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叫海沙
我叫海沙。
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我也不记得我父母的样子了，他们应该算是奴隶吧。
我只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在沙滩上玩，来了一群人，他们在岛上杀了很多人，然后，就把我带走了。
从此，我就生活在了海面上。
过了几年，那群人被另一伙人打败了，我就成了另一伙人的俘虏。
再过不长时间，我再次换了主人，……
……
渐渐地，我长大了，身体很壮。
最后，我成了山鲸商团的三头领。
我们是海盗商人，对，就是那种既当海盗又当商人的海上流浪人。
听起来是不是很棒！
到处遨游，想打劫谁就打劫谁。
但我觉得，我们更像是在海面上游荡的“乞丐”。
那些小海岛太穷了，比我们还穷；可那些大一点的海岛呢，我们又干不过。
哎，我们一天到晚都在为了寻找吃的发愁。
我们大多时候都是吃生的，因为在海面上，我们找不到什么生火的燃料。
可我还是喜欢吃熟食。
没别的原因，我也不懂什么营养、寄生虫，我就是觉得那些生肉太腥了，而且也很难咀嚼得动。
因为缺少淡水，我们有时候也喝海水。
海水很难喝，很苦，可是没办法，不喝我们会渴死。
这让我们进化出了强大的胃。
……
「消失岛」是一个很神奇的岛屿！
有时候，它会长达几个月甚至一年时间露在海面上，可有时候，它又会消失好几个月，因此，那座海岛上是没有固定居民的。
我们海上流浪人都喜欢到那里去补充物资，因为那里是无主的地方，免费！
那一天，我们想去「消失岛」上看看。
船帆无力地耷拉在桅杆上，借不到半点风力。
哗啦，哗啦，……
奴隶们卖力地划着桨，海船缓慢地向着我们心目中的目的地驶去。
阿勒曼海域永远是暖洋洋的，海面上也是常年风平浪静，最多是刮起一些微风，吹动海波微微荡漾。
我们都以为，这将是一次平安的旅程。
因为我们不是去打劫，就只是去看看，希望能补充一些物资而已。
航程很远，预计需要半个多月时间。
我静静地坐在木排边上看着海面。
夕阳西下，霞光映照的海面上，风景很美。
“海沙，在想什么呢？”
山鲸来到我的面前。
山鲸是我的老大，他对我挺好。
自从跟了山鲸，我才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经常被人打骂。
我很感激他。
“老大，你说我们就这样一直流浪下去吗？”
“怎么了，海沙，你厌恶这种在海上流浪的日子了？”
“那倒不是，我很喜欢在海面上自由自在的，可海面上日子也太苦了，经常吃不饱，也没有资源补给，总有一种无根之萍的感觉。”
“是啊，谁不想拥有一座海岛呢！平时出海打打鱼，累了就回岛上歇着，还能补充资源，多好！”
“老大，你说咱们的世界怎么都是水呢，就没有一种到处是海岛的地方吗？”
“咱们这里是无边水世界，不都是水，难道全是土啊！”
“是啊，老大，你说有没有全是土的地方？”
“怎么可能？要全是土，我们去哪里喝水去？那些鱼还怎么生存？没有鱼，我们吃什么？”
我知道山鲸说的是对的，不可能有那样的地方存在。
山鲸又接着道：
“在海上流浪也不是长久之计，海沙，我知道你想法多，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呃！
我被问住了。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要想定居，就必须要有一座海岛。
可是，上哪里搞到海岛？
在这无边水世界，四面茫茫都是水，海岛才是最珍贵的资源。
可哪座海岛不是被人占据着！上面无一不是住满了人。
别说是那些小的只能搭建一栋房子的海岛了，就连那些还没有露出海面的礁石，也都被人在上面搭建了浮台，定居在了那里。
