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恭送秦公子
秦空行走在兽堆的边缘，手中夜月大开大合，每走几步都能够带走一只雾兽的生命。
随着秦空的不断杀戮，夜月刀上的血气愈发浓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刀身中涌动着。
当到血气积攒到足够发动血斩之时，秦空便纵身跃上蒙蒙的牛背狂奔起来，同时高声呼喊吸引大批雾兽来追赶他，在它们临近之时，猛然发动了血斩，血红色的刀芒一闪而过瞬间便收割了数十头雾兽的生命。
秦空从牛背上跃下，落地后身形未稳便继续朝着下一只雾兽杀去。
远处，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一道黑影正看着提刀大杀四方的秦空，在怪笑了几声后，这道黑影陡然间消融，化作一股黑烟钻进地面后消失不见。
城墙之中，近千守军和雇佣兵正和闯进来的雾兽搏杀着，虽有着城主等几位修炼者坐镇，但局势依旧不容乐观，守军之中不时有着惨叫声响起，鲜血染红了城墙。
雾兽身上由雾气组成的躯干被砍掉后仍能恢复，很是难缠，加上匆忙应敌之下，让不少人都吃了大亏，甚至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连岳群和柳胜身上也都布满了不少的伤痕，正艰苦抵挡着。
“这样下去，唯有城破矣！”武城主眉头紧锁，暗自哀道。方才他就已经吩咐手下人去邻城寻求援军了，但看这情况，怕是连援军都等不到，武定城就要被兽蹄踏平了。
武铭手持长剑，奋力挥舞，一次次将雾狼斩于剑下。鲜血溅射到他脸上，又缓缓滑落，他却仿佛浑然不觉。武城主转头看向他这英勇的儿子，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忙问道：“铭儿，你难道开启灵根了？”
武铭微微侧头，回道:“是的爹，是秦兄帮我领悟的！”话音落下，他接着又投身于新一轮的战斗之中。
“秦空？”武城主抬眼看去，才发现秦空早已消失在城墙上，心中一惊：“难道他独自一人又冲出去了？”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不允许武城主多加思考，一只雾猩从墙外钻了进来，正朝着他急速冲来，武城主只能抛开所有想法，提剑匆忙应对。
从白天战至傍晚，此地已经尸首横堆，血流漂橹，俨然一副末日般的景象。残阳如血，一抹斜阳照射在这片大地之上，给所有还存活着的守军覆上了一层血红的铠甲。
“呼！”
武城主颤抖着手，砍下最后一只雾兽的脑袋。
至此，城中再无一雾兽存活。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几个守军互相搀扶着，见此情形高声呼喊道。雇佣兵也大吼着:“我们拯救了这座城！”
在场众人虽都高声呐喊，但语气中却也满是悲愤与无奈，无他，只因在脚下的不只是雾兽的尸体，还有战友的尸体
城主环顾四周，忽然感觉不对，沉声道：“刚刚城外的雾兽，可没这么少！”
众人闻言一看，这里的雾兽尸体虽多，但还远达不到刚才城外那种庞大的规模。
“剩下的难道是逃了？”柳胜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去看看！”武城主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音未落便抢先着快步爬上城墙，其余人见状也紧跟着上去。
“这”当他们登上城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呆立当场。
尸山血海，这是他们唯一的想法。无数的雾兽尸体堆积成山，鲜血汇聚成溪，流淌在这片曾经平静的土地上。
而在那尸山之巅，秦空双手拄刀，低垂着眼帘，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口中不断往外喘着粗气，他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透，甚至分不清哪些是雾兽的，哪些是他自己的。
他就这样站着，宛如一尊浴血的战神，屹立不倒。
“这这是秦兄做的吗？”武铭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还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武城主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秦空，他很是清楚，如果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这座城池，恐怕已经不复存在。
“他他到底杀了多少雾兽？”柳胜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惧，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也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人。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没有人能数清秦空脚底下到底有多少只雾兽。
不久，秦空缓缓抬起头，看见的是在对面城墙上的众人，他气喘吁吁的低声道：“结束了吗”
“结束了，结束了！秦兄我们守住了！”耳尖的武铭率先听清了他的话，欣喜的大喊着。
“是吗？”
秦空咧开嘴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与释然：“结束了……那我也该离开了……”
“离开？现在就要走吗？”武铭一脸不敢相信，他原本以为秦空会和他们一起进城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却没想到他现在就要离开。
“秦小友，先进城吧！先休养几天后再说。”城主几人也都出言劝道。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与挽留，但秦空却只是摇了摇头。
“无碍，感谢诸位这段时间的照顾，秦某去意已决，不可再改。”秦空对着众人用力抱了抱拳。
话毕，他拔出夜月，将它插在背后，一步一步就走下尸山，往北边雾海而去。
夕阳将秦空的身影拉得很长，更给他身上添加了一抹别样的艳红。
“他来时也是如此，我听我那混蛋小子说的。”柳胜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叹道。
武城主朗声说道：“几十年前，无虚初到此处，便救了我们一城百姓。几十年后的今天，他的关门弟子秦空临走之前，再次救了我们一城百姓！”
“此大恩，武某感激涕零却无以为报，今日在此，恭送秦公子。”武城主大声喝道，对着远方的秦空深深鞠了一躬。他的身后，众人也都纷纷鞠躬，表达对秦空的敬意和感激。
“恭送秦公子！”城墙之上，所有人不断大喝，气势如虹。
远处，秦空勾起一抹微笑，只身走进雾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