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昏迷
“爸，求求你去救救他吧！”张欣月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泪的。
张霖故作深沉地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看向张欣月一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孩子，你先起来，起来再说好吗？”张霖心疼地去搀扶着张欣月。
“我不要，你去救他，不然我死也不起来。”
“你……你真是糊涂！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去做？”
“你根本就不懂他……”
“住嘴！你知道那边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吗？不是我不想救，而是皇家陆军已经封锁了洺州市，从那里出来的人要么运气好点的被关押，要么运气背点的只会被枪毙了！”张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什么……”张欣月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然而什么话都说不出。
看着张欣月稍微有些安分了，张霖连忙蹲下给女儿擦眼泪。
“爸爸也没有办法，就算能救他回到陆地上，估计军队也不会放过他们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好吗？”
“不要！我不要……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张欣月突然控制不住情绪，昏死了过去。
……
林揽月和林铭东已经到达岸边，奇怪的是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哪怕他们在路上见到幸存者，都是零星的几个人，完全见不到有救援部队在施救。
两个人只能带着疑惑往前走，毕竟太阳已经下到半山腰了。
“等等，前面情况不对劲！”林揽月连忙拦下林铭东。
“怎么了？”林铭东其实很疑惑，自己儿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变得心思缜密，也变得小心翼翼，似乎是对周围的人或事都不太相信，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跟林铭东印象中的他完全不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林揽月已经从高中时期开始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只不过是他善于隐藏而已。
洺州最后的一束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防御工事的灯光。
父子俩趴在一处反斜坡上，露出两对眼睛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部队的人都在这里防守却不去救人，这灾难才发生多久？”林铭东有些愤愤不平。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注意看到没有，那些哨兵手上都拿着枪。而且，门口前面的地板上似乎有不少鲜血沾染的痕迹。只是奇怪的是这血有点偏黄。”
“那怎么办，该不会是他们杀人了吧？况且灾区里全是灾民，他们在防什么，防鬼啊？”
“说不定还真是防鬼。”
林揽月一时间翻了个身躺了起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网，同时也快没电了。
现在这部手机相当于一块砖。
回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梦境里的那个女声，还有那一群黑压压一片的鬼怪，林揽月有些不寒而栗。
原本他真的不信这些东西的存在的，但是现在发生了极其离谱的巨浪突袭，以及军队反常的举动，都让林揽月不得不怀疑梦境里的真实性。
“爸，我们应该不能直接走进去了，不然我觉得被赶回来也是最轻的后果。”林揽月揉着太阳穴轻声轻语地说着。
“灾难真是接踵而至啊。原先以为上塔能活了，结果不是；后来上船跑了又以为能活了，结果也不是。咱爷俩真难。”林铭东也学着林揽月翻了个身躺着。
“军队这么做连人都不救了肯定是在防范什么危险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只能靠自己才能活下去。”林揽月罕见地唉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整个洺州市都被封锁了，我们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是还有摩托艇吗？我们往西走，总不能有海警来追我们吧？”
“这天都黑了，等会乌漆嘛黑的你来开啊？”
“你废话再多点我们等会就真走不了了……”
爷俩终止了拌嘴，开着摩托艇往西走。
“儿子。”
“怎么了？”
“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了？”林揽月似笑非笑地盯着林铭东。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林铭东摇了摇头。
林揽月望着远处那山顶上的一轮弯月，熠熠生辉，似乎也映射着他的眼里有光。
但林揽月见到的光，是军队封锁起来的洺州市最后的光，已经藏在黑暗里发酵成了绝望。
“爸。”
“你说。”
“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好。”
话音刚落，海岸边亮起了几道强射光柱，轮流倾洒在父子俩身上。
“妈的，被发现了！”林铭东刚想调转方向，结果发现外面还真有好几艘海警的快艇，已经在往这边靠了，看来是真跑不掉了。
“上岸也可能被打死，还不如拼命跑！”林揽月咆哮道。
