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离回家
“漂亮姐姐，能收留下可怜的我吗？我会伺候人给口饭吃就行”
那小娃娃哭唧唧爬上牛车，扑在秦渝的腿上。
秦渝瞪大眼睛盯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娃娃，一时说不上来哪里熟悉也说不上来哪里陌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好心的姑娘，我爹娘被土匪杀了，还想把我卖到窑子里，多亏我机灵逃了出来。”
小女娃娃紧紧抱着她大腿哭嚎着，声音凄惨惹人同情。
一直走在牛车后面的钱捕快转到前面来，警惕问道，“怎么回事儿？”
大牛挠了挠后脑勺，指着抱着秦渝大腿的女娃娃说道，“从路边突然跑出来个小女娃娃，说爹娘被杀了，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钱捕快身为捕快的警惕一下上来，仔细打量了那小姑娘绿裙红褂子，头发一丝不乱不太像是死里逃生模样。翻身下马伸手就去薅人，“你是哪里来的？如果有冤屈跟我到县衙好好说道说道。”
谁知那女娃娃紧紧抱着秦渝大腿，半天没有薅下来。
小女娃娃双手抱着秦渝的大腿，腰带被钱捕快给提了起来，下半身悬在半空中。
秦渝这才看清这小女娃娃脸上一点儿泪珠子都没有，还不停地朝她眨眼睛。
“我不要跟你走，你肯定也是坏蛋，我要跟姑娘待在一块。”
说到最后用唇语说道，“我是小花呀。”
秦渝这才想起来这小女娃娃为什么一股子熟悉感，不就是今天秦卢氏扎的童女吗。怪不得今天早上醒来没见小花，原来自己偷了身衣服皮。
“咳咳，钱大哥小娃娃也是可怜，让她待在车上到县城你查查她说的是不是真得。”秦渝用帕子遮唇轻咳了两声，虚弱道。
听到秦渝咳嗦，钱捕快直接拒绝她的提议道，“不行，现在一些强盗都用些侏儒来欺骗过路的老弱妇女，瞧她打扮就不像是从土匪窝子里逃出来的。”
生拉硬拽的把小花儿扔到马背上，“牛车上不宽快，马上宽快。”
小花没想到这男人这么没有同情心，撇着小嘴儿直勾勾盯着秦渝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秦渝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朝小花儿耸了耸肩膀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钱捕快目送到他们到了巷子口，拎着手里的小女娃娃说道，“这小东西我回去好好查查，你们就先回去。等你爷爷回来我会跟他细说今天的事儿。”
“多谢钱大哥了，哪天闲着到家里来吃酒。这小东西一看怪可怜的，不行我先领回家？”秦渝再次试探问道。
小花儿来路说不清楚，她也不能太强硬要留下，不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行，县衙里有的是空房，让她待在县衙最合适，你们家里老的老少的少，来路不明的人不能留宿。”钱捕快毫不犹豫拒绝。
钱捕快是个说一不二的正直的好捕快。没有再多说一些，谁让这小东西自作主张弄这出戏码。
给小花儿个自我脱身的眼神，道别道，“今日多谢钱大哥的帮忙了。”
“无碍，赶紧家去吧。”
大牛赶着牛车往家去。
刚到家门口，秦渝还未下车，他们家隔壁的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位三十出头打扮花枝招展的妇人，怀里抱着个粉嫩的五岁小女童。
看到大牛就开始指桑骂槐的骂道，“一天天的不好好做工，家里吃什么喝什么？怪不得迟迟不见回来，原来是去见老情人了。”
哑姑不会说但耳朵是好的，听到这话，低着头站在马车旁就像是做错了什么。
大牛被怼的脸色涨红。
凑巧，一直在家等消息的秦奶奶听到门口有动静出来查看，见大牛继母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秦渝由哑姑搀扶着下了牛车，先是打量了眼大牛的这个后娘，随后对大牛说道，“劳烦大牛哥将东西搬回家去。”
“吆，这是被婆家休妻回来了？你这样的出身能攀上秀才爷不好好伺候，现在让人休弃了吧？
也是娶了个哑巴谁不嫌弃。”
“大娘，你可知道造口业的人下地狱会怎么样吗？”秦渝阴恻恻的盯着大牛后娘，“会把舌头扯着在油锅里炸三遍。”
说着，秦渝并伸手比量了着油锅的大小，“比海口碗小些，滋滋冒着油泡泡，由小鬼扯着舌头塞到油锅里炸，那钻心的疼直到投胎之前都不能忘掉。”
她描述的实在是太过于清晰，大牛后娘一下被哄住，瞪着眼睛，“我说的又不是假话，一看就是被婆家休弃回来的。”
“我们是由官府见证的和离，我小姑不会说话，以后传出什么休弃的谣言，我就给你记账，等着鬼节我就烧给阎王等你死了炸你三天三夜的舌头。”
大牛和哑姑本是对青梅竹马，如不是这个后娘缘故，哑姑也不可能会有这么一遭。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才不给留脸。
大牛后娘被她的话唬住，但又不想落下风，丢下一句“全家都是神经病。”抱着孩子扭头回了家。
大牛年轻力壮几趟功夫，就把牛车上的行李抱回了家。
秦渝从荷包里掏出六个铜板，“勤苦大牛哥了，这是你的辛苦费，好好收着将来娶妻用，莫让你后娘拿去买了胭脂水粉。”
“我又稀罕他挣那两个钱！”从大牛家院子里传来一记女声。
声音由于过于尖锐，接着又是一阵女童啼哭声。
大牛说什么都不肯收，秦奶奶沉着脸硬要大牛将钱收下。“你是好心，不能让你回家难做。”
回到家中，秦渝仔仔细细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秦奶奶听。
秦奶奶听得是惊又怕，抱着哑姑哭了顿，“ 离了好，离了好，以后咱不嫁人了留在家里，娘养你。”
秦奶奶和秦順未走到一起之前未婚养大捡来的哑姑自然知道这个非言流语的厉害，可再厉害，人只要活着就是好的。
哑姑不会说话，一个劲儿比划没事儿没事儿。
“也多亏小渝一个劲儿要去，不然晚一天咱们娘俩就阴阳两隔了。”秦奶奶擦着眼泪后知后怕道。
该说的她都跟秦奶奶说了，自觉地给她们娘俩留出独处空间，回到房间倒头躺下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没有了。
晚饭后，哑姑捧着一个比梳妆匣子大些的小箱子走了进来，先是伸出手中略小些铜钥匙，“嗯。”
“什么？”
哑姑用手势解释说是婆婆给的匣子 ，说这个匣子谁也都不要给，问她现在和离了要不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