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交易
王蒙知道，他的第一单生意马上就成了。
他太需要布匹了。
对于手下奴隶们几乎都是赤身裸体的样子，他很不习惯。
马上他就要有女朋友了，嗯，可能还不止一个。
要是船上都是些不穿衣服的男人，那怎么行！
王蒙想要布匹，但他不想去抢。
这里的人又不是海盗，抢劫平民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真干不出来。
时间不长，从浮台那边驶出来10几条小木排。
每条小木排上都堆着一些东西，远远的看不清楚。
王蒙让众人做好戒备，要是这些人愿意老老实实交易还好，要是敢来抢的，他不介意让他们尝尝“一窝蜂”的厉害。
海沙端着他那杆陌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墨鱼、虾仔、金刚各自带着一队战兵，也攥紧了手里的武器。
还好，来人都没有带武器，而且，每只小木排上也最多只有2个人，看来他们不是想来抢劫的。
依旧是四喜先靠过来，他将一匹布递给王蒙看。
王蒙用手摸了摸，布匹很薄，与他身上衣服的布料相同，似麻又似丝。
他很好奇，询问道：
“你们就住在海面上，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丝线？”
“你不知道？这是海里的一种粘丝鱼，它们身上的粘液能够抽出丝来。在这里，那种鱼有很多。”
原来如此！
王蒙没想到，除了蚕，居然还有一种鱼也能分泌粘液用来抽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无边水世界，也自有其神奇之处啊！
布匹大约有1米2宽。
王蒙让人和他一层层打开被卷起来的布匹。
布匹完全被打开后，长约15米，丝线经纬很整齐，没有明显的瑕疵。
在阳光的照耀下，整张布匹泛着灰白色的光泽。
王蒙知道，这是未经染色的天然色。
他点点头，命人重新卷起这匹布。
“一匹布，换15根那样的竹子。”
王蒙试图讨价还价。
“行！不过，你要给我那块石头。”
四喜答应的很爽快。
王蒙吃了一惊。
竹子有那么值钱吗？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还价还得不够狠。
“你是说这块石头吗？”
王蒙从一堆石块中捡起了那片黑色的石头。
这是他们曾经用过的石刀，只是在有了铁制刀具后，这把石刀就被随意地丢在石头堆上。
“是的！”
四喜有些急不可待看向王蒙手里的石刀。
他知道这种黑色的石头很锋利，而且在海水里永远不会生锈。
有了那把石刀，他就可以很容易杀鱼、剥皮，切割鱼皮做筋索。
“可是，这把石刀我们还要用呢。”
王蒙有些想明白了：
这种不生锈的石刀才是对方最需要的。
因此，他想抬高一下价码。
“那种木头，我可以只要10根，一匹布，换你10根木头，还有你手上的那个石刀，行不行。”
四喜有些急不可耐。
没有办法，他太需要那把石刀了。
在海面下的礁石上，并没有那种锋利的石头。
他原来的那把石刀早就用坏了，最近都是借别人的石刀来用，欠了别人不少人情。
“行，那就换了。”
王蒙拍板道。
第一单生意，开张大吉，他不想为难对方。
接下来，四喜又用剩下的3匹布换了王蒙30根竹竿、3根木矛、2个铜碗和2把小铁刀。
木矛也是王蒙主动拿出来推销的。
那些从野人手里收缴的木矛，其中较为笔直的，已经被他用作铁矛的矛杆，其余不太合格的，都被抛在木柴堆里，差一点就当成柴禾烧了。
王蒙刚刚灵机一动，突然又想起了那些残次品的木矛。
既然不生锈的石刀对方喜欢，那么，不生锈的木矛对方喜不喜欢呢。
没想到，王蒙拿出了木矛后，四喜果然很喜欢。
与四喜的交易完成后，其余的人依次前来交换。
很快，第一批来交易的人全部交易完毕，他们带着交换来的物资，满意地回去了。
见前面的人都能平安交易，浮台上的人也终于放下心来。
整个下午，前来交易的小木排络绎不绝。
眼看着布匹堆得越来越高，而竹排还剩下很多，王蒙干脆放话出去：
没有织成布的丝线也可以拿来交换。
这下子，那些礁石浮台上的人更加高兴了。
四喜听说后，立即就送来了50公斤丝线，然后，带着25根竹子喜滋滋地回去了。
王蒙想要丝线的目的是：
制作绳索，编织渔网！