“哼，想闯出封锁区，还偷偷摸摸的。居然知道绕着走，有点意思。”只见一名身份不低的军官嘲讽道。
“师长，要解决掉他们吗？”
“上面下达的命令是试图闯出封锁区的，无论是人是鬼一律格杀勿论。扔两颗手雷吧，能活着就带回基地，让那群白大褂研究下有没有被感染吧。死了就算了。”军官转身就走。
“是！”
这就像是抛硬币一样，用正反面来决定某个人的生死。
但我们不知道军队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样的情报，才会对灾区里面的普通人痛下杀手呢？
“没办法了，今晚是要折在这里了。我又没有办法去单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林铭东无奈地摇下头。
“别说了，可能这就是命吧。”林揽月擦了擦额头的汗，都快要死了自然会很害怕。
“嘭”，“嘭”！
两颗雷都扔到了海底，有一颗炸的位置比较远，一时间只是海水喷涌而起散落在周围；另一颗雷就在皮艇不到两米的距离爆炸，瞬间将摩托艇掀翻，父子俩同时掉入了海里。
虽然他们懂水性，但是由于两颗手榴弹轮番近距离爆炸，已经将两人的脑袋炸得晕头转向，别说游泳了，估计站起来都困难，这还是不知道有没有被碎片击中的情况下。
看戏的这些官兵见两人没浮上来，连忙跑下去捞人。
“连长，都没死。一个还醒着，但是估计被炸懵了，都说不出话。另一个身上有两处碎片的伤口，昏迷不醒。”一名士兵正向李钧泓报告着。
“嗯，火速将他们带去基地救治，记得先让医生救人，再做那个什么所谓的研究。”李钧泓皱着眉头说道。
“是！”
“等等。”李钧泓忽然想到了什么。
“连长？”
“把他俩分开安置。”
“是！”
……
“老师，他没有被感染。”
“再等一周看看吧，潜伏期有1到7天的时间。”
“明白。”一名年轻的白大褂点了点头。
“现在的军人下手都不知道轻重，他们保护了什么？要用手榴弹去炸平民百姓，唉。”脸上有些皱纹的白大褂叹了口气。
“他们也是生怕感染者混在人群中，这些病毒要是传染出去的话，肯定会造成世界混乱的。”
“你说，这异人类到底从何而来，难道是有某些国家别有用心研究出来的？”秦文钟捏了捏眉心。
“老师，我不知道。”陈小言有些局促不安，这是他能涉及的话题？
秦文钟连忙走到关着林揽月的房间门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浑身贴满仪器且全身赤裸的林揽月。
“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也不知道有女朋友没有。而且身上怎么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伤疤？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秦文钟低声自言自语道，然后目光向下移，“那玩意儿还挺大……”
“老师，402房间有一个人也是跟着这个人一起送过来的，那个人一直是苏醒的状态，我们要不要叫他过来？”陈小言食指推了推眼镜框。
“算了，军官安排他们分开安置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我们自己过去看看吧。”
就在俩人离开的时候，林揽月的手指神经反射弹跳了一下。
“你是说你们俩是全靠自己一路逃回来的？”秦文钟彷佛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此时此刻林铭东被关在一处透明的房间里，已经将自己和林揽月一路走过来的历程大概说了一遍。
当然他也不傻，对于张霖那段内容做了一些隐瞒。
“那也就是说一路上你们并没有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什么奇怪的人？拿着枪的哨兵吗？还是拿着手榴弹炸我们的人？”林铭东忽然眼神凌厉了起来，若不是福大命大，自己和儿子早就被炸死了。
“呃……”秦文钟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不过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儿子并没有碰到传说中的异人类，秦文钟若有所思地盯着林铭东看了好久。
“你放心，只要过了7天后，你们就可以自由了。”秦文钟安慰道。
“我儿子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醒过来没有？”林铭东忽然很着急地就扑上来，直接三连问。
“你放心，你儿子经过救治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可能和你一路逃亡的时候过于劳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陈小言回答道。
闻言，林铭东点了点头。
“听送你们来的士兵说你们是绕路走的，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正门是不让你们进来的？”秦文钟还是很好奇地问出口。
“我儿子分析的，军队不救人反而封锁洺州，不仅修建防御工事，哨兵还拿着枪巡逻，门口还留有不少血迹，如果杀的不是什么怪物，那就是人了。既然我们一路上没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么指定是针对人。”林铭东缓缓道来。
秦文钟惊讶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忽然就对另一边的林揽月刮目相看了，一个二十二岁的孩子居然如此心思缜密，并且能根据局势分析得一针见血。
并且，遇事果断，而不是坐以待毙。看来这一路上这父子俩能活到现在也不奇怪。
“你放心，既然军队的人能让你们活着进来，那就不会让你们死着出去。”
“我有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军方要封锁这里？外面的人不知道吗？”
“为了不引起非必要的恐慌，原因暂时不能告诉你。另外，外面迟早会知道的。”
秦文钟背着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