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配为奴
“玫瑰,是我”。
虞婳试着喊她的名字,似母亲在呼唤小儿。
那女乞丐定定地看着虞婳,许久后眼神才开始变得镇定。
她沙哑着开口:“婳婳?”。
虞婳心里一喜,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
她热泪盈眶:“玫瑰,是我啊!”。
只见那女乞丐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她,死死抱着,趴在虞婳怀里嚎啕大哭。
虞婳也是泣不成声,两人一直相拥哭泣,惹的丫鬟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许久,女乞丐才松开手看向虞婳:“你也穿越了?”。
虞婳点点头,丫鬟们全然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玫瑰,你当初出国怎么杳无音信,你知不知道……”。
话到一半,便被玫瑰打断,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的丫鬟,尤其看那一把黑胡须的府医,很是憎恨。
她低声道:“别说了,会惹来麻烦”。
虞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拿来肉粥想喂给她喝。
却是被玫瑰一把拿来,咕咚几下喝完了,她已经许久没有吃饭,每天吃些树叶过活。
将碗舔舐干净,问道:“还有没有了?”。
丫鬟就准备了一碗,虞婳只好吩咐道:“多备些吃食”。
丫鬟赶紧下去,虞婳又吩咐这些下人府医都离开,屋里只有她两人。
饭食端了上来,玫瑰一扫而空,嘴边挂着油渍,她舔了一口,很是满足。
看着鼓鼓的肚子忍不住哭起来:“吃饱的感觉真好,这破古代真是吃人!”。
“吃人?”,虞婳惊讶问道。
玫瑰点点头:“对啊,封建礼教不仅吃人,乡下闹饥荒也会吃掉小孩,像我这样的大姑娘,就卖到妓院”。
虞婳眉头紧蹙:“那么恶劣,简直不把人当人”。
她发上的步摇动了动,响起珠翠碰撞声,玫瑰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
问道:“婳婳,你穿越成了小姐?”。
虞婳点点头:“嗯,我穿越到这丞相府里,当了丞相的小女儿”。
玫瑰一脸羡慕:“真是好运,我穿越到那穷山沟里,连树叶都没得吃,还被卖给地主当小老婆,刚刚逃出来就被抓进妓院,九死一生逃出来做了乞丐,幸好遇到你”。
虞婳满眼心疼看向她,轻轻抚摸她粗糙满是茧子的手:“以后有我护着你,定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玫瑰笑着应下,当夜就和虞婳回了倾云水榭,两人畅谈一整夜。
翌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沈夭月宠着她并没有过去打扰。
等了一整天也没有寻得那贼人,虞千历又说:“今夜有贵客要到府上,明日我再向皇后禀明此事吧”。
沈夭月只好做罢,开始准备待客宴席,虞千历又道:“我的这位贵客不喜热闹,简单做些菜送到书房即可”。
沈夭月正不想费心思呢,也按照他说的办,乐得个自在。
下午,玫瑰就换上虞婳的漂亮衣裙,各种好看的发簪一股脑往头上插。
拉着虞婳就到后院的花园里玩,笑声阵阵。
丫鬟们不明所以,虽不敢面上嘲笑,却也是暗地里瞧不起玫瑰。
沈夭月见女儿一天不来找自己,有些好奇了,便问了下人,说是和一个女子在后花园玩。
她便带着辛妈妈一起去看个究竟。
刚要迈进后花园,就见虞姩带着贴身婢女青黎,气势汹汹走去。
沈夭月便和辛妈妈到了拐角处停下,想看看虞姩会干什么。
虞婳和玫瑰正放着风筝,两人很是欢喜,互相比赛着谁放的远。
虞姩上来猝不及防地推了虞婳一把,风筝也失控落下。
玫瑰刚想庆贺自己赢了呢,转头看到满脸怒意的虞姩,就知来者不善。
她一把扔过风筝大力推了一把虞姩,随后看向虞婳。
虞婳已经被竹青扶了起来,倒没受什么伤。
