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事国事
这位汪淑慎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其父汪寿乃是元符二年已卯科举人还在曹州府任过游幕,端的是个不凡之辈。
奈何奈何!有学问者尽不永年,考上举人仅仅一年汪寿便因病一命呜呼了,只留下了汪淑慎和她的寡母。
汪氏一门祚薄门衰,既无叔伯,终鲜兄弟,又乏子嗣,只剩了一班远房的无赖子弟,一听汪寿死了便都找上门来,赖在家中每日嫖赌,整个家里便算是没落了。
她与高浚的婚事乃是她父亲汪寿在时便定下的,因为彼时汪寿每日只管读书,虽然还有祖田祖宅扶持但日子却是清苦的吓人。
而高家与汪家虽说不得是世交,但也算是颇有些交情,石碣村高家在梁山泊周围颇有声望,最为重要的便是高家操持的乃是运行标船、贩卖水产的生意,家产颇丰。
详细情况汪淑慎也不知晓,只后来她与高浚便结了婚约,她家生活也是一下子改善了许多,直到汪寿中了举人为止,汪家开销都乃是高浚之父所资助的。
如今父亲丧世,母亲又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虽然自幼习炼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对诸子百家、诗词歌赋也有所涉猎,但是毕竟是女子,家中也没有男丁,自是没有人能够依靠,这高家虽比不上那些名门望族,但至少也算是富庶人家知根知底,她自然也是愿意嫁给高浚的,借此来改善一下家中窘迫的情况。
可是谁能想到……
她们娘俩怎的如此命苦啊!
先是父亲去逝,后来家中又来了一群无赖子,将他们的生计都搞砸了,最近便是官人新婚之日又突染恶疾,若是好了还则作罢了,若是官人真是病重难医,自己名声丧尽不说怕还要遭夫家嫌弃,到时候停了资助钱银,她和她母亲该当如何是好。
越想越是绝望,越想越是悲哀,汪淑慎只觉得胸腔一股浊气堵塞的她喘息困难,眼睛里不禁流淌出了两串热泪。
一时间,整个院子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那两个小女使也是一脸的忧愁。
&34;唉这是要闹哪样啊!&34;
就在这时,一声悠长的叹息响彻了整个小屋,让正在伤心的汪淑慎浑身一震,连忙抬起头向声源看了过去。
只见此时高浚双目微睁,似是刚刚才苏醒的模样。
汪淑慎见状连忙擦干了泪痕跑到高浚的床边,一脸欣喜道:
&34;官人你…你现在身子虚弱,切勿动弹!&34;
高浚摆了摆手,双肘撑床,慢慢坐起,汪淑慎见状也是忙拿了一床被子垫在高浚身后,高浚朝她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我睡了多久?怎地头脑如此昏沉?”
听了这话,汪淑慎又是抹了抹眼角,笑着答道:
&34;折算来已五日有余了!&34;
说着便伸手摸了摸高浚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确认没有发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34;官人你总算是醒了,春桃你去灶屋去取一些米油(煮米粥时浮于锅面上的浓稠液体)清汤来,在去取两块枣糕来。&34;
年龄偏大的春桃也是赶紧回应了一声,此事她心中也是有些许悲喜交加,喜的自然是高浚苏醒娘子不至于年少守寡,悲的便是自己刚才的话语高小官人不会听到了吧!
“春梅,快去将母亲请来!”
年纪小的小女使闻言赶紧行了个礼,蹦蹦跳跳一溜烟便是出了房门跑没影了。
汪淑慎见状又是一把抓住高浚的衣袖,满怀希冀的看着高浚,一双薄唇微微抿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但嘴中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头仔仔细细开始给高浚掖了掖被角。
“咳咳…劳烦可否取些水来”
看着汪淑慎因为屋内旺盛小火炉焖的有些微红的面颊,以及脖领子被汗水浸透的两层青灰纱衣之中透出的那几抹嫩白,这使得高浚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先前的他可从来没有这般窘迫过,便是在瓦舍青楼刚刚认识的陌生女人尝个口脂,攀个山峰也是寻常,哎!都是脑子中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惹得祸!高浚轻轻咳嗽了一下。
汪淑慎见状也是一怔,她刚才太激动,竟是忘了高浚此时还滴水未进,当即也是有些慌乱的从一旁取过茶壶中倒出了一杯水递到了高浚唇边。
高浚嘴唇之上异常油滑,微微抿唇一股香油味便充盈了口鼻,让他微微一愣,这才张嘴喝了下去,顿时,一股温热顺喉滑下,让他舒服了不少。
眼神重新移回到了面前这个二八佳人的脸上,看着面前身材相貌均是上上之姿的汪淑慎,高浚其实并没有多做感慨,毕竟两世叠加他也算是看过不少美人了,不过这个汪淑慎身上的气质确实是十分勾人,生的娉娉婷婷,好像初出水的莲花,说不出的那般娇艳。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汪淑慎也是发觉到了高浚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和高浚对视一下后,便是急忙别过了眼,只觉得心中一片羞涩,她和官人并无鱼水之欢,此时高浚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实在有些怪怪的……
高浚见汪淑慎面容有异便也不在看她,心思收回便开始盘算起来。
如今的局面,根据高浚此时所拥有的理解能力可以暂时判定为灵魂融合,一个来自二十二世纪的灵魂和一个来自十二世纪的宋朝的灵魂进行了融合。
双方记忆是相互融合的,但是很显然此时的‘他们’的主导者是留在十二世纪的高浚。
嗯…今年是元符三年也就是公元1100年,公元1100年啊!哎!这是个什么年份啊!不上不下却是恼人!
高浚藏匿在被褥之中的双手紧扣到一起,他心中有些烦躁,丝毫没有发觉到一双青葱玉手已经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臭脚从被窝之中抽了出来。
此时的高浚完全沉浸在了思绪之中,他只感觉自己脑子十分的混乱,不知道怎的四个沉甸甸的大字,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之中蹦了出来,狠狠的摁压在他的脑仁之上,摁的他生疼,压的他有些窒息。
“靖康之耻”
说实话这四个字对于此时的高浚来说还是有些浅薄了,对这四字最大的印象便是,岳飞岳武穆写的那首《满江红》之中的一句“靖康耻,犹未雪。”
以及看过一个叫赵什么金的公主,因为被金国士兵轮番凌辱,谷道破裂而死的营销号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