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两全其美
地上的人像是缓过了疼痛，忽然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岳青凝，哀嚎道：“这位姑娘，救救我吧，他们要杀我！”
岳青凝端起一盏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不为所动道：“虽然我不太赞同王爷杀人，你也确实被虐得挺惨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罢，后背倚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看起热闹来。
那人见求助无果，祈求的眼神转为阴狠，死死地盯着岳青凝，像是要把岳青凝的样子刻进脑海中一样。
岳青凝忽然觉得背后一凉，这人不会因为没救他就记恨上自己吧，要是这样，那不如让楚涵野杀了他吧……
免得哪天走在路上被莫名其妙给陷害了，她可还没活够呢。
“说吧，那些书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涵野居高临下地质问那人。
没想到那人是个硬骨头，吐掉了口中的血水，讥笑一声：“那是太子与我琉璃族勾结的证据啊。”
秦致飞起一脚，踹中那人的脊梁骨，那人应声倒地，脸色霎时惨败。
楚涵野脸上也已没了耐心：“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横竖不过就是一个死，王爷若是想杀那便杀吧！”
话音刚落，秦致二话不说拔出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剑刃锋利，他的脖子上很快出现了隐隐的血痕。
“琉璃族老族长对中原国一向忠心耿耿，你此番污蔑太子，说他与你勾结，你以为老族长不会对你发怒吗？”
琉商云没有说话，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眼底毫无波澜，视死如归般的架势。
“或者说你压根儿就没想瞒着老族长。琉璃族内不乏激进主战的人，你此举是想挑起琉璃族内乱，趁机……辅佐你们的二世子上位。”
琉商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涵野。
他的确是如此谋划的，可整件事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心腹知情，楚涵野是如何知晓的！
“如果不出意外，等你勾结太子的消息传到琉璃族，二世子便会以维护你为借口抨击老族长，逼其传位，再抢掠我中原国边境土地。可我若现在就将你们的计划告知老族长，那死的就是你的二世子了。”
“你想怎么样？”琉商云紧咬着牙，怒视着楚涵野。
“如果不想二世子死，那就从实招来，那些书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楚涵野俯身，扼住琉商云的下巴，逼其直视自己，等着他的回答。
琉商云凄凄地笑了起来，嘴角裂开牵扯的伤口，鲜血涌出，落在楚涵野的手上。
“我若是说了，那也活不了了。”
“本王可以保你无虞。”
琉商云沉默良久，忽而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一声：“那些书信是太子府的人给太子下了迷药，迷惑他写的。”
“受谁指使？”
琉商云张了张嘴，忽然害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担心什么。
“放心，野王府很安全。”
琉商云这才收回目光，良久，才喃喃道：“是……三殿下。”
岳青凝原本听得快要睡着了，可听见他说幕后黑手是南宫铭时，跳了起来，愤怒道：“我就说南宫铭不是什么好货，居然干这么阴损的事！”
楚涵野面色更是沉郁，眼底闪烁着杀机。
琉商云说完，祈求道：“三殿下与二世子以我家人要挟，又以高官厚禄诱惑，诱迫我做此事。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了，事若败他们必然要我和家人性命，你得将他们救出来！”
说完重重地朝地上磕了个响头。
“光我知道还不够，你得到皇帝面前去说。”
琉商云惊恐：“我若出现在皇宫，没到皇帝跟前，就早已被三殿下的人给杀了！”
“我说了，我保你。”
楚涵野说这句话总是让人心中信服，琉商云前后都已没了退路，此时只能选择相信楚涵野，点了点头应下了。
“慢着！”岳青凝忽然开口，屁颠屁颠地跑回自己房中拿了样什么东西攥在手里，回来时蹲在琉商云的面前，像哄小孩似的道：“啊，把嘴张开让我看看。”
琉商云不知岳青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稀里糊涂地跟着照做了，一张嘴，岳青凝就塞了一个黑乎乎的药丸到他的嘴里。
他一不小心咽了下去，回过神来时猛地咳嗽起来，想要把她吐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楚涵野和秦致也对岳青凝的举动感到不解。
楚涵野将岳青凝拎到自己的身边，问道：“你喂他吃了什么？”
“毒药。”岳青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是给他吃了什么好吃的零食一样。
琉商云大惊，忙把手伸进嘴里抠嗓子，可什么也吐不出来，怒道：“我都答应你们了，为何还要给我吃毒药！”
