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官牒
秦渝一时没顾虑这么多，秦奶奶的考虑倒是也没有错，她退了一步瞧着秦奶奶给大牛他爹盖上白麻布。
很快周围邻居接二连三起床拿门，大牛他爹死在家门口的消息很快传开。秦渝担心现场会被破坏，一直在周围盯着。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巷子口传来马蹄声，很快三人骑着快马出现在巷子里。
马停在秦奶奶的纸扎铺子旁边，佘陵 ，明奇和戊戌从马上下来。
她以为佘陵带人已经回去府城，没想到还在县里，估摸这两天赵县令又被紧张坏了。
秦渝向佘陵弯腰行礼，“大人。”
佘陵朝她微微点头，接着问道“逝者如何？”
“还未验尸。”
“验吧。”
街坊四邻见秦渝和陌生大人这么熟悉，停下议论声，都眼巴巴的盯着瞧热闹。
见佘陵点头同意让验尸，秦渝也没顾虑，对小花儿说道，“你去家里拿爷爷的柳木箱子来。”
小花儿轻声应了声，小跑回家中不光拿来柳木箱子，还搀扶秦順拄着拐杖出来了。
秦奶奶骂骂咧咧的上前搀扶秦順，“你这老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不老实躺在床上，出来做什么。”
秦顺并没在乎秦奶奶的唠叨，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佘陵看，不知不觉的双眼湿润。
佘陵一直盯着地上逝者，感受到秦順视线，简单点头示意。
秦順随后也将视线放在秦渝身上。
秦渝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麻布重新掀开，进行简单尸表检查，边检查边唱报，“逝者，常有宽，四十六岁，面色苍白颈部无伤，身上以及口中有浓重的酒味，四肢不见有明显伤痕，口鼻处以及衣襟上带有呕吐物面色紫红，身边不见呕吐物，尸体承仰面状前面衣着略带潮湿，尸体已无尸温，轻微尸僵。”
秦渝担心明奇第一次写尸状，漏了什么，特意嘱咐，“记得画一个尸状图。”
“没有了尸温，却有轻微尸僵？”佘陵抓到了她唱报中的矛盾点。
秦渝点点头，“具体的检验要回去进行，可以猜测这里不是他死亡的第一现场。”
“凭据是什么？”
“无尸温，轻微尸僵。昨天晚上有些下雨但不是很冷，尸温不应该降得这么快，和他的尸僵不对。”按理说现在的天气摸不到尸温至少是一夜的时间，今早发现时尸僵应处于大爆发中，大关节都是特别僵硬才对。
目前来看是不对的。
秦渝和佘陵交谈的功夫，赵县令带着人坐着轿子停在秦家门口。
赵大人脸上除了痛苦就是憔悴，下轿站稳后双手扶着腰来回扭动几下，赶忙朝佘陵小跑而去。
“大人。”赵县令朝佘陵额行礼后看向躺在台阶处的死者。
张嘴想问秦渝什么情况，就听佘陵道，“将尸体抬回去，找逝者家属查昨天此人和谁一起喝酒都去过哪里。”
跟着赵县令一起来的那四个捕快，两个去抬尸体另外两个忙着去查案子，只剩下不知案子具体情况赵县令搓着手跟着佘陵。
“你去准备准备，到县衙去验尸。”佘陵对秦渝道。
秦順开口道，“大人，我家孙女没有资格参加验尸的。”
闻言，赵县令急忙将揣在怀里的官碟取了出来，连连说，“有资格，有资格。这是小渝官碟，还是知府大人亲自批的内仵作，这个老秦头你就放心。”
秦渝接过官碟，反复查看着小小的东西，心中有些小激动，是不是有了这个她就可以参加县里的验尸。
“这官碟知府大人早就批下来了，这几天我一直忙没有让人来送。
这回小渝可以正式接手你的活儿了，老秦你就安安稳稳在家休养好了。”
秦奶奶看了眼秦順又看了眼秦渝，不愿道，“小渝身子不好，又是个姑娘家的哪能干这个。”
“秦奶奶你就放心，小渝肯定比老秦强，我会好好盯着小渝不让她累着。”
秦渝回去简单收拾了下，重新拎起秦順的柳木箱子，“爷爷奶奶，你们就放心，我自己有数。”
秦奶奶拗不过这爷孙两个，心疼得干抹眼泪，“瞧着马上就及笄了， 干这行当怎么找婆家呀。”
帮一回忙就算了，这赶鸭子上架成了内仵作，秦奶奶怎么能放心秦渝。“你身子本就弱，再接触这行当怎么能行。”
秦渝感受到秦奶奶关心，心里暖暖的，反过来安慰秦奶奶，“奶奶，我有点事儿做身体舒服些，你看我这十好几天没犯病了。”
“犯一回病就得躺好久。”秦奶奶脑海中全是秦渝生病时的虚弱模样，不支持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不行，不行，咱们不去了。我去跟县太爷说咱们不做这个仵作。”
“奶奶，这事儿先搁置下，你没听知府大人点名要让我去验尸，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不能耽搁。”
“走吧，你奶奶就是想的多。慢慢验不要着急仔细些，不要遗漏了什么，替死者言这是天大的事儿。”秦順平静了许多，笑吟吟的瞧着她，摆摆手让赶紧去。
小花儿拎着柳木箱子陪着秦渝出了家门，就看见明奇站在赵县令轿子前，“大人知道你身体不好，特意让赵县令把轿子留给你。”
“这样。。。不太好吧。”秦渝犹豫了下，虽她愁着靠两条腿走到县衙，可让她坐县令大人的轿子，她也有点儿不敢呀。
“没什么。快些走吧。”明奇没给她犹豫的机会，连连催促她上轿。
这是她头回坐轿子，结果被颠得头昏脑涨，还不如走着舒服，就像坐那过山车一样，来回颠簸。
刚落脚，她迫不及待的从轿子里钻出来，“真不是享福的人。”
脚踩到地面总是有了些真实感。
“哎，这是不是来报案的。”小花儿拎着柳木箱子走到她身边，示意她看向衙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男子，一男子穿着斜领衣衫身形十分魁梧，另一位瘦弱些穿着秀才长衫，两人站在鼓前两人犹豫不决。
秦渝跟着明奇从正面向县衙走去，正好和那两兄弟打了个照面。
那两兄弟看着她脸色骤变，忙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可秦渝一眼认出那两人，是吴家两兄弟。
瞧着两人打扮确实和上次见不一样了。难道吴婆婆真的有不少遗产，两兄弟平分发了家？
但想起之前到家里纠缠哑姑让交出匣子的事儿，总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