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历史性时刻
正说着话，却听见外面禀报，太子来了。
李世民看了杨晓然一眼，打趣道：“这一刻都离不开，朕都有些羡慕你了。”
杨晓然心里一惊，看着是打趣，可却又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在帝王的眼里，唯有平衡才是最好的。
看来，李世民能容忍李承乾独宠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短了……
低下头，不言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世民看在眼里，已日显沧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讳莫如深，让人有些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李承乾迈着步子进来，行了礼后，李世民问道：“去看过魏征了？身体可好些了？”
李承乾点头，看起来心情好似不错，笑着道：“父亲，太傅身体好许多了。精神也好了不少。刚刚儿子去的时候他还在用点心，说是这几日忽然想吃东西了……”
李世民眼里露出欣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李承乾看向杨晓然，笑着道：“你没给父亲添乱吧？”
杨晓然一嘟嘴，道：“你这什么话？我是那种捣乱的人？”
“朕看你就是！”
李世民接话道：“整日给朕添堵，刚刚又在肚子里编排朕！”
杨晓然无语了。
都过去半天了，您老人家还记得这事呐？！
见她眼珠子又在滴溜，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挥着手，“快领你媳妇回去，朕看着心烦。胆大包天，整日编排朕，走走走……”
李承乾笑着道：“父亲，她哪里真敢编排您？她这是仗着您宠爱她，才故意这样，是撒娇呢。”
“朕可没看出来……”
李世民没好气道：“好了，回去吧，这有了身孕也不能太劳累了。后宫的事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选几个可靠的，这事就自己做主吧。”
“是，儿媳谢父皇体恤……”
“父皇？”
李承乾呆愣了片刻，这不是后世小说里常出现的字眼么？怎么用这来了？
见儿子那模样，李世民十分好心地给儿子做起了科普工作。
“这妮子刚刚编排朕，被朕一吼，吓得脱口而出一个父皇，呵呵，朕觉得不错，这天家也该有天家的气象，总不能跟普通百姓一样。以后就这样叫着吧……”
李承乾看着父亲说起这事似乎心情很愉悦，不由想起后世小说里那些人的yy。
嘴角不由一抽，为毛有些想笑？
后世小说都形容父亲腹黑自大男。以前还觉得有些不忿，可现在这模样看着还真觉得有些对呢。
被李世民赶了出来的二人牵着手，也不顾旁人目光。自打辽东回来后，李承乾是彻底不顾什么礼法不礼法了。他就是喜欢自己的妻子，爱到骨子里了。他的妻子对他重情重义，可以以性命相托，既如此，他又何必在意世人眼光与闲言碎语？
喜欢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得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拴在自己身边，一刻都不分离。喜欢牵着她的手，无论在哪里都牵着，
夫妻二人慢慢穿过回廊，也不打算坐轿。虽天气已渐渐炎热，可比起坐在轿子里，偶尔这样一起牵手踱步也是不错的。再者杨晓然之前妊娠反应厉害，在床上躺了那久，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会儿逮着机会还是走一走得好。
孕妇也得适当运动下得。
二人说说笑笑正走着，却见一个东宫的小黄门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道：“殿下，太子妃，孙道长来了，说那个，那个什么药有眉目了……”
“恩？”
杨晓然先是一愣，随即欢喜地道：“此言当真？！太子哥哥，一定是青霉素有进展了，走，快回去！”
“慢点，慢点！”
李承乾拉住她，冲张铎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取轿撵来！”
说着又点了点杨晓然的脑门，瞪眼道：“前三个月最重要，我不拉着你，还准备跑了？”
她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道：“这不是一时高兴坏了么？十几年了啊！终于看到希望了！”
接着又喃喃道：“这将是改变人类历史的一刻……整个人类的寿命会因青霉素提高几十年……”
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因为青霉素的出现，很多疾病将被功克。
这一刻，她与孙思邈真得等了太久了。好几次都看见希望了，可最后却发现菌种不合适。而之前从一个俘虏头发上提取到了一点菌种，让他们看到了一点希望。