楚涵野也不悦皱眉：“是啊，他都答应了你为什么还给她吃毒药？”
“万一他出尔反尔呢？这毒药一月之内不会发毒，一月之后若无解药，午夜便会在睡梦中毙命。”
楚涵野扼住了岳青凝的手腕，双目逼视着她，眼中多了分警戒：“你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岳青凝被握得手腕有些疼，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我自己用药做的啊！上次被陈时归陷害，我就有些后怕，担心什么时候被人害了性命，所以便做了一些用来自保。”
楚涵野松开手，神色依旧冷冷的，沉默许久后开口道：“也好，正用得着。”
转而对琉商云道：“我会安排你进宫的，如果不想死，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完，秦致便将他带了下去。
岳青凝见楚涵野有些不高兴，腆着脸笑嘻嘻道：“你怎么不高兴了？”
“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有危险，你不必做这些糟污的东西！”
岳青凝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气的：“你总有疏忽的时候，我总不能一辈子就靠着你保护吧。”
说罢摸了摸肚子，这么晚了还没吃饭，说好要给楚涵野做好菜的，也耽误了。
“怎么……”
“不能”二字还没有说出口，楚涵野顿住了，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越看岳青凝越生气，自己推动轮椅转身准备离开。
岳青凝想起自己的正事还没问，赶紧拉住他。
“诶等等，我还有事想要你帮忙。”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狗腿表情。
楚涵野冷着脸不理她，手却不再推动，任由她给自己垂肩捏腿。
“王爷，你看你又多金长得又帅，之前肯定有很多贵妇人想要与你结交，把自己的女儿引荐给你吧！”
就这？
楚涵野以为她有什么正经事要问，结果就是问这个？
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怎么了？”
见楚涵野没有否认，岳青凝便知有戏，喜上眉梢：“那你帮我引荐几位呗，我想打入贵小姐贵妇人的圈子，好扩展我的销路。”
楚涵野冷哼一声，推开她的手：“那你就不怕那些贵小姐志不在你而在我，都是来想要嫁给我的？”
岳青凝愣住了，有些困扰地低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涩涩的，不过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她重又笑了笑，开玩笑的口吻道：“那王爷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好挑一位优秀的小姐成家，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话音刚落，岳青凝便明显感觉楚涵野的眼神凌厉得像刀子一样看着自己，让忍不住身子一颤。
她……她难道说错什么了吗？
“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可从来不与什么贵妇人结交！”
说完自己推着轮椅回屋了，岳青凝想追上去哄一哄，房门却“啪”地一声关上，让她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屋里，口中喃喃：“这个男人的脾气怎么这么奇怪！”
小丫鬟们见她心情不好，上来询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岳青凝便将自己求他帮忙引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忍不住吐槽：“还说什么有危险他保护我，连让他帮个忙都要生气。”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岳青凝。
岳青凝不解：“你们笑什么？”
银欢是他们几个里胆子比较大的，对岳青凝打趣道：“姑娘，你这不是要把王爷给卖了吗？”
“我怎么能是卖他呢？他确实……年纪不小了，该成婚了，他的父母难道不着急吗？”
说起来，岳青凝还从来没见过楚涵野的父母，整个王府从来没有见过二老的身影，下人也没提过。
碧环神色一变，忙虚捂住岳青凝的嘴，向屋外谨慎地看了看。
“碧环，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其他几个小丫鬟也敛了笑意，神色凝重。
“姑娘，在王府，是不能提王爷的……双亲的。”
岳青凝不明白，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为什么啊？”
“我在宫里听人说过，王爷好像来自外族，身世成谜，朝中没人知道。”碧环压低声音道。
自楚涵野入京做了大将军，到如今近十年的时间，从未见过他的父母。
曾经有不怀好意的人打听过，但是毫无线索，被楚涵野知道后，第二日便暴毙在家中。
岳青凝看了看手里刚刚给楚涵野施针的银针，脑海中浮现出楚涵野临窗望月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