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会一直都在
几人一脸疑惑地上了楼，只见齐意卿正襟危坐在一旁。
白暮雪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呆若木鸡地望着座上的齐意卿。
她打量着眼前俊美的少年，仿佛与三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身上透露出一股难掩的王公贵族间的气质。
她对眼前的少年有点失望，只觉得他奢靡成性，纸醉金迷。
“也是，”她冷哼一声，“您世代都是王侯将相，怎么会知道下面的老百姓连最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吧。”
齐意卿没有理会她的讥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诸位入座吧。”
白暮雪与他怄气，径直地下了楼回到马车里。
胡毅落了座，喝了一口桌上的清酒到：“说吧，你有何要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齐意卿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打算怎么刺杀神王？”
“哼，怎么听起来像是审讯一样。”胡毅站起身，正准备离去。
背后传来齐意卿的冷笑，“倘若我拿你们邀功，何尝不是大功一件？”
“你敢！”胡毅暴跳如雷，一副气势汹汹地样子。“包庇反贼，试图谋逆，又何尝不是大罪？”
齐意卿喝了一口清茶，一脸平静望着胡毅道：“所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胡毅缓过神来，笑呵呵地道：“好小子，告诉你也行。”
“罢了。”齐意卿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为什么要刺杀神王？”
“老神王穷兵黩武，小神王滥杀无辜。”
齐意卿有些费解，但并未多问。
随后胡毅向他交代了整个刺杀神王的环节。
酒足饭饱后，众人纷纷离席。
齐意卿道：“你们路途颠簸，不如我给你们安排一家客栈休息一夜，如何？”
“那就多谢了。”胡毅喝得醉醺醺地，只得让窦豪扶着。
他来到马车前，敲了敲车厢。白暮雪掀开帘子一看，眼神瞬间变得嫌弃起来。
“那个…你父亲好像喝多了。”
“把他抬上来吧。”白暮雪冷冷的说道，
“你们长途跋涉的，也甚是辛苦。”他招呼着门口的李瑞，把一块腰牌递给他道：“带他们去龙泉客栈，把这个交给掌柜的。”
交代完后，他径直地靠近白暮雪。
“天色还尚早，不如我带你去附近去玩吧。”他挠了挠脸，有些难以启齿道。
她犹豫了片刻，回答道：“行吧，不过不许再乱花钱了。”
齐意卿轻笑道：“好好好，听你的。”
两人一起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或许是出于好奇，白暮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我想听听你的过往。”
齐意卿思绪万千，许久他才缓缓说道：“我是武阳王的义子，同时也是他的关门弟子，十三岁便跟随端王征战沙场，我也曾亲眼目睹同伴被魔人杀死而恐惧，我厌恶战争。”他眼神变得忧郁起来，长叹一口气道：＂不过，我若能使四界一统，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白暮雪随口问道：＂此话当真＂
＂爱信不信，不过你要是觉得我是纨绔子弟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齐意卿语气很淡，言语间夹杂着几分别扭。
＂啊？刚才的话你听到了？＂白暮雪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齐意卿感到又可气又可笑：＂你说呢，又不是耳朵听不到了。＂
＂其实…你也不用准备这么丰盛的饭菜的。＂她低着头小声嘟囔着，
齐意卿没有说话，望着她那涨红的脸蛋，嘴角也不自禁上扬，看到她这副模样，连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还有…＂她抬起头，气鼓鼓地讲道：＂在马车上的那半个月为什么……＂
齐意卿陷入了纠结，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自己是神王，不愿意他们卷入他与蔡股的争斗中吧。他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滥杀无辜了。
见他默不作声，白暮雪又想起他在车上说过之前约定不作数之类的话，顿时像蔫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他或许从一开始只是把她当作小孩子，所谓的喜欢，不过是他为了哄小孩子随口说的谎言罢了。
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句：＂哥哥。＂
＂怎么了？＂
＂那个…我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她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很饿。＂
她随意的向四周瞥去，发现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她指了指说道：＂我要吃这个。＂
他来到小摊前，＂你这糖葫芦怎么卖的？＂
那小贩是一个黑矮的中年男人，他笑呵呵地说道：＂四文钱一个，客官。＂
他掏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桌子上，＂不用找了。＂说着从上面拿去了两串糖葫芦，
他递给白暮雪一串冰糖葫芦，自己则望着糖葫芦，轻轻的咬了一口。
他再抬头去看白暮雪时，发现她脸蛋鼓得像充了气的河豚一样，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白暮雪皱起眉头，由于嘴里的山楂还没咽下去，说话显得不知所云。
＂没什么，感觉你很可爱。＂他莞尔一笑，用一种宠溺的眼神望着白暮雪。
＂对了，＂她咽下山楂，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师父明明说你……＂她欲言又止，
＂当年，我带着五千人马去攻打阁谷关，与那魔军大将大战了三百回合，当时我中了他的邪术濒临死亡，是师父赶来救了我才勉强保住性命。＂
“那个…”他转移话题，“要不要去看烟花？”
白暮雪点了点头，两人登上宫门城楼。
“你见过神王吗？”白暮雪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他轻轻咬下一块山楂，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有些瓜兮兮的：“你快说，是不是一个猥琐的中年老男人？”
齐意卿闻言被噎了一下：“差不多吧。”
他紧闭双眼，用心灵与李瑞交流。没过一会，只见数道烟花划过天际，绽放出无数道璀璨的、五颜六色的火花。
他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烟花绽放虽然有短短的一瞬，但你一直记住它的样子，它就是永恒，我的意思是真正的死亡从来都不是肉体的消亡，而是记忆的遗忘。”
她有些不解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会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