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神像背后的秘密
午时一刻，李生告别归家。
古天月站在灵女庙神台前，看着其上三尊崭新的牌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们相信他说的故事吗？”
南长亭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梨子，毫不在意地接话。
“这有什么可骗人的，而且，我感觉他蛮真诚的。”
李生几次落泪，痛楚的神情骗不了人。
可就像他所说的，灵女是极善良的人，十来岁自愿担起一村祸福，又怎会轻易背叛甚至杀人。
古天月颦眉盯着神台上的烛光，眼中冷色愈盛，一动不动一盏茶时间。突然，她猛地抬头，一脸惊恐看向灵女像。
“天月怎么了？”
一直关注古天月的宁荨术，轻声问道。
古天月一言不发，跑到灵女像前，伸手在约五尺高的灵女像腿部不停摸索着。
“天月，你是看出什么来了吗？”宁荨术再问。
“师父，我们第一次借宿灵女庙时我做了个噩梦。”古天月停下动作，指着摆放牌位的神台道，“梦里好像出现过这个烛光，如果按照烛光高度判断，灵女像与红烛同高的地方应该有一个小格子窗。”
宁荨术南长亭闻言，立马行动。
经一通摸索，三人大汗淋漓，还是没有找到古天月说的格子窗。
随着时间推移，古天月心中的焦躁不安越发强盛，脸色也变得不好，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格子窗里可能有东西，奇怪怎么会找不到呢？”
“或许是机关设计过于巧妙。”宁荨术拍了拍古天月的肩膀，柔声安抚道，“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们就躲到灵女庙后的灵女山上，等村民砸像后，再来看这尊神像里究竟藏了什么。”
古天月对宁荨术深信不疑，点头镇静下来。
很快就到第二天日中，一天里日光最烈阳气最足的时候。这时，一群人手持刀斧锄头菜刀，浩浩荡荡闯入灵女庙。
不见李生。
“灵女啊灵女，我们供奉你二十余年，却换来一场恩将仇报。”
走在最前面的人手举斧头青筋尽显，愤懑把整个人变得狰狞可怖。
“今日请皇天后土见证，灵女村与灵女一刀两断。灵女，你既已出走，便别再回来了，也休怪我们无情。”
“砸！砸！砸！”
一顿乱砸后，村民逃也似的跑出灵女庙，只一些气犹未泄的，在庙前吐了几下口水才走。
没有南长亭这个外乡人的阻拦，灵女像的崩塌只在顷刻间。
“唉，人啊，终究还是利益驱使的动物。”蹲在草丛后，第二次旁观这一切发生的南长亭大叹一口气。
看村民已走远，三人拔腿往灵女庙去。
踏过一地的木块、陶土，三人将已经散架的牌位找出，用帕子简单擦拭。
神台已经四分五裂。
幸好那群人还知道先熄灭大红烛，否则檀木易燃，若无人看顾，灵女庙将付之一炬。
“这群人真疯了吧！”南长亭咬着牙骂道。
敬仰的时候将之奉若神祗，用最好最珍贵的东西供养。一旦不再敬仰就加以毁灭，丝毫不心疼。
归置好灵女家人的牌位，古天月直奔那座被砸得只剩莲座的灵女像。
灵女庙被香火味儿浸淫多年，但不知怎的，除香火味儿外古天月还闻到一股让人恶心想吐的味道。
“这是？！”
宁荨术与古天月异口同声，看清后，两人立马捂住口鼻。
听到他们的动静，南长亭丢下木头看向莲座，只一眼就踉跄着跑出门，呕吐声不止，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给吐出来。
再没有比这更脏污狼藉的地方了。
只见那外表华丽精美的莲座里，装满肮脏恶臭的污秽之物。
那些秽物看似囤积几十年，将整个中空的莲座填满，且由于年长日久，有的已经干瘪如渣。
因村民打砸神像造成震荡，一些尚还流动的秽物自莲座中溢了出来。
宁荨术运气屏息缓步后退，不想脚下一道脆响，像是踩到什么东西：“这里还有东西。”捡起一看，居然是块骨头。
刚吐完回来的南长亭凑近，辨认了良久才道。
“这看着，像是块羊骨头，应是羊排的位置。可是，羊骨头怎么会出现在灵女庙？”
南长亭用帕子把羊骨接过来，虽然被宁荨术踩得碎了一块，但还是看得出这骨头被吃得很干净，一丁点余肉也没有。
而且因为混在碎成渣渣的泥块里，上面沾染了不少泥灰，以及，污秽之物。
“啊啊啊——”
南长亭想也未想，直接把羊骨和帕子丢了出去。究竟是谁那么缺德，把羊骨丢到秽物里，还带到灵女庙来。
“这还有，这是猪骨，牛骨。”
宁荨术在羊骨附近继续找，不多时，发现一个木头搭做的架子。
这架子长一丈、宽两尺，由三寸宽的长木条搭一起构成。而且木架上不仅有动物骨头，还有结成垢的秽物。
宁荨术用棍子继续在木架上翻找，将上面的泥灰拨开，大片大片腥黄的水渍印子显露出来。
宁荨术发出疑问：“这是，油汤结成的黄印？”
“师父！师父快来！”
宁荨术刚探究完木架，就听另一边角落里，古天月发出一声惊呼。
南长亭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难道是，灵女村特有的，铸造神像的方式吗？”
他们围着被砸的灵女像转了一圈，先是发现满莲座的秽物，然后是各类动物的骨头，再然后就是，一副骷髅人骨。
这种祭拜方式，南长亭表示从未见过。
宁荨术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尚未成形、荒谬至极的猜想。
人骨的右侧，躺着灵女像被砸烂的半只头颅。
头颅上的眼睛似活了过来，慈眉善目地看着宁荨术，像是在肯定他的想法。
宁荨术将目光从眼睛上移开，回身望向灵女村。
“看来，我们必须去灵女家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