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雾海
“哈哈”青云笑声刚出口就戛然而止。
他手中的黑刀已经脱手而出，一道刀芒斜斩在他自己的胸膛上。
扑通一声，青云的尸首从巨石上跌落到了地上，眼睛瞪得巨大，满是不解的神色。
云影军副首领，青云，死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剩下的秦空甲士和王赵四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黑刀正奇异的飘浮在巨石之上。
刀芒斩中青云后没有一点消散的迹象，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就朝着王跃斩去。
王跃见状魂都吓飞了，骑着木牛赶紧开溜，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然后扛着牛跑。
即使他催动着木牛尽全力奔跑，但还是不及刀芒的速度，转眼间刀芒已经从他后背拦腰斩下。
受到斩击的王跃无力的滚落到地上，血液喷洒一地，已然一命呜呼。
失去灵力支持的木牛也变成木偶掉落在地上。
此时反应最快的赵特使已经跑出了数里开外。
“这是什么鬼东西，还好老夫跑得快。”赵特使松了一口气，自认为已经脱离危险了。
刀芒在斩下王跃后暗淡了一些，接着黑色的光芒大放，以数倍于刚才的速度疾射向赵特使逃离的方向。
随着赵特使的一声哀嚎遥遥传来，刀芒也渐渐消散在这片天地。
黑刀缓缓飘到秦空面前，先前的场面对秦空冲击不小，他下意识就将刀接了过来。
“这边还有一个人，我暂时动不了，你动手杀了他吧。”黑刀的意念传来，语气无比冰冷。
旁边的甲士要不是硬撑着早被吓晕了，何其强大的青云都被一刀斩了，拿到黑刀的秦空和他的身份已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你原来真能说话，要我杀他？”秦空脱口而出。
听到秦空下意识的这句话，甲士丢下剑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少侠饶命，小的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才这样做的，求您行行好饶小的一命”
听罢秦空抬头看了看，这里说成尸横遍野不为过，各种随从和甲士的尸体散落在这片土地，尤为血腥，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秦空闻到这种味道都得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不杀了他，后患无穷，你会暴露的。”黑刀再次提醒。
“暴露吗？”秦空闻言对着甲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牛牛莽。”甲士抬起头小声答道。
“好，牛牛莽，我放你走你会不会把我供出来？”
“我我叫牛莽，不是牛牛”
更正了一下名字，牛莽再次开口：“少侠给我一条生路，我怎会加害于少侠呢。”
“错了，我要你供出我，这样才叫真正的给你一条生路”秦空摆摆手，淡淡说道，竟真有几分侠客的风范。
“那少侠怎么办，这三个大势力没哪一个是好惹的”牛莽感动得眼里泛着泪花。
“我嘛，讲实话，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很快会回去的，你不用管这么多。”
秦空话说完，手里黑刀猛的震了起来，似是非常不满意秦空的话。
“少侠难道是雾海之人？”牛莽惊讶道。
“雾海之人？”秦空不解，他是从蓝星穿到白雾之中的，所谓雾海之人貌似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牛莽见他对这个世界还是一片陌生，便娓娓道来：“我这么说吧，我们现在所在的九州是一整片辽阔的大陆，而大陆之外则皆是茫茫白雾，被称为雾海”
通过牛莽的一番详解，秦空了解到一些关于这个世界基本的信息。
首先就是这个世界，也就是整片九州，都被无边无际的雾海包围着。
如青云赵特使等修炼者进入雾海中会被慢慢蚕食掉体内的灵力，最终枯竭而死。或许是只针对灵力的缘故，普通人踏足雾海反而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但老天很公平，雾海里有很多强大的雾兽，这一点对没灵力的普通人是绝对致命的。
而太过深入雾海的人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有人推测是遭到雾兽袭击。但现场一般连一点打斗痕迹或血迹都没有，所以这种推测马上就被推翻了。
因此民间传闻，深处的白雾拥有生命力，会在不知不觉间将人的血肉蚕食殆尽，从而没留下任何线索。
而雾海经常会走出一些着装奇异的人，其中大多数人都不受雾海蚕食的影响，对于怎么来到这里的，一般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些人就被统称为雾海之人，也就是雾海之中疑似某些部落的原住民。
