下打量着周明轩，看他身上也不像藏刀了呀。她很害怕周明轩真的掏出一把刀，在马路上磨了起来，以这位的脑回路，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周明轩带着秦淮茹来到了全聚德，一进门，周明轩就和掌柜说道：“包间！”掌柜的赶忙迎上来，陪着笑脸说道：“好嘞，爷，这边请。”
进入包间后，周明轩直接对伙计说：“三只特级烤鸭，最好的师傅来片！”伙计惊讶地张大了嘴，要知道，在当时一只普通的烤鸭8元，特级烤鸭就得要 10 块钱左右，三只那可就是 30 多块了，那可是工人一个月的收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秦淮茹赶忙拉住周明轩，“点这么多干啥呀，咱们两个一只就够吃了，还有找最好的师傅片是不是得加钱呀？”
周明轩轻笑着捏了一下秦淮茹的小手，“听我安排，等下给你解释。”
“好的。”虽然对这种高消费有些在习惯上的不适应，但秦淮茹还是收起了话头。
不一会儿，一位经验丰富的烤鸭师傅推着小车走了进来，车上放着三只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烤鸭。师傅开始熟练地片鸭，他手法娴熟，刀起刀落间，烤鸭的肉片如雪花般纷纷飘落。每一片都薄如蝉翼，肥瘦相间，烤鸭皮泛着金黄的光泽，让人看着就垂涎欲滴。
只见师傅先从烤鸭的胸脯处开始下刀，轻轻一划，那鲜嫩的肉片就被完整地削了下来，接着师傅又沿着烤鸭的腿部细致地片着，每一片都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秦淮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神奇的技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周明轩看着师傅如此精湛的手艺，满意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直接抽出2块钱递给师傅，说道：“麻烦师傅了！”在那个年代，不是谁都能有机会收到打赏的，这是碰到大主顾了，师傅接过钱连忙道谢。
接着，周明轩又说：“还有什么其他特色的小吃？都别落下。”这些小吃加起来又得十几块钱。
等烤鸭上来，周明轩又让伙计拿最好的酒来，一瓶就要好几块钱。
这一顿饭吃下来，周明轩花了差不多一百多块钱，在 50 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能让三口之家舒舒服服生活几个月了，还不用省着花。而周明轩却丝毫不在意。秦淮茹看着这一切，既惊讶又感动，心里又有一些不理解，不过她知道周明轩肯定会和她解释的。
周明轩一边帮秦淮茹包着鸭卷，一边轻声和她聊着。
“淮茹，你说吃饭为了什么？”
“为了不饿？”
“没错，但如果来饭店吃呢？”
“希望好吃？”
“好吃是为了？”
“开心？”
“孺子可教也。”周明轩很开心，把包好的鸭卷塞入秦淮茹口中。
秦淮茹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嘴里的鸭卷嚼了几下，脸上立刻绽放出幸福的表情。
“对了，就是这个表情。”周明轩高兴的说。
“在解释磨刀不误砍柴功之前，淮茹我问你，你想赚钱么。”
“想啊，谁不想啊。”
“那你觉得钱是勤俭节俭省出来的吗？”
“可不是么，日子都是这样过下来的。”这个年代，大家都秉持着勤俭节约的观念，这是社会的主流风气。
“不对”，周明轩左右摆了摆食指。
“怎么不对呢？”秦淮茹好奇心上来了，放下筷子，看向周明轩。
“勤俭节约并不会让你挣钱，要挣钱，就要做好挣钱的准备。也就是孙子兵法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但天时，地利都是不可控的，我们只能从人和下手，这个理解吧。”
“嗯嗯，我理解的。”秦淮茹心里美滋滋的，自己男人懂得真多。
“那你听好了。”周明轩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