现在好了，终于是弄出来了！
杨晓然与李承乾匆匆赶回东宫，孙思邈一见到他们，便激动地道：“娘娘，殿下，青霉素成了！”
说着便把情况向杨晓然介绍了一遍，然后激动地道：“贫道前来就是想求殿下做主……”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能否奏请陛下，让一些得病的百姓来接受新药试用……”
“这想法好！”
李承乾点头，他在后世小说里也看到过相关的情节。
比如后世一些新药新医疗手段会招募一批自愿者，国家出钱，但不保证一定好。因为新药到临床试验也要耗费不少时间，而且风险也是很大的。这个完全靠自愿，如果不幸出了什么状况，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所以才叫志愿者，简而言之就是在绝望中给你一点希望，如果不幸牺牲会给与一定补偿，名义是为医学自愿献身。
杨晓然蹙了下眉，想了想道：“这恐怕不妥。”
高兴着的孙思邈一听这话，便有些不解地问道：“如何不妥？”
杨晓然抿嘴，略微思忖，组织了下语言道：“这青霉素现在还不稳定，而且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使用青霉素，要做皮试。最关键得，新药使用都有一定的风险，临床试验得好几年，不断反复尝试，得到稳定数据后才可推出市场。百姓读书少，见识不如读书人，一旦新药注射出了问题，甚至闹出人命来，恐怕善政变恶政……”
孙思邈一愣，随即又道：“此乃自愿尝试，就算失败，可肺痨本属绝症，就算家境尚可，好好保养也不过四五时光……我等这样不是给了他们希望，就算真出了意外因此殒命也不应怪我等吧？风险可以提前告知，完全自愿。”
“唉！”
杨晓然叹气，摇头，“道长乃是心思至纯之人，不理俗事，不明这人心险恶。有时恩也会变怨，特别是绝望中给了希望，希望又落空，那些家属怕是不能罢休。”
顿了顿又道：“再者青霉素对结核菌的效果并不是太好，能治愈率还不到三成，而要针对肺结核还是得用另一种药，这个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倒是针对白喉等病疗效不错……”
李承乾想了想，插话道：“可否立下生死文书？将一切风险写在上面，要本人画押与家属画押才可生效。”
他顿了顿又道：“不寻自愿治疗的百姓我等无那多人可实验。而死囚中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一旦得了这样的病早就隔离任其自生自灭了……”
杨晓然张了张嘴，发觉李承乾说得有道理。死囚要有这病早人道毁灭了。说句难听的，不招募百姓自愿尝试，还真寻不出人来。
难道真要用后世新药临床试验那套？
想来想去，好似为了以后的发展也只有这套法子好用了。
想到这里，便点头，道：“太子哥哥不如你带着道长去父亲那，让一群大臣一起参谋下，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顿了顿又抿嘴笑道：“不过到底是好事。青霉素，青霉素啊！哈哈，师父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有了这个，我大唐百姓的寿命可大大提高，一些疾病终于可攻克了……”
孙思邈听了这话，眼角隐隐有泪花闪现。
十几年了，为了这一刻他已等待太久了！
无数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枯燥而寂寞。每次希望升起又很快的落空，今天，他们终于成功了！
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人类史册的日子！
而华夏医学也由此拉开了新的一幕。医学也将彻底分成两派：医学与药学。
“为了这一天，跟随老道的一些人已经很多年没回过乡梓了。”
孙思邈擦了擦眼角，深吸了一口气道：“今天青霉素成功制造了出来，这下他们可以回家去看看了……”
李承乾道：“孤一定要启奏父亲，为你们树碑立传，以供后世子孙敬仰。”
孙思邈忙摆手，他素来淡泊名利，怎会在意这些虚名？
可他才摆手，杨晓然就打断了他，“道长，有时树碑立传不仅仅关乎名誉，更关于制药业与医学的发展。当人们发现学医也能获得如此荣耀时，越来越多的人才就会加入我们。一人力小，人多力大，集思广益，总有天我们会制造出更多的药造福人间。”
说着便勾起唇，道：“青霉素成功了，而在青霉素上又可衍生出许多药物来，有些未必给人用，还能给动物用，减少家畜生病，减少百姓财产损失，此乃功德无限的事，还望道长不要拒绝……”
说着便握拳道：“我们才刚开始，下面我们就要彻底来攻克肺结核病人使用的特效药异烟肼，利福平，链霉素等……”
孙思邈一听这个就激动了起来，连连道：“贫道愿继续研究这些药物，造福百姓……”
杨晓然笑了起来，反问道：“哪怕是再一个十几年？”
“是！”
孙思邈目光坚定，“穷尽一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