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黄四郎的怀疑
计划正顺利地推进着，只见张牧之展现出了惊人的演技，他极其逼真地模仿起马邦德的那种痛苦与绝望来。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他真的就是那个失去挚爱而陷入无尽悲痛的人。
而对面的黄四郎，虽然表面上假装得格外严肃，仿佛真的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震惊与愤怒，但实际上，他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根本就快压制不住了。他故意大声地指挥着：“县长如何了？县长如何了？你们赶紧去追！一个麻匪也不能让他们跑掉！……这天杀的麻匪，简直是伤天害理啊，县长这才刚刚上任，竟然就和他的夫人双双……”
此时，地上抱着夫人尸体的张牧之满脸都是血迹，眼神也变得无比涣散，神情呆滞到了极点。他那微微转动的眼珠余光见到黄四郎走了进来，便立刻开始了声嘶力竭地嚎哭：“啊啊啊……我说我当不了这个县长啊！你非得给我花钱买这个官！……现在官倒是到手了，可你却就这么走了啊！……她是我老婆啊！我就是县长！我就是马邦德！……”
黄四郎见状，也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假模假样地走到张牧之身边，给张牧之擦去脸上那虚假的眼泪，还故作深沉地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了。真不该一进城就枪毙那些麻匪啊，他们肯定会报复你的呀。不哭，不哭……”黄四郎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努力维持着自己那看似关切的表情，可眼神中却时不时地流露出一丝狡黠。
接着，黄四郎又说道：“她是为鹅城死的。得厚葬她呀。得让所有的乡绅都过来……”张牧之听到这话，哭声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大声哭嚎着。
“都来都来，我会安排。”待黄四郎说完这话后，王易在一旁看着，心中明白，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在这一场互相飚演技的较量中，张牧之和黄四郎都将各自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仿佛这就是一场真实发生的悲剧。
……
在那肃穆的墓园之中，众人纷纷前来参加县长夫人的“葬礼”。黄四郎身着一袭庄重的服饰，带着他那惯有的威严表情，身后跟着两大家族的成员以及鹅城几乎所有的乡绅们。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夫人的墓前，神情各异，将手中的花朵虔诚地敬献给县长夫人。不过主持葬礼的神父有些违和，手里拿着圣经，而面前却放了一个大大的木鱼。
张牧之站在一旁，面色冰冷如霜，毫无表情，仿佛已经被无尽的绝望所淹没，以至于麻木得失去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大家看着他这副模样，也都只单纯地以为他是因为过度悲伤而陷入了这种呆滞的状态。
而另一边的马邦德，则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他涕泪横流，悲恸欲绝的哭声在墓园中回荡着，那真情流露的样子让周围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们都不禁感叹他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没有人对他的表现产生丝毫的怀疑。
“因为天父依照他的恩慈和美意，容我们这位姐妹，放下今生的担子。我们就亲切地将他放入土中，他们本是尘土。现在，他们依然是尘土。我们知道，这一切的生命气息，都在永生的慈爱的天父手里，而且他将应允将永生赐给”