虞姩也被人扶了起来,她满脸不屑地打量着玫瑰,嘲讽一笑:“哪来的乡野丫头,穿的跟个衣架子似的,俗气的很”。
玫瑰嘿了一声,走上前用鼻孔瞪她:“你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敢骂老娘!”。
她穿越到山沟子里,听到的脏话多了,这点还算是委婉的骂她了。
可虞姩却是养在深闺里,听了后面红耳赤,周围丫鬟也都窃窃私语。
虞婳把玫瑰拉到身后,道:“这是我堂妹虞姩,我来处理吧”。
玫瑰也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嘲讽,她只好待在身后,心里想着必要时自己定会冲上去,撕烂虞姩的嘴。
虞姩见虞婳走上前来,她骂道:“四姐姐,我母亲何错之有,让大伯母和长嫂如此欺凌,你自己不检点要拉上我,是何居心!”。
虞婳什么也没说,因比她高出一个头,所以自有一副居高临下的感觉,虞姩很是不快。
她重重点了点虞姩的脑袋,道:“这里都是水吗?”。
“你骂我脑子进水?”,虞姩气到小脸通红,又是想上去推她。
玫瑰见状急忙拦住,一只手就掐住她两只手,微微发力,虞姩就痛得呼出声,眼泪汪汪。
“啊!你干什么,放开本小姐!”。
青黎见状也上来想推开玫瑰,却是被她当胸一脚踢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虞姩只觉得手腕都快断了,虞婳见状急忙出言阻止:“玫瑰放手!”。
她这才松开手,虞姩疼得手都抬不起来,打眼一看,竟是发青了。
她大声哭喊着,嘴里呢喃:“爹爹死了,现在母亲也被赶到庄子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都欺负我!”。
然后就是嚎啕大哭,不停抽噎。
虞婳虽是不喜她方才的行为,可带入一下,也是有些可怜,毕竟是念安朵的错。
刚想上前查看伤势,就被虞姩踢了一脚,这一踢正中小腿骨头,钻心的痛。
“婳婳,小姐!”,丫鬟和玫瑰立马喊着,赶紧过来查看。
虞姩见虞婳疼得面部扭曲,她忽然哈哈大笑:“疼死你疼死你!”。
沈夭月再也按耐不住,和辛妈妈一起走了出来。
先是看了虞婳的腿伤,让府医赶紧过来,然后才缓缓看向虞姩。
虞姩现在什么靠山都没有了,唯一的倚仗就是虞千历和沈夭月。
可她似乎不明白这一点,继续作死骂道:“四姐姐不检点,大伯母还要偏袒,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辛妈妈想上前教训她的,被沈夭月拦下。
她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只失望的瞥了虞姩一眼,道:“罚五小姐三个月月银,禁足知鸢水榭,直至嫁给王志高”。
虞姩一脸惶恐:“我不要嫁给王志高,他是个穷举子,又是乡下人,我不要!”。
“由不得你,来人,带走!”,辛妈妈上前吩咐,几个下人便拉着她走了,将青黎也一并拖走。
府医已经看好了虞婳的伤势,竹青仔细涂了一些药膏,软轿也到了,便让虞婳上轿回倾云水榭。
辛妈妈指了指玫瑰,道:“你留下!”。
玫瑰看着雍容华贵的沈夭月,有些胆战心惊,虞婳道:“没事,那是我的母亲”。
玫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可有父母兄弟姐妹,怎么与四小姐玩到一起的?”。
面对辛妈妈一连串的问题,她不急不躁回答,沈夭月见了很是满意。
只不过这身打扮实属庸俗。
等玫瑰讲完经历,辛妈妈便道:“你这身份是做不了四小姐的贴身丫鬟的,给你些银子就走吧”。
玫瑰慌了,跪在地上恳求:“夫人不要赶我走,我要是出去了就没有活路了”。
可她身契也没有,还被抓到妓院里,待在虞婳身边很是不好。
见玫瑰一直磕头,沈夭月也心软了,便道:“你这身份只配为奴,而且不能近身伺候,你可愿?”。
在玫瑰眼里,奴婢都是一样的,她就点点头说愿意。
沈夭月对辛妈妈道:“给你调教调教吧”。
见她同意了,玫瑰很是欢喜,却是被辛妈妈带走,脱下所有华贵的衣裳首饰,干起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