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试药
江榆看着桌子上的两枚药丸,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麻烦你试个药,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温莳坐在她旁边,眉眼的锋利掩在乖巧带笑的表情下,只是那笑容带着明显的恶意。
看江榆没有动作,他拿起一颗递过去。
“还是说需要我喂你吗?也不是不行,如果是你的话,我还是挺乐意的。”
江榆伸手接过,看着手中红色的药丸。她有两个选择 自己吃或者温莳强制喂。
从来没有人这样逼她做过选择,温莳算是第一个。
她把丹药含在嘴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微皱眉。
温莳突然靠近她,“你马上就会毒发,这个是我用我的血作为药引做的,希望你能熬过去哦。”
江榆感觉腹中传来隐隐的阵痛,但并不算难受。她站起来声音清冷,却带着凉意。
“温莳,若今晚我受过去了,我也给你备份大礼。”
“那可太期待了。”
温莳温声细语,“三、二、一”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江榆身体一晃,手撑着桌子,脸上血色褪去。
动作太大,手腕上的纱布已有血迹渗出。她咬着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又是一阵更猛烈的剧痛,江榆的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有冷汗从额头滚落,她伸手捂住肚子,突然她感觉一股细细麻麻的痛意从心口传来。
痛意在不断加大,就像虫子在啃食自己的血肉一样,啃食完后又在里面搭建巢穴,最终再无食物后爬满骨头,咬一个小洞,争先恐后的钻进去,食着你的骨髓。
江榆口中弥漫着血腥味 手紧紧抓住自己心口的衣裳,手上青筋暴起。汗水似不要钱一般滚落。
她蜷缩着身体,脸贴着冰凉的地板,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脸上。
她感觉骨头很痒,头好痛,心好疼,四肢百骸都很痛。
她疼的意识模糊,用头撞了一下地板,用来缓解疼痛,黑色纹路从衣襟处没出,爬上雪白的脖颈,显得妖冶又诡异。
她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爸爸妈妈,哥哥,阿榆想回家,阿榆好想回家。”
她一声声的低喃,抓住衣襟的手指泛白。
系统看着这样的江榆,只感觉浑身像针扎了一样难受,〔宿……〕
它犹豫了一会儿。
〔阿榆,阿榆,我在,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会挺过去的。阿榆不要哭,我好想帮你,想帮你分担你的痛苦,想帮你擦掉你的泪水,但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江榆听见一声阿榆,思绪飘了很远,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她很轻的笑了一下。
“小统,别难过”似乎感觉很冷,她身体蜷缩的更紧。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对她,除非她主动去吃苦,从来没有人能让她吃苦。
要是哥哥的话会怎么做?很有可能会见血甚至会更严重。
但爷爷说过,她这双手生来就是救人的,不能沾上鲜血,不能杀人。而且家里都是会把一切事情处理好,让她毫无顾虑。
温莳在一阵痛苦的喘息中听见轻微的呜咽,微愣,站起来走到江榆旁边蹲下,低头
“你在哭?”
江榆感觉耳边嗡嗡的,却能听见温莳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恢复清明,入目的是黑色的衣角。
她用手强撑着地板支着身体,“小统,把我放在你那里的那颗血红色丹药给我。”
感受到手心的丹药,她看着温莳,温莳也看着她。
江榆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额头被撞的通红,带着些青紫。却也掩不住那精致出尘的面容。
温莳视线往下,凌乱的衣襟下,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给她的清冷凭添上几分妖冶,看着这样的江榆,温莳内心居然有一种诡异的兴奋。
目光落在江榆通红的眼眶上,他竟有片刻的失神,这双眼睛真的太漂亮了。它不适合挖出来观赏,它适合安安静静的待在主人眼中,这样才能发出最美的光彩。
也就是他愣神那会儿,江榆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另一只手将药塞进他的嘴里。
猝不及防的动作使温莳身体向前倾,感受到一颗带着草木清香的药丸被塞进口中。他的犬牙划破了江榆的手指,所以带着淡淡的血味。
没想到到了现在,江榆还能反抗。
温莳感觉很兴奋,兴奋从心底传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在兴奋的战栗。
他低头低低的笑着,笑声越来越大,笑了好久,眼角笑出水光。
江榆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手从他的脖颈处滑落下来,整个人就靠在他身上。
温莳笑着问,“你喂我吃的什么?不会又是情毒吧?”
江榆提着力气,慢慢移动,唇移到温莳耳边。
他们靠的太近了,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近到江榆下巴上的汗水砸在他的脖颈上,近到江榆微喘的声音和气息散在他耳边。
江榆贴近他的耳朵,轻轻的笑了一声,气若游丝,“三、二`一,你毒发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口传来,使温莳脸色巨变,但他眼角的笑不减反增。
“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地下蜷缩的人由一个变成两个,江榆手中拿着从温莳腰上顺下来的匕首,好痛。疼痛使她的手在发抖。
系统以为她要自杀,“阿榆不行,死了你就永远回不去了。”
江榆用匕首狠狠在手臂上划了两下,鲜血瞬间流出,意识有片刻的清醒。
但手上的疼痛哪比得上心口传来的刺痛和骨头中传来让人生不如死的痒意,她又划了一刀。
汗水,血水交杂在一起,身上没有力气了,她还是强撑着给了温莳一匕首。
温莳肩上划了一刀,他没管。他现在也不好受,体内的毒被激发,侵占了他的五脏六腑,好在他并不是第一次承受这样的痛苦了,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承受的痛苦并不比江榆少,舔了舔唇上的鲜血,忍受一阵阵疼痛。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感受到身上的痛意慢慢散去,体内的毒正在平稳。
他来到江榆身边,把江榆抱起。
江榆紧紧的贴着他,似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血肉中,温莳从来没有和谁贴的这么近过。
江榆意识模糊,轻声低喃,“哥哥,哥哥,阿榆被欺负了,阿榆好痛,阿榆想回家。”
她还有哥哥?也是像她这样医术高超,气度不凡,衣裳用料华贵的人,若家里没有钱,还真养不起她这样的姑娘。
江榆手上的血从温莳的脖颈处流入他的衣襟中。
他将江榆放在床上,帮她手腕上裂开的伤重新包扎了一下,又将她手臂上的伤仔细处理,理了理她的头发,支着下巴看着她。没管肩上的伤。
“阿榆,现在我们是一类人了吧。”他把高岭之上的人拉进了他所在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