他发现，这些丝线要比藤条纤维结实的多。
……
“四愣子，大家都去交易了，你怎么还愣在这里？”
一名满载而归的浮台居民在路过一处破败的浮台时，好心地对上面躺着的一人提醒道。
“我没有布匹，怎么交易？”
“现在丝线也可以交换了，你可以拿丝线去交易。”
“丝线我也没有。”
“你连丝线都没有！四愣子，不是我说你，自从你老婆死了后，你变得太懒了。”
“去，去，去，要你管！”
哎！
那人叹了口气，径直离去。
不一会儿，一名尖嘴猴崽的汉子从水里爬上了这座破败的浮台。
“四愣哥，三勇回来了，他可能会来找我们麻烦！”
“回来就回来，我怕他？”
“你弄了人家老婆，你不怕他来找你？”
“怕什么，双方是自愿的，那是交易，交易你懂不懂！”
“四愣哥，我知道是交易，可你也没出交易费呀！”
“我不是手上没东西了吗，先欠着，再说了，你小子不是也弄了吗，你给交易费了吗。”
“我，我那不是看四愣哥你弄得欢，我跟着喝点汤吗！”
“行了，行了，我让你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吗？晚上我们去搞一波大的，等搞到东西，大不了我多给三勇一些补偿就是了。”
“四愣哥你放心，所有人我都通知到了，这次来了只大肥羊，大家都想跟着你发点小财呢！”
“嗯！”
四愣子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
一座小型浮台上。
“别哭了，说，到底都有谁？”
三勇暴怒地呵斥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哇——，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一个2岁的男孩在旁边大声地哭泣着。
“有，有四愣子、三毛、青皮……”
女人低声答道。
三勇越听越气，脸上涨得通红，他狠狠一脚踢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我不在家，你都成了什么了？”
女人被踢倒在地，呜呜哭泣道：
“他们，他们都说你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要吃饭，小鱼儿也要吃饭，我就——”
“所以你就找了那么多人？”
“不，不，不是我找的，他们欺负我，四愣子没有给我东西，他们就跟着学，他们都欺负我，三勇，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好了，不要再哭了。”
三勇被女人孩子哭得心烦，他大声喝止了女人的哭声，来回在女人面前踱步。
“不行，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杀了他们。”
三勇抬腿就要走。
“三勇你别走，你走了，我和小鱼儿怎么办？”
女人一把抱住了三勇的腿。
三勇被女人抱住了一条腿，他低头看了看低声啜泣的女人，又看了看哇哇大哭的孩子，心头越发烦闷。
他沉声喝道：
“都别哭了，我把你们送到一处地方去。”
他跳下水去，三把两把将水下固定浮台的木桩绳索砍断，然后，缓缓推动了浮台。
“三勇，你要做什么？你把浮台推到哪儿去？”
“老子不在这儿过了，我把你们先安顿好，然后再回来杀人。”
女人看着三勇赤红的双眼，不敢再多说什么，她也跳下了水，帮着三勇一块推动浮台。
这段日子来，没有三勇在，她受够了折磨。
带着2岁的孩子，她没有办法下海打鱼，当三勇留下的食物吃完后，她就只能拿织出来的布和别人交换食物。
可是，在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布匹。
在布匹和丝线都交换完之后，三勇还没有回来。
而她和孩子就开始挨饿了。
有一次，她潜水下去抓鱼，结果孩子从浮台上翻下来，小脚被浮台边上的皮索缠住，差一点就被淹死。
自那之后，她再也不敢把孩子单独留在浮台上了。
再然后，她听说三勇死了，回不来了。
她彻底失去了希望，于是，她开始“卖”了。
可结果，别人都是来欺负她的。
她默默地推着浮台，偷眼看着面沉似水的三勇，暗暗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