“雾海之人难道这里还有其他蓝星过来的人？或者”秦空摸着下巴思索着。
牛莽耸耸肩，“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不过大多都是民间传闻而来，可信度值得推敲。”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对你刚才所说的储物袋感兴趣，这三个人都有吧，去给我带过来。”消化了一下信息后，秦空指了指青云的那匹黑马，把重点放在了战利品上面。
见状牛莽也是很顺从，骑上黑马，把三人的储物袋都找了出来，连带地上的三只小牛玩偶都捡了过来。
这人也是老实巴交，跑到距离秦空数里远的赵特使那都没生出逃跑的心思。
“少侠，都在这里，我拿那王跃的衣裳给您打包成一袋了。”牛莽抬起双手将包袱递给秦空。
秦空接过，仔细看了看，这些储物袋形似蓝星的福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不过他是怎么用力都打不开，看样子真如牛莽所言，只有拥有灵力的修炼者才能打开它。
他把包袱挂在了肩上，随后强忍着恶心将青云的背甲划开，不一会就做好了一个坚固的剑袋，把黑刀插进去，挂在背后刚刚好。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你过来吧。”秦空抽出黑刀对着牛莽喊道。
牛莽一下子就慌了：“少侠，你不是说好不杀我吗？”
“你做得很好，给你一点男子汉的勋章，快点！”
牛莽只得乖乖过来，闭着眼睛张开双臂，一改常态，犹如壮士赴死。
秦空对着无助的牛莽胸口挥出一刀。
牛莽身上的甲衣瞬间被整齐切开，刀锋在牛莽胸口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随后踹了牛莽一脚，恶狠狠的说：“快给我逃命吧，不然就杀了你。”
听到秦空发话，牛莽也顾不上胸口的剧痛了，知道能活下去，连刀剑都不要了，捂着胸口就朝远方跑去。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王德恭，道上的，都喊我王哥。”秦空大喊道。
秦空背后其实已经冷汗直流，虽说对方没反抗之意，但一个久经沙场的大汉对于一个瘦弱少年还是有震慑力的。
刚才全靠意志强撑着，若是露出一丝破绽，黑刀在秦空手里都不见得能轻松拿下牛莽，毕竟再好的刀在现在的秦空手里跟长一点的菜刀没两样。
“你还是这么不听劝。”黑刀幽幽来了一句。
“还？？我和你很熟吗？”秦空吐槽道，自己可不认识这把奇怪的刀。
“应该吧，我渐渐在失去很多记忆，我只知道很快我就要消散了。”
秦空微惊：“刀也会消散吗？那不符合物质守恒定律啊？”
“别来你那一套了，妖刀的刀体并不会消失，我的本体是这把刀的器灵。”
“妖刀？这把刀叫妖刀吗？”
“很久之前人们就这样称呼了，或许我真会带来诅咒吧。”妖刀的语气略微有些唏嘘。
“你别吓我！”话音刚落，秦空一把就将它丢的老远。
掉落在地上的妖刀没有动怒，缓缓开口：“秦空，听我说，时间不多了，只有你有希望拯救这个世界。”
“我们就是为此而来，以各种手段，你要尽快强大起来，你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妖刀犹如教导小孩一般徐徐说道。
“希望？那些比我强的、比我有地位的，都已经成了你的刀下亡魂，而现在你说我有希望去拯救这个世界？”秦空终于无法忍受，气冲冲的打断了妖刀的话。
“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个充满杀戮的世界，就是要让我这个普通人拯救它吗，你问过我吗！”秦空怒吼道。
秦空归根结底还只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从碰到这把刀开始，他先是迷迷糊糊的被带到了雾海中，经历了在雾中无助的奔逃，然后再撞见夺刀现场被人追着砍，再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一场屠杀的发生，最后还要他拿刀杀人。
这一切，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
而如今这把刀似乎还要把他卷入更大的旋涡之中，已经感受到战争的血腥和残酷，秦空又怎会让它如愿。
“我不同意！我有更美好的生活，很抱歉我是个自私的人。这个世界存在与否和我没多大关系，你去找别人吧。”秦空果断拒绝 ，“而在这之前先把我送回去。”
“失败，失败，已经失败太多次了。”妖刀叹息着。
“失败？失败总是贯穿人生始终，或许这就是人生吧。”秦空自语道。
“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最后说一句，听完你如果还坚持回去，那么，这次就尊重你的选择。”妖刀的话无比沉重。
“我都可以。”秦空无所谓耸耸肩。
“蓝星，也会灭亡！”妖刀一字一句说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