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没救了
小如跪在父亲身边，擦着眼泪继续把那没有捏完的泥人重新捏好。
秦渝上辈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接触死者家属，看不得这个场景，默默站在原地守着。
“大夫来了。”
破庙外面传来明奇声音中间掺杂着一声声老者的哀嚎声。
“哎呦，哎呦！
我的老腰呀！”
转身瞧见明奇手里拉着个六十岁老者，老者全程都被明奇拉着跑。一把年纪还要狼狈的趴在马背上，让周围邻居瞧了热闹丢老脸不说，还被颠得七荤八素的。
刚刚双脚沾地还没站稳就又被拎着腰带直接将人往破庙里来一扔，老者踉跄下脚上鞋子拌掉了只，扭着身子想要去捡，
“哎呦，我鞋掉了。”
“你先进去看病人，我给你捡鞋子。”明奇把手里的老大夫推了一把，他回去给捡鞋子。
老者还没站直身子，打眼就瞧见佘陵阴沉着脸站在破庙内，就觉得这人不是好惹的主儿，默默地扶着老腰走到稻草铺旁边去。
轻轻解开盖在小如父亲上半身的破袄，打眼瞧了眼脸色色，又看了眼佘陵，张张嘴把手搭在脉搏上。
来回探了好几回，颤颤巍巍的将破袄重新给盖了回去，“公子，这人已经咽气了。”
小如听到这话哭得更加伤心。“爹，你说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家的，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老大夫惋惜摇头，于心不忍的对小如道，“你爹去了也算是不受苦了，今天你拿的药我收回去，这药钱你留着吧。”老大夫从怀中掏出荷包拿出二十个铜板放在城隍像的台脚上。
“老者你认识这这对父子？”佘陵问道。
老大夫又叹息一声，“小如爹也是可怜的，腰以下都不能动弹，尤其是这俩膝盖生生被人打碎。
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大夫寻常毛病我倒是能医治，可这骨头碎成渣子就算神医在世也无能为力。小如隔三差五到药铺抓些镇痛的药，这断腿疼钻心的很，小如父亲走了也算解脱可算是苦了小如。”
“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打的？”
“这外乡来的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些混混在街上瞧着小如都欺负，更是心狠的把小如爹腿打断了肯定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说话间，城隍庙门口传来吵闹声，很快一群小混混推搡着明奇出现在门口。
“怎么着？这破庙什么时候有主了？我们还不能进。”
老大夫脸色骤变拎着医箱摆着手，“不要出诊费了，小老儿走了，走了。”也顾不得穿另一只鞋，用衣袖遮着脸从角落仓皇离开。
小如听到那群混不吝的声音，心底恨意袭来，将捏好的泥人放在父亲身边，郑重的擦了下脸上泪痕，大步走到放腾箱担子旁边抽出上面的扁担朝那群人冲去，“你们赔我爹爹来！”
小小身影动作十分快速，可扁担还没打到那群混不吝，人群中伸出只脚朝小如踹去。
速度之快又续足了力气。
浑身散发阴郁气的佘陵低声喊道，“明奇。”
明奇一直忍让这群混不吝是为了在外面动不抹黑公子形象，得到自家公子的指令，侧身一脚直接踹到那条伸出来的腿上。
清晰听到那腿咔嚓断了的声音，那人应声倒地抱着腿不停地滚来滚去哀嚎着。
“你这小子哪里来的，竟然敢伤我兄弟。”
“大哥跟他废话什么，揍得他满地找牙。”
大战一触即发，佘陵上前揪着小如的后襟丢回庙内也加入混战中。
秦渝细胳膊细腿被人碰一下都很是危险，拉着小如赶紧躲远些。
小如扒着她的手，哭喊到，“我要打死这些人，就是这些人打伤的我爹！”
秦渝赶忙安慰，“小如，你放心大哥哥们会给你爹报仇的，我们去给你爹收拾收拾让他干干净净的上路吧。”
小如想到从此没有了爹，那会儿被恨意遮挡的痛苦再次袭来，痛哭道，“我没有爹了，再也没有爹了！”
知道这小小的人儿承担了太多，太需要发泄些，秦渝没有过多的安慰任由他哭着发泄。
就在此时，秦渝看到东南角异光闪现，黑白无常一手拿着生死名单一手拿着栓魂用的铁链从里面出来。
看到秦渝的那刻，白无常脸上闪现了抹诧异，不过见有陌生人在双方只是点头示意了下。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黑白无常把大如父亲的魂魄锁了起来，牵着往鬼门那边走去。
秦渝第一次见到大如父亲站起来的模样，很是高大。忧心忡忡的盯着在秦渝怀中哭泣的小如，不愿意前进。对于这小小的孩子满满不舍，想要上前触摸下小如却被黑无常制止。
小如父亲手因黑无常的制止，落在了她的胳膊上，一股不甘，痛苦不舍的情绪席卷她的心头，下意识闭紧眼睛，眼泪不由得从眼角流出。
脑海中闪现出小如父子二人在家乡买泥人的景象，小如小姑在家门口等着哥哥和小侄归来的场景。
她心中也跟着多了些甜蜜温馨之感。
画面骤变，小如小姑被一群家丁从小如父子眼前掳走，上前营救，藤箱被人撞到里面活灵活现的泥人滚落在地被路人踩得稀碎。
画面再变，小如姑姑活生生的一妙龄女子被热水烫的白骨裸露皮肤组织不全，一股老天不公的怨言失去亲人的痛苦代替了甜蜜温馨。
这极悲极痛的感情让人有些承受不了，心口闷疼无比。她猛地睁开眼睛，满脸泪痕望着鬼门打开的方向。
此时鬼门消散。
外面的打斗已经进入尾声，一群混不吝被佘陵和明奇打的满地翻滚。
佘陵身上阴郁和克制怒意消散了不少又恢复往日的清冷，单手背在身后，望着地上翻滚的混混们，对明奇道，“去府衙喊人把这些人全部抓紧牢内。”
明奇一愣，张嘴想要问什么，但觉得这不是什么好时机，点头翻身上马去府衙喊人。
为首的混混最为狼狈，想要逃跑却爬不起来，脚踝都被卸掉脚尖朝身后姿势十分诡异渗人。
“我不管你是谁！我干叔叔可是大官儿，我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佘陵冷笑一声，“那就等着干叔叔来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