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案件始终
高浚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三叔，我确实考虑过直接逼问李全，但我想到若是以后程大牙和癞头苗这两个蠢货被抓，将李全供出来，又或者李全身份特殊，是某家官宦员外的私仆。
私自囚禁无所对证，可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但到时候他浑身伤痕，便是不好交代落人口实。
至于李全与那对母子之间的联系，先前我并不知道那对母子身份，一直以为那女人是一个头牌娼妓又或者是一个大户人家奔逃出来的小妾，并没有把她们母子往那几个高丽人身上想。
一直以为那女子是无意之间漏了钱财，又或者是卷款而跑的小妾，被他们三人盯上，想要杀人夺财又或者杀人灭口，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时我旁敲侧击之下大致能猜出李全与命案有关联，可那时李全一言不发一副死抗到底的模样，问的太多太杂，反倒打草惊蛇让他看出我并无实证是在诈他，反倒是适得其反。
于是乎我便想晾上李全几日，饥寒交迫之下，迫使其就范……”
高恭静静地听着高浚的解释，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的光芒。
“听你这般说看了你已经知道那对母子的身份了啊，你做得很好，大侄子。你考虑到了行动的后果，也懂得如何在复杂的情况下保持冷静。你的策略虽然保守，但却是明智的。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可能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有些事当断则断，顾虑太多，患得患失，也未必是好事。
你不是好奇我所得知的这些事情的吗？是李全告诉我的，不，或者说是李雀告诉我的。
他本名李雀，麻雀的雀字，乃是高丽仁州人，其三代经商，再他父辈之时‘并’入李家，掌管李家与宋国的贸易往来，身份颇为高。”
高恭说道此话头一顿，发觉高浚眉头紧皱，衣一副思考模样后，这才又重新说道。
“至于那一对母子，女人乃是高丽宣宗王运的妃子元信宫主李氏，孩子是汉山侯王昀（yun），他是高丽宣宗王运的次子，高丽献宗王昱是其异母兄长，现在的高丽王熙是他亲叔叔。
只不过高丽献宗时，元信宫主的亲兄长李资义，以君少国疑，聚兵宫中，欲举大事，试图拥立其外甥汉山侯王昀为皇帝，但事败被杀，李氏和王昀也被驱逐回仁州软禁。
同年也就是在咱们大宋绍圣二年（1095年）继位一年的献宗王昱即禅让于叔父鸡林公王熙，也就是现在的高丽皇帝，两年之后也就是在咱们大宋绍圣四年（1097年）病逝，死时也就十三岁。”
高恭说到这里又是略做停顿，一旁的高浚思路，被高恭这么一顺，也是跟了上来，高丽国的政治斗争啊。
“李全此番带着李氏以及王昀来咱们大宋的原因与你所猜相差无几，乃是为了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距李全所说，下这个命令的人是现在的仁州李氏家主，元信宫主的堂哥，李资谦。”
“说不通，根本说不通啊……李资谦若真想杀这个李氏母子何须如此麻烦直接在后宅秘密处死，或者是在半路小路杀了便是，那里还需送李氏母子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大宋朝灭口
他如此麻烦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是个人恩怨还是…政治原因，又或者是李全这厮在撒谎……”
可能是今早上与汪淑慎的温存到现在起了效果，让高浚现在脑子清醒的可怕。
高恭双眼一亮，对高浚的赞赏已经溢于言表，高浚的敏锐和推理能力让高恭感到惊喜，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些小瞧自己这个大侄子了，高恭也是及时肯定了高浚的推理。
“不错！我叫人上了一些手段，虽不知真假，但他后来说的却是比较合理。
他婆娘被李氏兄长李资义看上，进而两人通奸，后被李雀知晓，回家打骂其婆娘一顿，他婆娘不堪受辱自缢而亡，对外称是突发恶疾暴毙而死。
李资义少了姘头那肯善罢甘休，找人揍了他一顿，还把他的命根子给踹断了，因此他一直怀恨在心，并暗自私通鸡林公王熙……
当李资义预谋册立新君之时，便是他传的信，致使李资义被杀家产被夺。
此番李资谦让他们来到大宋，并非是叫李雀杀人，而是命他将这元信宫主和汉山侯王昀母子安置在大宋都城汴梁躲避风声，李雀说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肯定和朝局有关。
因李氏是李资义的亲妹妹，他便是起了歹心，想要杀李氏母子解恨，一路上若不是几个护卫跟的十分紧，这对母子怕活不到咱们郓城。
李雀与程大牙和癞头苗是旧相识，前几年李雀做生硬经过郓城时，他们曾给李雀带过路，因此他们便……”
“他们便一拍即合，将那三个护卫诱骗到船上随后杀死，最后在杀死李氏和他儿子”
“不错，但是并非是杀了三个护卫，而是一共杀了六个护卫以及两个侍女，他们将李氏母子安置在程大牙家中，以租船为理由调走了三个护卫，先将此三人杀死在船上，后李雀满身是血独自返回，以程苗二人起歹心抢走钱财为由又将剩下的两名护卫骗出，被程、苗二人在院外偷袭刺死。
随后三人便想冲入院中将李氏母子杀死，李全虽砍伤了李氏，但在剩下那个护卫以及两个婢女的拼死保护下，李氏带着她儿子趁着夜色逃过一劫。
随后三人将这六具尸体投入程大牙家中粪坑之后，便开始在四周寻找，找了大半夜一无所获，哪知道李氏母子反其道而行之，来到了城中躲避，剩下的你应该都知道了。
阴差阳错之下你将她们母子救了下来，随后了，李全三人也追了过来，事态发展便成了如今模样。
我已连夜派人去了程大牙家中去看，传回消息程大牙屋子之中确实是有满屋子的血迹，粪坑之中也确实是有五具尸体。
并且还在癞头苗家中，发现了三辆驴车，赶车的驴都被杀了，一辆是坐人的，另外两辆是拉货的，总共拉着八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上好的绸缎毡布，笼统算来价值不下于一千二百两银子，但在他们家中却没有发现一丁点的现银，以李氏母子二人的身份，这颇为奇怪，难道钱财都被李氏贴身携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