就在众人依次进献花朵的时候，牧师那庄重的嘴中还未将悼词念完，突然间，从山上如潮水般跳下了一群麻匪。只听见他们大声喊道：“我们是张麻子张大爷的队伍！要钱！不要命！别动！别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接着，他们又喊道：“各位乡绅受惊了，我们今天就是来找几个人。黄四郎！城南两大家族！站出来！”此时，墓园中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又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恐与不安，而黄四郎和两大家族的人则脸色骤变，他们或许怎么也没想到，这场葬礼会变成这样一个混乱的局面。那些乡绅们有的瑟瑟发抖，有的面如土色，他们紧紧地盯着这些麻匪，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一旁黄四郎家的军师兼副管家胡千低声对一旁的麻匪询问道：“胡万？”
回应他的是麻匪狠狠地一拳。直接把他撂翻在地。
“father，打扰了。”为首的麻匪示意神父继续念。手下的麻匪把黄四郎和两大家族的人绑上。随后对面前这些瑟瑟发抖的乡绅们拱了拱手。“各位父老，剩下的事情就与你们无关了。再见！”
麻匪不再理会众人，只会麻匪继续工作，“绑！入袋！起来。”随后几人纷纷搬来提前准备好的箱子，把肉票丢了进去。
这个时候，张牧之知道该他表演了，“好汉！我是本县县长。要绑绑我吧。”
一旁的马邦德不知道情况，以为是黄四郎又策划了阴谋，或者打着张麻子名义的人，慌忙横了一眼张牧之：“你不说话不行吗！”
只见带头的麻匪指着张牧之狠狠道：“留着你的命，活着替我们收钱。三天之内，钱到，放人！钱不到，撕票！”
张牧之觉得表现得还不够，双手一把抓住挟持众人的麻匪的枪口。“打死我吧！”众人还以为眼前的张牧之死了夫人后已经心存死志了，不由地都同情的看着他。
“别打，别打！”一旁的马邦德慌忙劝阻麻匪。张牧之不理会马邦德，继续嚷着打死我吧！
只见站在高台上的麻匪头子一跃而下，一把揪住张牧之的衣领。“找打是吧？好办！打！你怎么这么多嘴啊！让你多嘴，我让你多嘴！”边说，边追着张牧之一顿暴打，最后一脚把张牧之一脚踢下来台子。一旁的马邦德也被旁边的麻匪一把推下台子。众人看不见什么情况，只听见霹雳乓啷的打个不停。
“你装模作样地带我的九筒干什么？别把事给我办砸了。”张牧之拉着来拳，低声道。
“是他！”马邦德也低声道。
“老三，就是他。”
直接重新戴上面具，重新跃上平台，指挥麻匪众人。“装箱！”
马邦德见到这操作，顿时开始兴奋起来。暗道“不给钱不让人啊。”
麻匪众人把装好的箱子装好套上，用箱子上的扣环顺着向下山的索道一推，三个箱子顺绳而下。
“我们搞到黄四郎了！”
“你抱着我夫人学我哭的时候，就想到这招了。有粗有细啊！”马邦德斟酌过了味道，更兴奋了。
感觉自己说话声音大了，于是又压着音道：“这活干得真棒！”
“像真的吧？”
“像。”
“要是有人流点血，就更像了。”不等马邦德反应，张牧之对着马邦德鼻子就是一拳。顿时马邦德鼻血直流。
“啊唔！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马邦德吃痛捂住鼻子压声道。
这个时候，刚刚逃跑的麻匪众人换上了县衙捕头的衣服骑着马冲了出来。有模有样的趴着墙头对着山下开枪。一旁被撂倒的胡千被王易和老七扶了起来。
“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胡千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愤怒得吼道。
“千爷，别打了！赶紧回去备银子吧！三天收不到钱，麻匪可是要撕票的！”马邦德这个时候从台下站了起来，只见他满脸是血，好像很惨的样子。
“嘶！让他们嘶！”旁边的山头一个众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等那声音露头，赫然就是刚刚被绑了的黄四郎。,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团练队队长胡百。
“一定要让他们撕。替身就是为我干这个的。这个钱，我一分都不出！不过两大家族的钱，一定会过你们的手。弟弟，不要为我担心啊！千万不要为我担心！哈哈哈哈哈”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胡千见自家老爷说完话后，正准备离开，于是忙跑到黄四郎身前，汇报情况。
“老爷，我怀疑胡万投靠了张麻子，而且这事有点不对劲。”
“一定要找到胡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确实有些不对劲，让人盯紧县衙的人，胡百你去省城查一查这个马邦德的底细。”
三人离去。
“这替身这么有用啊！得空帮我也找一个。”张牧之摸了摸下巴。
“张麻子，你真是没羞没臊。玩砸了！”马邦德道
“砸了吗？我怎么觉得刚开始啊？”
只听见念完悼词的神父敲了一锤木鱼。结尾道：“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