“老大，要不我们抢下一座小一点的海岛吧。”
我把想法说了出来。
山鲸笑了：
“海沙，你以为我这些年没有想过，可是，那些小海岛，就算拼命拿下了，又有什么意思？”
“地方太小了，上面资源不足，就连武器都造不出来，到时候怎么防守？嘿，偶尔去抢一波还行，定居在那里，还是算了吧！”
“老大，你的意思是，去夺下一座大海岛？”
我问道。
“呵呵，想什么呢！凭我们这些人，凭我们这艘海船，怎么干得过人家，别到时候，打不过，逃都逃不掉。”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老大的看法，又问道：
“老大，你说会有大海岛愿意接纳我们吗？要是——”
山鲸看了我一眼，自嘲道：
“海沙，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头领的位置吗？要是有大海岛愿意接纳我们，我早就解散商团了。”
“老大，那怎么行！我们都是跟着你习惯了，再说了，我可不愿意到岛上受别人的窝囊气。”
二头领狂蛟插话道。
“你知道个屁！你不知道那些老了的人都去哪里了吗？难道我们就永远不老吗？”
狂蛟垂头讷讷不语。
我自然知道山鲸的意思。
我们这些海上流浪人不可能不变老，等到老得拿不起刀剑的那一天，是无法适应这种海上漂泊生活的。
而海船上，也不可能养这样的废物。
因此，这些人，一般都是主动离开。
当然也不是直接跳海自杀，而是偷偷爬上一座海岛，将生死交给天命。
可对于这种老得没有用的废物，那些海岛上的人又哪里会欢迎呢！
对于偷偷上岛的老人，他们的态度是：
一旦发现，立即处死，将尸体扔进大海。
见狂蛟不语，山鲸道：
“所以啊，我们年轻的时候快活了，可等到老得走不动了，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悲哀起来。
“老大，我听说「匠人岛」接纳人，可不可以——”
狂蛟也不再坚持原来的意见了，他出言道。
“可人家只接受有手艺的匠人，你会炼铁吗？你会造船吗？你会纺织吗？”
山鲸瞅着狂蛟，问道。
“那，那也不可能人人都是匠人吧。”
“不是匠人，人家凭什么接纳我们？在这无边水世界，海岛可是寸土寸金，他们自己人都快装不下了，又怎么会轻易接纳外来人。”
……
半个月后，我们远远望见了那座「消失岛」。
海岛很大，上面光秃秃的，就算是有些植物，也是些还没有长大的小树苗。
我们加速向着那座海岛冲了过去。
岛上资源再枯竭，可生起一堆火，吃一顿热的，总行吧。
另外，我们的羽箭早就耗光了，也希望能补充一些材料。
海岛越来越近，我们也越来越兴奋。
“不好，青面那帮人也在，他们冲着我们来了。”
山鲸指着从岛上冲出的一艘木排海船高声道。
我定睛望去，也一眼就认出了我们的宿敌——青面商团。
我们与青面商团的结仇，起源于一次不成功的交易。
那一次，我们猎到了一头大鲸鱼，而当时，青面他们就在附近，他们看上了我们猎获的鲸鱼。
没关系，看上了可以交易嘛！
我们也看上了他们船上的一个女奴隶。
那名女奴隶并不漂亮，年龄也偏大，不过，我们不挑的。
但是，青面居然提出：
我们只能使用几次那名女奴隶，却不能带走，而且，使用地点是在他们的海船上。
这我们哪里会同意？
一方面是对方付出的代价太低了；另一方面是，让我们的人过去“使用”，那也太危险了。
几番交涉下来，对方都是毫不让步，反而说那鲸鱼是他们先看见的，因此有他们的一半。
狂蛟急了，他高叫着要和对方“练练”。
对方也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战斗就在我们双方之间打了起来。
结果，那天我们双方两败俱伤。
再后来，我们又多次交过手，双方互有胜负。
一来二去，这仇恨就越结越大。
“老大，和他们拼了。”
狂蛟道。
他心里还惦记那个女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