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鱼
海波荡漾，皎月当空。
王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夜空中挂着的那一轮满月，又看了看横贯夜空、仿佛是白雾般的星河。
这里不就是地球吗？
可怎么就处处透露出不一样了呢？
不是石器时代；不是铜器时代；有铁器，但也不是封建王朝；
当然也不是现代，现代不可能有这么大一座海岛还没被开发，而且还有那些吃人的野人存在。
感受着身下海浪的摇动，王蒙全前身放松，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唯一遗憾的就是：
他迄今为止都不清楚自己来到了哪里。
今天下午，他又沿着海岛向北漂流了大约10公里。
没办法，对于徒手划动的小木排来说，就只能这个速度了。
整个下午，他都没有找到理想的上岸点。
临近晚上，他只好把小木排拴在靠近岸边的一个礁石上，在小木排上过夜。
“￥……”
突然，一阵凄婉的歌声从海面上传来。
谁？
是谁在唱歌？
王蒙一骨碌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门，站在木排上，只见在月光下，海面上波光粼粼，一览无余，没有任何海船的身影。
怎么回事？
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呀。
“￥￥……”
歌声继续回荡在海面上，凄婉无比，听起来令人心碎。
这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在歌唱，王蒙听不懂歌词，但他仿佛能听懂歌声的意思。
他的情绪被歌声调动了起来，沉浸到了歌声主人的悲伤中。
歌声继续。
王蒙静静地站着，倾听着美妙凄婉的歌声。
一时间，他想到了自己的人生际遇，想到了自己穿越前身无分文的苦难，想到了自己穿越后没有金手指，白手起家的艰辛，顿时悲从中来。
良久，歌声停下。
王蒙擦了擦眼泪，对着远方的海面高声道：
“那个谁谁，老子不知道你有什么悲伤的事，可你难道比老子还苦吗？”
没有人应答，却似乎传来了拨动水面的水花声。
不一会儿。
哗啦！
在王蒙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露出了一个少女的头部，月光下，一头淡蓝色的长发向后披散着，明眸皓齿，灵动无比。
“你好，你是谁呀？”
一道女声化作精神力直接传入王蒙的脑海，王蒙瞬间就“听”懂了这道精神力的意思，他连忙答道：
“你好，我叫王蒙，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晚上会在海里呢？”
“嘻嘻，你不用说出来，只要用想的就可以了。”
“只要用想的？”
王蒙喃喃道。
“是的呀，你不用说出来，只要脑子想的是什么，海铃铛就听懂了呢。”
海中少女娇声道。
王蒙心中大感好奇：
心灵感应？
不对，这是直接读取别人脑子里面的想法，这比心灵感应可牛逼多了。
厉害！
这都不用翻译了，万国通用语言啊！
“你叫海铃铛？”
王蒙心中想道（以下皆为用“想”来说话）。
“是的呀，我叫海铃铛。”
“你为什么在海里呢？”
“嘻嘻，我们人鱼就是住在海里的呀！”
“人鱼？”
王蒙一愣。
“对呀，我们是人鱼族的，天生就住在海里的呀。”
这时候，海铃铛已经游得近了，王蒙能够看见海面上海铃铛那光洁的肩膀，以及那若隐若现的一抹雪白凸起。
这是人鱼？
这不就是人类吗？
一个漂亮的、不穿衣服的人类少女。
“嘻嘻，不要看啦，铃铛就是人鱼啦，另外，可不许胡思乱想哦！”
王蒙有些尴尬，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的歌声为什么那么悲伤呢？是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海铃铛瞬间露出了悲伤、哀怨的表情：
“铃铛的父亲就要死了呢，铃铛当然要悲伤了。”
“就要死了，是怎么回事？”
“父亲在和大鲨鱼搏斗时受伤了，伤口很大，呜呜，一直流血，好不了了，呜呜……”
“别哭，别哭，或许我可以帮你。”
眼见海铃铛梨花带雨般哭泣起来，王蒙顿时升起了同情心。
“真得吗？”
海铃铛惊喜道，她瞪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着王蒙。
“嗯，你得让我看一看伤口情况，要是不太严重的话，说不定我可以救活你的父亲。”
“好呀，好呀，你等着呀！”
说完，海铃铛一头缩进海水里消失不见。
这丫头，怎么对自己就这么信任呢？
哦，也对！
人家能够读懂别人的想法，自然能够分辨好人和坏人。
就在王蒙胡思乱想间，时间不大，只听“哗啦”一声，在他小木排旁边露出了2颗脑袋。
“海铃铛！这位是——？”
王蒙见陪同海铃铛上来的是一位中年大妈，并非是男性，不禁诧异。
“呀，这是铃铛的母亲呢。”
“小伙子，你好，我是铃铛的母亲，海拉尔。”
海拉尔大方地向王蒙伸出了手。
王蒙机械地将手伸了过去，只觉得海拉尔的手柔软、湿润，与人类无异，并未有鳞片。
“你好海拉尔，海铃铛的父亲呢？”
