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三不去
老渔夫道:“第一个，要命的莫去。”
“什么叫要命的莫去？”
“此去路途凶险，多有豺狼虎豹，毒虫长蛇更是数不胜数，你去了怕是半路就要枉送性命，这是第一个。”
林妖道:“这些我不怕，不知道第二个，第三个又是什么？”非但不怕，真遇到了还可以加餐。
老渔夫道:“第二个莫去，无財的莫去，山中有强人设下关卡，行人具要上供些金银才能通过。我看你这衣衫短小，想来多年没换新衣了，没钱上供，怕是要被歹人杀害。”
林妖笑道:“无妨，我略通水性，一路谨慎，若是看到有强人拦路，我就找条大河跳入水中，从水底游过去，他们定然发现不了，那第三个呢？”真个遇到了，弱的就杀了，权当为民除害，强的他入水化鱼，进退有据。
老渔夫只把头一摇，再不回话，林妖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只得赔礼道歉，老渔夫又终于开口，道:“你这后生，我好心劝你，你却在这里消遣我。”
“老丈说的那里话，我怎么消遣你了。”林妖有些发懵。
老渔夫道:“我从小在这湖边长大，一辈子打渔，要说精通水性，老汉我说第二，这方圆十几里，没人敢说第一，我都不敢说能游过去，你能比的过我？”老渔夫相当自信。
林妖心道，那我可太比得过你了，我一条鱼还能比不过你了？
口中却道:“老丈误会我了，我也是在水里讨生活的，自幼喜欢下河抓鱼，也算是精通水性，绝不是消遣你，敢问第三个是什么？”
老渔夫见林妖态度诚恳，哼了一声，脸色缓和，也不在这话题上纠缠，继续道:“你只去药王山庄，可知道药王山庄究竟是招什么人，又是去做什么的？”
林妖摇头，这个还真不清楚，白溪村偏僻的厉害，他的消息更是如此，不过想来就是与药草有关，不然他也不会来，不等林妖回答，老渔夫自己答道:
“药王山庄拢共分为三个堂口，一个叫做千金堂，这堂口聚集的多是一方名医，各个都是一手精湛至极的医术，但是不外传，一般只招收各种学医世家的子女，那都是药王山庄散出去的弟子，每年都会拿着推荐信前去，更不用同普通人一样，参加考核，就可以直接进去。”
“这后门开的好大……”林妖道。
老渔夫摇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想要学医术，得识字，还要辨认的出各种药材，学习药理，还要学针灸等等。
那些人从小就接触医书典籍，家中又教他们识字，完全是现成的人才，有这种弟子，千金堂要少花多少功夫，你要是千金堂的堂主，你会嫌这样的人？”
林妖点头，这样一群储备人才，简直是专门为学医而生的，他要是千金堂堂主，只盼着这样的人才越多越好。
黄天给他的推荐信，莫不是就是这个千金堂的？
“那另外两个堂口呢？”
老渔夫道:“这第二个堂口，名为刀剑堂，乃是药王山庄中与千金堂抗衡的一个派系，与千金堂学医不同，刀剑堂则是学武，是药王山庄护庄的力量，也是对抗其他帮派的力量。”
林妖问道:“老丈，你说的这刀剑堂莫非跟千金堂一样，也是拿着推荐信内招的？”若真是这样，他就没办法了，黄天推荐信给他又收回去了。
老渔夫摇头道:“不内招。”
林妖放下了心道:“既然不内招，那我去这刀剑堂不就好了。”
“你去不了。”
“我怎么去不了？”
老渔夫在林妖身上那又破又短的衣服看了看，摇头道:“你没钱。”
林妖一愣，随后哭笑不得道:“看来不光拦路强盗要银子，刀剑堂也要收银子。”
老渔夫鄙夷道:“废话，你这后生看起来爽朗，但心思却不正，莫不是想让人家白教你武功？做梦。”
林妖自然没这个心思，只问道:“多少银子？”
“十五两。”
林妖吃了一惊，问道:“十五两？！老丈，你确定没记错，铁拳门学拳才八两银子！这刀剑堂竟然比铁拳门贵了快一倍。”
老渔夫道:“老汉我还能骗你不成，铁拳门学的拳法怎么能给药王山庄的比，刀剑堂进去就可以学武功还配有药王山庄独门的药浴，实力提升相当之快，那里是铁拳门那群整日在沙子里磨皮的苦哈哈能比的。
进了刀剑堂，未来少说也是一个人物，别说十五两，二十五两都有人去，城中但凡有些家底儿的，谁不想将自家娃娃送进去，只可惜刀剑堂只要天赋出众者，这一关很严格。”
