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物是人非
“好了好了，阮二哥莫要见外，外面天冷还是快些回屋为好。”
高浚摆摆手，示意阮小二莫要再客套，看着阮小二趴在驴车上宛如无骨的模样，高浚颇为赶紧将包裹递给福安，麻利的跳下车快走几步一把将阮小二从驴车上拉拽了起来，将他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搭，搂着他的腰便往屋内挪步。
阮刁氏也知道自己身子弱帮不上忙，便是赶紧去给高浚开路。
此时阮小二还在那里嘴硬说自己没有喝醉，听的高浚无奈一笑，调侃道。
“二哥，你既说你没喝醉，怎的自己站不稳啊？”
阮小二神色一囧，但还是梗着脖子嚷嚷道。
“俺没喝醉，俺！俺就是有些腿软，对！俺就是有些腿软……”
高浚摇摇头，懒得再与阮小二斗嘴，就这般夹着阮小二往屋子里面拽，此时阮刁氏也是早已经将门打开，甚至还在屋内点了两根蜡烛照明。
屋内装饰极为朴素简单，一张桌案一张床榻一个木柜两个椅子，再除去摆在桌子上比较醒目的几个陶碗、筷筒之类的小东西外便再无可称得上物件的东西。
高浚将阮小二架在床榻上后便退了出去，随后返回驴车中将上面的东西一一拿了下来，先前阮小二买的熏兔，以及高浚出钱给阮乳娘、阮刁氏买的草药调理身体的草药，和吃饭剩下的一些熏烤肉食也一并拿了下来。
&34;嫂嫂，这个，这些草药你先吃着，若是吃完了就再去范氏医馆去取，我已经垫付过钱了。&34;
高浚将那些吃的和药物一股脑的塞入了阮刁氏怀中，阮刁氏看着怀中东西支支吾吾，一副想推辞但是又不敢的模样。
“嫂嫂无需推辞，请天色着实是晚了一些，请嫂嫂给乳娘阮五哥阮七哥带句好，我便是先走了。”
“多谢小官人照顾……”
阮刁氏见高浚要走赶紧出门来送，
高浚摆摆手示意阮刁氏快些回去歇息，随后高浚便爬上了驴车准备回家，可不曾想刚爬上驴车，阮小二家相邻的一间屋子却是突兀的亮了起来，高浚动作停滞片刻，又慢慢把迈上驴车的那只脚重新抽了回来。
“嫂嫂这是阮五哥的屋子吧？乳娘可是跟着五哥住”
阮刁氏看了一眼阮小五的屋子随后点点头，高浚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
“既然五哥家点了烛，那我现在就去看看。”
既然看见阮小五家里亮了，自然是没有转身就走的说法，于是乎高浚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阮小五家走去。
阮小五的院子明显要比阮小二院子小了许多，但是却干净了许多，院内摆设也是很简陋。
就是在院中摆着一口大缸，缸中水早已经结冰，但透过薄冰隐约也可见缸中养着几尾便体金红的小鱼。
哈！这几条鱼还活着呐！还长大了不少咧！
“吱呀”
就在此时一声脆响，门扉打开了，一个光着膀子的的青年从里面探出头来，见到高浚趴在缸边上看鱼也是一愣，一时间竟没认出是谁，随后又看了看一旁亮着灯的阮小二家，扭头朝着屋内吆喝了一句。
“娘！是二哥回来了！”
“小五你在这里堵着门做什么这么冷的天还不去把外套穿上莫要染了风寒。哎！小二可是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灰色粗布棉袄的中年妇人便急匆匆的从里屋跑了出来，她先是将阮小五往屋里一推，随后便想去看看自家大儿子。
刚一出门阮氏便发现了高浚的身影，相比于和高浚接触日少的阮小五，阮氏只是一眼就把高浚认了出来
“小官人”
阮氏见到高浚也是一阵惊喜，快走两步一把抓住高浚的有些冻透了的双手。
“小官人你身体刚好可不敢在染上风寒！你看你手都凉了。”
阮氏一模高浚手凉的吓人，也记不得去看自己大儿子了，赶紧招呼高浚进屋，把刚穿好衣服准备出屋的阮小五又给顶了回去。
“小五！快给小官人见礼！快去抱柴火点炉子。”
高浚和阮小五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各异，高浚与阮家三兄弟在年幼时，因为阮氏的关系几人多有来往一来二去四人便是成了好朋友。
因阮小二明显张高浚好几岁，而阮小五和阮小七与高浚年岁相当，因此他与阮小二阮小七相互玩耍的时间最长关系也最好。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份地位的参差，二人已经数年不见了，感情自然陌生了许多，且二人容貌也改变颇大。
高浚因不从事劳作，平日饮食颇好，常年流连于温柔乡之中，身形愈发高大壮硕，皮肤变得愈发白皙，容貌也变得愈发刚柔兼顾，俊秀非凡。
而相比之，自由打鱼劳作的阮小五，皮肤晒得黝黑，身形也是精壮了许多，一双手也因为连年拉拽渔网变得骨节粗大手茧厚重，胸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刺上了一只青郁郁的豹子。
高浚这时看见阮小五心情颇为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啊！五哥！确是好久不曾见过！”
高浚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如泉水一般涌出，如他胸膛上的花绣是什么时候纹的，以及近些日子在干些什么营生，怎不见他在码头是卖鱼，以及小时候一些抓鱼虾时的趣事。
阮小五此时也是终于认出了高浚，但他并没有高浚那般的兴奋，脸上隐约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
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听到阮氏的训斥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冲着高浚恭敬的抱拳行礼，低声唤了一句。
“小官人……”
一阵冷风吹来吱呀作响的房门，轻拍在了高浚的背上，这轻柔到不能在轻柔的风，却让高浚莫名打了一个寒噤。
阮小五则是趁着这个间隙扭头钻出了屋子，想必是去取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