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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钧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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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真是有些分量呐。”深夜,尧河指噌地拔出“钧钢”,仔细端详着剑身上的每个纹理,这把用盟山钢铸造而成的重剑只有孔武有力的人才能挥使自如。

    这把剑的剑身阔面足足有张开的手掌那么宽,剑柄部分用黑色皮革紧紧缠绕,柄的末端装饰着一个精致的金属雕花,给整个剑身增添了一丝庄严与神秘。剑格则被巧匠烧制深紫色并精心琢刻成了山峦的样式,上面点缀着零散却比例恰好的紫色宝石一同示为星空与山峦之国,与源国旗号【诸岭参见】相吻合。

    “难怪盟山人自古被看做乡巴佬,乡巴佬的剑原来是劈砍用的,这种剑内州人可用不惯。”

    尧河指握住“钧钢”,仔细感受到它沉稳的重量与良好的握持感。这把剑已不仅仅是一把武器,更象征着源国人的荣耀与信仰。每当“钧钢”出现在战场上,便代表着源君亲临战阵,给予军队莫大的鼓舞。

    “这个时候,源君一定在咬牙切齿吧。”尧河指得意地想着,他甚至都盘算好了。“只要源君向我求回叔忌休的尸首和这把宝剑。我就向源君要回景山和象关……最好济肥港也一并要回来。哼,如果真的能把景山一带的治权取回来,不仅让人讨厌的焉氏滚出了姬绘,我也不必再待在这种小城了。”

    “父亲。”尧宗野推门而入,一脸喜悦地对父亲说:“国君的信马到了!”

    “快让他进来!”尧河指喜出望外,把手中的宝剑随手扔到了床榻上。

    叔国的信马官匆匆进入房间,向尧河指浅躬一礼。“城主大人,在下终于见到您了!”

    信马官浑身沾满了淤泥,简直像是个从泥坑中爬出来的野人。他的脸上、手上都是干裂的泥浆,厚厚的泥壳掩盖了他本来的面目。泥泞污秽从袖口一直蔓延到裤脚,鞋子也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每一步都带着泥土的重量踩在地板上发出闷响。他蓬头垢面,杂草和枯叶加入发髻,显得狼狈不堪。即使如此,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决心和勇气。

    “不必废话。”尧河指被信马官这副鬼样子惊了一下,旋即眼神中多了些狐疑。“纵使昨日大雨,亦不至于这等装扮。京齐羽的源军扼守着城西十里外的所有道路,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听到尧河指的怀疑,信马官并无紧张,反而淡定自若地一笑,浅躬一礼回答道:“此城西与鼓乐川之间有一片沼泽,平日无法行军,大人难道不知?”

    尧河指想了想,诸柳城西侧十里外确实有一处沼泽地,平日人迹罕至,鸟兽隐蔽其中,若面前之人真是从沼泽穿越而来,倒也是个勇士了。

    “我经历无数凶险,只为能够趁夜潜入城中见到大人,完成国君的使命,如今幸得天佑,终于得以安全到达,大人竟还要怀疑于我?”

    尧河指眉头微皱,虽然信马官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心中仍有些疑虑。“既然如此,国君有何要事传达?”

    信马官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双手呈上。“国君已率部队渡过鼓乐川布阵,二十日夜晚需城主大人配合我军一同夜袭京齐羽的部队。这是具体的作战计划,请大人过目。”

    尧河指接过密信,仔细阅读起来。他逐字逐句地看完后,依旧保持着谨慎。“这个计划虽说详尽周密,但为何非得我亲自出城?此战胜负攸关,我不能轻举妄动。岂不闻景山焉氏便是被京齐羽用计调出城外,才兵不血刃地夺取了城池?”

    尧河指示意一旁的仆人给信马官奉上一杯酒水,露出凶狠的面色冷笑道:“若阁下当真是源军细作冒充而来,那我岂不是复中其计的蠢货吗?”

    尧河指又恢复了正常的脸色,“此等冒险之事我可不去做。依我看,此时最稳妥的办法乃是国君率军直接前进,只要击溃城西的源军,城围自解,接着再图后计。”

    信马官也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大人之言在理。然小人尝闻为臣者不当与君定夺,今国君既计已定,大人非但不愿配合,反教国君行事,小人认为此非明智之举。此外,此番若能顺利击溃京齐羽之军,国君与大人皆可一战成名,叔国亦得荣光。”

    尧河指沉思片刻,觉得信马官的话不无道理。虽然他对信马官的身份仍有些怀疑。一旁的尧宗野看着两人交谈,也不知该插什么话进来。

    见尧河指犹疑,信马官又缓缓开口:“昔日嫡子之乱时,焉德幸支持公子令鸥为继承人,因而遭先君国君两代忌恨。焉德幸忠心仁善,源军兵临城下之际,国君尚且因恶欲致其死地。小人觉得,您应当以此为戒,凡事谨慎,不知您意下如何?”

    听到这番话,尧河指恍然醒悟,赶紧点头答道:“若无阁下所言,我险些悔之晚矣。好!二十日夜子时,我将配合国君率军出城夹击城西源军!请阁下回复国君,回去路上务必小心!”

    信马官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多谢大人信任。我军定会全力以赴,与大人共击源军!”

    信马官又接过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小人须趁夜色尽快回去复命,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说罢,信马官匆匆又离开了房间。

    “父亲,二十日便是后天了,到时真能击溃源军吗?”尧宗野略显忧心地问。“孩儿听说那个京齐羽乃是源国首屈一指的大将。”

    “不过虚名罢了。”尧河指冷笑一声,“世人称其善于攻城,其攻景山之时,不也是对城墙束手无策?又是水攻又是劝降的,最后还是要诱骗焉家小儿出城,此计为人不齿。”

    尧河指坐回床榻,搬起一旁的酒坛放到腿上,豪饮了几大口,打起嗝来。

    “国君带了两万援军,有我们配合京齐羽的部队不足为虑,这一战要是能把源君的主力也消灭掉,那北方诸侯势必会蠢蠢欲动,源国可就又得被打回大山里了,哈哈哈哈……嗝。”

    “两万人啊,那也刚刚是和敌军势均力敌而已…”尧宗野还是皱着眉担心,他在阵前见到源军士兵的装束,比叔国士兵精良了好几个档次。

    “吾儿,我们不是还有这把剑,还有那个源君近侍的尸首吗?哈哈哈哈。”尧河指看向床榻上的钧钢剑,眼里充满了笑意。“我打算用这把剑换景山城,要是源君那家伙不接受这个条件的话,这把剑就给你了!宗野。”

    尧宗野大喜过望,他早就注意到了叔忌休腰间别着的这把宝剑。

    “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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