王蒙问道。
“在呢，你等着。”
海铃铛娇声道，说着她和母亲两人费力地从水下抬起一个由巨大珊瑚做成的床，床上还躺着一人。
王蒙赶紧帮着她们将珊瑚床拖上了小木排。
月光下，珊瑚床上躺着一人，不，一名人鱼。
只见那名人鱼上身完全是人身人相，皮肤与人类相同，没有任何鳞片，可自腰部以下则变成了鱼身鱼尾，上面生长着细密的鳞片。
原来，这就是人鱼。
王蒙以前看过新闻，说人鱼并非只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过的物种，没想到，这次亲眼见到真的了。
海铃铛和海拉尔并排趴在小木排边上，两双期待的眼睛看着王蒙。
“王蒙哥哥，你快点救救铃铛的父亲吧。”
“小伙子，你要是能救活铃铛的父亲，我们一家必有宝物酬谢。”
“别急，别急，先让我看看。”
王蒙定下心神，查看起来。
在这名人鱼的腰部以下，有一道巨大的伤口，伤口大张着，看起来触目惊心，还在渗着淡黄色的血水。
此时，那名人鱼双目紧闭，呼吸急促。
王蒙用手摸了摸那名人鱼的额头，发现滚烫无比，显然是发烧了，这是伤口发炎的表现。
他又按了按伤口边缘，并凑近用鼻子闻了闻，发现伤口已经有溃烂迹象。
因为王蒙的按压，那名人鱼开始轻声呻吟了一声。
王蒙有些犹豫起来。
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但对于现代医学来说，只是小伤。
只要将腐肉割掉，用肠线缝合，再打点消炎药，不用几天就好了。
可现在，自己没有麻药，更没有消炎药。
那些从猛兽肠子上弄下来的肠线材料还没有硝制过，有些“粗糙”。
怎么办？
要不要给治？
难道要死马当成活马医？
“小伙子，你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要是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们也不怪你。老头子，你同意吗？”
“好，好的，就，就请小伙子你放手施为吧。”
“王蒙哥哥，你就帮助给治治吧。”
卧槽！
这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了。
王蒙没想到，自己刚一动念，人家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赶紧收敛心神，严肃道：
“好，这个我需要动手术，但这里有几个难点我要提前说清楚。”
“第一，我要割除伤口上的腐肉，但我没有麻药，这可能很痛，而且，我也没有合适的手术刀。”
“第二，我要缝合伤口，所用的针线有点粗，所以，也有点疼。”
“第三，我没有消炎药，只能用海水作为消毒剂，剩下的，全靠他自己抵抗。”
“就这些，不知你们能不能接受？”
“没关系，小伙子，和生命比起来，一点点疼算什么，我都能忍。”
海铃铛父亲动念道。
海铃铛和海拉尔也齐声表示接受。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王蒙也就不再推辞，他轻声道：
手术需要等白天光线好的时候再做，我现在先要提前把工具准备好。
海铃铛和海拉尔点头。
王蒙于是先取来他今天中午刚清洗出来晒干的床单，盖在了海铃铛父亲身上，防止他着凉。
然后开始专心准备起他的手术工具。
先是将一部分肠线材料，拉伸后，拧成双股细绳索，作为缝合肠线。
然后拿出他用猛兽爪子打磨成的骨针，那骨针后端被他刻出了一个半开放的针眼，可以用来穿线。
接着，他又取来一张床单，并撕成数条宽长条。
最后，他将针线和石刀都丢进灌满海水的陶罐中，用来浸泡消毒。
忙完这些，王蒙看了看夜空，想着是否先去休息，这样明天好有精力做手术。
“小伙子，你准备用那片石头去割伤口腐肉吗？”
海拉尔说话了，她一直趴在木排边目不转睛看着王蒙忙碌。
“是的，这已经是目前我所拥有的最合适的手术刀了。”
“奥，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一样东西来。”
说完，海拉尔缩入海水中消失不见。
王蒙一愣，难道人鱼还能从海水里弄到手术刀不成？
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功夫不大，海拉尔从小木排边上冒出头来，手里抓着一把无鞘小刀。
她将小刀递向王蒙道：
“你看着这个能用吗？”
王蒙茫然地接过了小刀。
这把小刀长约一尺，他用手掂了掂，轻重正合适，而且刀柄比刀身重，非常利于灵活操作。
他用大拇指轻轻dang了dang刀刃，感觉非常锋利。
又取来一片床单，轻轻一削，柔软的床单被轻易分割成两半。
嘶！
这么锋利的吗？
这到底是什么材料制作的，怎么在海水中也不腐蚀的吗？
皎洁的月光下，只见刀身上反射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用手轻轻弹了一下，声音很沉闷，感觉又似乎是塑料。
他瞪大眼睛仔细查看起来，很快，他发现在刀身接近刀柄的位置，上面赫然有一行小字：
【made in china】
这，这，中国制造？
老子还是在地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