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别
藏书阁，大雪。
小翠和李默并肩而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凝望对方。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划过她的脸庞，滴落在地。
“看样子，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李默看着小翠的的模样，开口打破了沉默。
“抱歉，大个子，我只是一根攀缘在小姐身上的藤蔓而已，不能跟你去见外面的世界了。”
小翠哭着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李默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说道：“不用说抱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
小翠从怀中掏出一串手链，将其戴在李默的手上。
“这是我去法明寺求的佛珠，由普济大师开光的，希望能保你平安。”
小翠为心上人带上自己准备的手链，嘴上挤出一丝笑容。
“李默。”
小翠温柔的叫他的名字。
“嗯”
“遇见你，此生无憾。”
她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在李默脸上轻轻一吻。
不知过了多久，李默依旧呆愣在原地，看着风雪将小翠留下的脚印渐渐地掩埋。
次日，王妃和李默两人站在花园之中，风雪不沾其身。
上官世琳率先开口道：“想好你的第三个条件了吗”
“我的第三个条件很简单，今日我将远行，我从小没什么文化，今日一别，不如夫人赋诗一首送别如何？”
这第三个条件本来是李默为小翠留的，如今小翠不走，李默随口提了一个要求。
听到李默的话，上官世琳呆愣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李默会提这样奇葩的要求。
喂，我是魔教圣女啊！不是吟诗作赋的书生。
看着久久不语的王妃，李默取笑道：“夫人，我不要求好不好的，夫人胡诌两句也可。”
听到这话，上官世琳握紧了拳头，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不知道魔教圣女是靠打出来的吗？
想了半天，上官世琳吟诵道：
寂寞花枝俏，清香满乾坤。
风雪送君去，愿君上青云。
“哈哈”，看着王妃不情愿的样子，李默心中一阵快意，心中的苦闷在此刻也消散了很多。
“夫人，告辞。”
王府外面，李默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沉默不语，许久之后他转身消失在风雪之中。
温暖的房间之中，就在李默离去的同时，小翠似乎心有所感，望着远方。
良久她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心事。
十月初八，今天和小芳逛长乐街，遇见一个大高个子，我很开心。
十月初九，今天我去藏书阁找他了，他态度很冷淡，甚至想要赶我走，我就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敢推我，嘴硬。
十月初十，我又去找他了，藏书阁只有我们两人，真好。
十月十一，我和小芳说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小芳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我傻，不信。我带着小芳一起找他，在凉亭之中，我们三人一起喝茶。事后我问小芳，是不是有一股香味，小芳敷衍的说道：是是是，你说有就有，奇怪，难道只有我能够闻到。
十月十二，今天小姐吃牛肉剩一大块，我做了一大盘，给他送过去，他这么大个子应该多吃一点。
十月十三，今天他和我说，他不是一个安稳的人，让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可是，我愿意。
十月十四，他跟我说起天下有九州，九州各有不同，我心中有些不安。
……
十二月二十四，他说他要离开了，我心中有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他说他可以带我一起离开，我很高兴，他心中有我，他总是这样嘴硬。
十二月二十五，他走了，我能感觉得到。
写完小翠将书册合上，用布缝上，将它包好放在了自己盒子的最下面，或许有一天当自己老了的时候才会将它打开吧！
荆州刺史府，王怀文正在书房之中走来走去，五天前他给自己的恩师递了一封信，言明了晋王在荆州屡次调兵的事，至今依旧没有回复。
“不行，事情恐怕不妙”，
想到这，他对着自己的副手王洪义话说道：“洪义，你去把王忠叫来。”
“是，大人。”
很快，王忠就来到了书房，王怀文让所有人都出去。
“王忠，带上飞儿和香兰，秘密回我老家元州，马上就走，要快。”
他拿出100两银子递给王忠，急促的说道。
“老爷，事情这么严重吗？”
“对，你们骑马，要快，要隐蔽。”
王怀文此刻有些庆幸，还好王飞和王香草都学会了骑马，不必坐缓慢的马车。
“是，老爷保重。”
王忠跪下磕了一个头，转身匆匆离去。
两天后，荆州刺史王怀文贪污二十万两朝廷银子，被晋王发现率兵剿灭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荆州全境。
圣旨判王怀文一家皆为叛逆，满门抄斩。
娄山关，这里是离开荆州的最后一道关卡，号称一关锁四州。
娄山关运输繁忙，每天都有大量的商人从这出没，可惜最近因为荆州刺史王怀文谋反一案，这里每天检查森严，很多商人的货物都被拦下了。
关外的客栈之中，王忠三人打听了一下消息后齐聚在房间之中。
此时的王飞早已不复当初贵公子的形象，他穿着一身满是灰尘的衣服，戴着一顶黄色的帽子，一道伤疤布在他英俊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忠叔，身体好点了吗？”
高大魁梧的王忠此时佝偻着身子，他腰上都是刀伤，这样能好受一些。
“咳咳，少爷，老奴怕是已经无力拼杀了。”
他虚弱的回王飞的话。
腰是身体发力的枢纽，两天前，他的腰几乎被砍了一半，现在能够正常走动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之中只有呼吸声回荡。
这几天的逃亡让几人都满身疲惫，谁也没有心思在说话。
想了许久，王飞终于下定下定决心，对着妹妹和忠叔说道。
“我们不走娄山关去元州了。”
听到这话，王香草和王忠一愣，毕竟他们老家在元州，不去元州他们还能去哪！
“不知少爷有何打算？”
王忠强问道。
“父亲被诬陷，整个荆州都在搜捕我们。昨天我们遭到的追杀，敌人恐怕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路线，现在走娄山关去元州无疑是自投罗网。我们翻天门山去扬州。”
王飞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完王飞的想法，忠叔点了点头叹息道：“少爷的想法倒也不无道理，只是翻天门山，一路上都是悬崖峭壁，路上少有人烟，难啊！”
“只要方向正确，再难也不怕，走娄山关简单，只是通向死亡。”
王飞咬着牙说道。
“既然少爷你已经做出决定了，那我们就出发吧！只是老奴我身上有伤，翻山越岭之时恐怕帮不上小姐和少爷。”
“没事，忠叔，我们自己也可以的，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