林妖思量，天赋不清楚，但他还真没有十五两银子，那可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凑起来的，问道:“还剩下的哪一个堂口呢？这个堂口有什么要求？老丈，你那第三个不去，莫不是落在最后一个堂口上。”
老渔夫夸赞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错，这第三个不去，正是落在最后一个堂口，无大气运者不去。”
林妖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后，他才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老渔夫道:“最后一个堂口，名字叫做采药堂，不同于千金堂只学医术，刀剑堂只学武功，这采药堂却是两种都要学，而且采药堂不收费，只要过得了测试，你就能进。”
林妖道:“又是教武功，又是教医术的，只怕这采药堂不是那么好进的。”
“没错，采药堂又被称为坟冢，一入这采药堂，从此生死难料，命不由己啊！”老渔夫很感慨。
“采药堂的弟子，得去深入大山深处采药，常年与虎豹豺狼为伴，武艺不高便死在猛兽口中。
医术倒是没那么严苛，但同样要求，要辫清草药。
采药堂弟子，顾名思义，要去山中采药，不认得药怎么行。
但能进采药堂的，又有几个能识字的，又是习武，又是识药，早晚两个都学，两个都不精。
辨不清草药，又完不成任务，完不成任务就没有习武的资源，武功跟不上就又会被毒虫猛兽吃掉。
每年采药堂弟子死在山中的比比皆是，久而久之人们就不再把那里当做鱼跃龙门之地，而是当做坟冢，因为早晚会死在那儿，除了身负大气运的人，才能熬出来。”
林妖点头，又是习武又是学医，光是习武就够一个人花费所有精力去对待了，还要再加上个学医，真可谓是难上加难。
难怪称之为坟冢。
不过，林妖无所畏惧，一般人进了采药堂，可就真的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但他去了，却是如鱼得水。
深山老林，正是他想要去的地方。灵草，也正是他想要找的东西。
“老丈，你怎么对药王山庄这么了解。”林妖最后问道。
老渔夫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长篙插在水中道:“老汉当年也曾想拜入其中，习得一身武艺，逆天改命啊。只可惜……”
他罢了罢手，不再说了，想来这背后也有一段因由。
转头看向林妖道:
“娃娃，你可想好了，若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可以跟我学打渔，怎么不是个活法。”
林妖谢绝了老者:“多谢老丈，但我志不在此，还请告知我如何去临清城。”
老渔夫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劝，只道:“你既然要去，不如等一等，我这庄子里还有一个人要去，你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林妖本想推脱的，但想了想他初来乍到，真正意义上的初次来到城中，人生地不熟，若是有一个同行者，后续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那位同行在哪里？”
“你跟我来。”
林妖就一路跟着老渔夫，期间他将破风刀取来，吓了老渔夫一跳，待到看到破风刀刀身满是锈迹后，又明白了过来，恐怕是在路上捡的。
“文博，快出来，我给你找了个伴儿。”
老渔夫来到一户人家前喊道。
这是一座土房子，门是木板门，老远就闻到一股子药草味儿。
咳咳，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白净瘦弱的书生，拉开大门道:“老叔，你又去哪儿忽悠人了，我不是说了，我自己可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