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系统卒
江榆喜欢归義看她，但更喜欢那双眸子多点别的东西，比如震惊，害怕，惊恐，但是很多方法都没有用。
归義一点也不乖，杀了吧，或许死的时候，那双眼中会出现别的情绪。
她想杀了归義，却没有丝毫的杀意，仿佛只是单纯的印证一下她的猜想。
不过归義太聪明了，每一次都能准确的避开，从五岁到七岁吧，她想杀归義三百五十次，动手二百六十次，得手零次。
她乐此不疲的看着归義与她玩着幼稚无聊的游戏，归義这么聪明，她可不信归義看不出来她想杀了她。
七岁的时候，随着爷爷与归義上山，跑远了没看路，顺着山坡滚下去，然后就扭到脚了。
她故意的，她算算归義能花多少时间找到她。
归義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不是很大了，江榆直直的看着她，衣服上脸上有不少灰。
白嫩的手被擦破了，坐在那儿眼睛有一层雾，可怜巴巴的软着声音，“师姐，我脚扭了，可以背我吗？”
摸了摸手心的刀片，等归義弯下腰的那一刻从身后划破她的脖子，归義应该会很震惊吧，不过可惜背对着她看不见。
归義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去拉她，江榆的手缩了一下，皮肤被人触碰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归義没有任何惊讶，就这样伸着手，等着她主动过来。
江榆笑了，然后搭上归義的手，对方十分迅速的拿走她手心的刀片 “小心割到手。”
归義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怠，江榆只能乖乖的趴在她的背上叹了口气，又失败了，归義真难杀，下次她会努力的。
归義背着她下山，石阶小路两旁绿色的海棠开得正盛，江榆父母叫人种的，这座山是给江榆的，小姑娘应当是喜欢花的。
路上落了不少绿色的花瓣，“师姐，可以停一下吗？”
归義停下，江榆折了一枝海棠，绿色的花瓣重重叠叠，里面是嫩白色的花蕊，花朵娇艳欲滴。
“海棠花期长，送给暮暮 刚好前几天他又进医院了，他应当会喜欢的。”
孩童的声音稚嫩欢喜，如果忽略了恶意会更好。
江榆摘了一朵，别在归義的发间，笑着问，“师姐，你怎么老是这么纵容我？我有很多次都想动手杀了你。”
“你没有杀意。”“谁说没有杀意就不杀人了？师姐，你是因为爷爷吗？所以才会对我一忍再忍，也是，师姐向来重感情。”
“不是”归義淡淡的回她，手却用力按住她要从腿上拔暗器的手。
江榆感觉很难受，像有虫子在手上爬，她手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师姐，放开好不好？很不舒服。”
归義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碰她，手一松开，江榆立马缩回去，用力搓了搓手背，搓的通红，甚至破了皮。
好一会。“师姐不是因为爷爷吗？那是因为什么？”
她听见归義倦怠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无奈，“你还小，还是个孩子，会改的。”
江榆愣了一下后笑起来，笑声没有丝毫的讥讽与可笑，就像是孩童看见心仪的礼物般欢快而悦耳。
江榆软着嗓音，如同所有无忧无虑的孩童撒娇一般，“师姐觉得我会改，那我就会改吧。”
她的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心情似乎很愉快。
江榆的眼睛虽然能看见，但用久了还会酸痛，她闭上眼睛，轻轻揉了揉眼角。
而此时的系统内心犹如一万匹马飞奔而过，整个统呆愣住，所以江榆从头到尾都是黑的，以前根本就是骗它的。
好半晌〔江榆！〕声音很大，甚至破了音。〔你骗我，你从头到尾一直在骗我，什么狗屁拯救这个国家，什么心地善良，通通在骗我！一开始你就在装，装弱小，装坚强，装善良，你根本就没有感情……〕
“小统，我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只是比较淡薄罢了。”
系统:……
“小统，比起一个恶人，一个弱小善良，心怀正义的人，更容易使别人放下戒心，而且我说了会救这个国家就一定会救。”
〔所以李大夫死时，你哭了是假的？〕
“嗯，你若想看我哭，我现在就可以。”
〔你与我说的，那些教我感情，带我看着这个国家强大起来也是假的？那……那在柳城呢，你说不能杀人，只是迷晕了那几个人，那些善心也是假的？〕
“小统，柳城是什么样的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几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江榆的声音轻，却让系统浑身一颤。
〔那在破庙呢，被暗算了，你没有责怪那个孩子……〕
“小统，小毓是我挑出来的孩子，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系统就知道了，沈毓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孩子。
〔温莳试药的那天，你红着眼睛说想回家，想爸爸妈妈，想哥哥，也是说给我听的？〕它问着，即使知道答案，还是心存侥幸。
“是也不全是，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在你的认识里，我坚强不屈，心善，甚至善良的太过头，显得有些愚蠢。”
“这些认识根深蒂固，所以在后来哪怕我表现出来的与你印象中的不同，你也会自我洗脑，因为这个国家周围的环境使我不得不做出改变，但本质还是你认识中的那个人 ，包括通过你监视我的天道也是这样想的。”
系统气啊！整个统都气成了个球，它现在很愤怒，又有几分委屈，声音咬牙切齿的都变形了。
〔那说说吧，江榆你身上的功德呢？纵使你杀了秦现，屠了苗疆 但这些不足以让你身上的功德消失的一干二净。〕
江榆身上的功德哪怕屠了半个大夏才勉强持平，苗疆不过才五千人左右。
〔等等，你……你的百姓信仰值怎么会这么高？〕
系统看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数字声音变音了。
江榆眼睛还是酸的厉害，她拿起桌上的布遮住眼睛，以免强光的照射。
“这个嘛，我向来是信那个传说的，所以我身上有两种力量，信仰力与功德。”
“最后我发现它们就像两杯水，都装了三分之二，不管怎么办都装不满，但结果是需要一杯水溢出来了。”
“所以我和天道做了个交易。”
系统内心已经麻木了，就算江榆说她要崩了这个世界它都不意外。
但是江榆背着它和天道合作了！它超级讨厌天道啊。
“小统，你也说了，这是一个以爱情为核心的世界，所以因为爱情一切不合理的都解释得通。”
“我给我自己找了个“爱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他好，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他。所以有一天他受伤了，我因为他迁怒了所有人，这个很正常。”
“我很爱他啊，但是我杀人了，只有至纯至善的人身上的功德才会纯净，但我手上有无辜的人的鲜血，这怎么能行呢？”
“可是事出有因，我是因为爱情，天道很难为情，所以我和祂做了个交易，我愿意将身上的功德化作护住大夏的气运，使大夏更加繁荣昌盛。”
“而这些气运作为大家的国运，汇聚在百姓身上，最后化为信仰力反馈在我身上。天道不用为难，我也欣然接受，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