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冬天，我们要买羽绒服！

    叶语在电视里看见北方此刻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世界。一边是理想主义的风花雪月，一边是现实主义的寒风刺骨。“要是我是身在北方，此刻可以高歌寒风萧萧，飞雪飘零。”叶语又觉得还是自己所处的南方好，虽然时不时被寒潮袭击，天也冷了下来，但这寒并没有那么天长地久，要不了几日也就阳光明媚了。正在叶语纠结于自己的想法时，一个职工打电话来。

    “叶总，现在已经是寒冬时节了，可是我们厂里订的羽绒服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要等到阳春三月才给我们。”

    叶语听了很不舒服，一来是这职工的语言充满了不友好，并且还有挖苦讽刺的意味；另一方面，这职工订服装的事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叶语在电话里说：“具体我问问，应该要不了多久就来了吧！”面对叶语的应付，电话那头语气更冷了，像一滴水在寒风中被冻成了一把锋利的剑。“我说你们领导做事就这样忽悠老百姓的，我们已经问了多次了，你们就这个态度，不行就退我的钱！”

    要是叶语还是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时候早就说：“退就退，谁爱管你们这等破事。”但是现在的叶语是经过无数次培训，无数次大事小事教训过的领导。他知道自己要谨言慎行，稍有不慎，就会把小事搞大。这是他不应该做的，他已经不再是不怕事大的年纪，已经不再是煽风点火的岁月。他现在的工作就是“一把枪来一个框，见到弱小就放枪，见到强大就用框，能吓就吓，能诓就诓。”他的最终目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维护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的和谐与团结。

    叶语听了职工的不满，干笑两声，叶语的干笑很有必要。在无数次的实验中发现，笑可以避免与别人发生针锋相对的正面冲突；笑还可以给自己思考带来短暂的时间；笑也让对方莫名其妙，难以继续威风凛凛，笑就如寒冬里的一缕阳光，让凄冷的寒意停顿下来。虽然有时候叶语也觉得这笑是何其的让人毛骨悚然，让人脚底发麻。

    电话那边被叶语的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许在想：“领导是在笑我的胸怀太狭小，一件衣服的事也这么大动干戈；领导真是大家风范，对我们还是蛮有温暖的，这么大声呵斥了他还这么笑脸相迎；领导是笑里藏刀，要给自己找小鞋穿。”

    电话那头的沉默给叶语挂断电话找了机会，叶语立刻挂了电话，就像一个杀手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手起刀落；就如一个色鬼面对绝世容颜毫不犹豫。

    挂断电话的叶语看着窗外的冷清，看着原野里已经收割了庄稼的地里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生机，已经没有了“欲赋新词强说愁”的诗情画意了。

    叶语在内心里诅咒着刘麻子。“这好事做不了，尽给自己找事的家伙。”“这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小子；”“你这家伙屁股一拍撂挑子了，可是你留下的祸患还等我来给你弄。”现在的叶语骂人也学会思考再三了，大有骂人也要“寻章摘句老雕虫”，好像骂人也要讲究起承转合，讲究平仄相间，这样音韵和谐的骂人才与自己的身份相符。不像小时候在山间放牛时骂人了，那种骂人就是把动物和人的共同点找出来，把飞禽走兽的不是强加给人，那根本就是仿生学。

    叶语很生气，生气的叶语没有“怒发冲冠为红颜”的英雄气概；生气的叶语没有：“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己骓不逝，骓不逝兮其奈何，虞姬虞姬其奈何。”的无望。

    本来这公司里购买羽绒服的事叶语真的没有插手的。在叶语的认识中，养猪场的最终目的就是养出体大肉肥的猪，其他的都无关紧要，职工穿什么样的衣服更不无关紧要。可是刘麻子来了他认为一个公司要有公司形象，即便是一个养猪公司也要树立其高大形象，而树立高大形象的第一步就是要统一服装。同时刘麻子还说：“冬天，我们要买羽绒服！”叶语本来想反对的，但是刘麻子大小也是个头头，一个头头得管点事，管不了大事就来管小事，而服装这就是小事。

    职工们很不满，不满的职工不知被刘麻子怎么忽悠，都忽悠满意了。就像一锅沸腾的热水给加了一瓢冷水样平静了。

    刘麻子收了钱，没给职工们发衣服。职工们来找叶语，“现在很冷必须发羽绒服！”叶语也觉得现在冷了，确实应该发羽绒服，但是羽绒服在哪里，叶语不知道，不知道的叶语拿起了电话，电话嘟嘟的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