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失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局已至关键时刻,姜梨明明占据优势,只需一步便能锁定胜局。然而,就在这最后一刻,她手中的棋子轻轻一点,落在了一个看似平凡却又极富深意的位置上,将一盘原本能赢的棋局变成了平局。
宫尚角愣住了,他抬头望向姜梨,只见她微笑着,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宫二先生,棋如人生,不必太过执着于胜负。”姜梨的话语温和而坚定,“有时候,平局也是一种智慧。”
宫尚角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姜梨的意图。她通过这盘棋告诉他,她知道分寸,也表明了她的态度——关于过去,她不愿多谈。
夜色渐深,棋局已收,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中的疑惑与好奇仍旧存在,但都被一种默契的理解所取代。这一夜,棋盘上的对弈,不仅是棋艺的较量,更是心灵的交流。
在角宫的书房内,气氛温馨而亲密。姜梨静静地坐在宫尚角的身旁,为他磨墨,而宫尚角则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公务。窗外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他们的默契配合,红袖添香,举案齐眉,仿佛是一对经年累月的夫妻,彼此间的信任和依赖溢于言表。
在这样的氛围中,宫尚角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对姜梨身份的怀疑。他时不时地抬头,与姜梨交换一个满是温情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他已经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全然接纳了她。
就在这样的某个宁静的午后,宫尚角突然停下笔,望着姜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轻声问道:“梨儿,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有一天,你会不会离开我?”
姜梨的手一颤,墨块在砚台上留下了一道额外的痕迹。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那你会抛弃我吗?”
宫尚角闻言,眼中掠过一丝坚定,他放下笔,认真地看着她:“梨儿,你若能留下,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抛弃你呢?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姜梨听后,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我说过的,说的再好听,也就只是好听。人的心,是会变的,还是看是怎么做的。”
宫尚角似乎察觉到了姜梨的不安,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承诺:“梨儿,我的行动会证明一切。我会用我的所作所为,让你相信,我的心意不会改变。”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凝结,仿佛在这个瞬间,他们的心灵得到了彼此的回应。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阵花香,书房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柔和。
这一刻,尽管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不确定,但宫尚角和姜梨都选择了在这一刻,相信彼此,珍惜眼前。他们的心,因为这份承诺,而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仿佛真的是一对经历了风雨,仍坚守彼此的伴侣。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际,姜梨站在窗前,目光穿透重重宫墙,凝视着那一抹忽明忽暗的信号。那是肃国公的紧急信号,她对此再熟悉不过。多年来,这个信号一直是她与外界秘密联系的唯一方式。
她的心跳加速,思绪如潮水般涌来。母亲的死,一直是她心中的痛,那个被掩盖的真相,如同幽灵般缠绕着她的灵魂。她深信不疑,母亲的离世并非病魔所致,而是有人暗中下毒手。而今夜,这个信号的出现,或许与她长久以来的猜疑有关。
姜梨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可能是揭开真相的机会,也可能是踏入险境的开始。但无论如何,她必须冒险一试。她换上一身黑衣,用黑布蒙面,只留下一双坚定的眼睛。她轻手轻脚地穿过宫殿的走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守卫。
就在她即将到达宫门时,一声刺耳的警报划破了夜空,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和金属交击的声音。长老遇刺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宫中炸响,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和混乱之中。
姜梨心中一惊,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加快了脚步,几乎要跑到宫门口。然而,就在她即将跨出宫门的那一刻,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站住!你是何人?”
她转身,只见几名宫廷侍卫手持火把和武器,正警惕地盯着她。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前行。她低声回答:“我是宫中的侍女,听到警报声,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们并不买账,一人上前一步,冷声道:“拿下她,带到审讯室去!”
就这样,姜梨在试图揭开母亲死亡真相的路上,被无情的命运捕获。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审问和可能的刑罚,但她的内心却异常平静。因为她知道,真相的种子已经播下,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
宫尚角急匆匆地赶往长老遇刺的地点,他的心跳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预感着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当他到达时,一片混乱和悲伤的景象映入眼帘,长老躺在血泊中,而那些侍卫们则是一阵骚动。
他快步走近,急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是谁这么大胆?”
一名侍卫转身,面露难色,声音低沉地回答:“是姜梨小姐,她试图逃离宫门,被我们抓获了。”
这一句话,如同重锤击在宫尚角的心上,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姜梨身份存疑的事情,他已经深深地沉浸在他们的感情中,将她视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宫远徵匆忙赶到,眼中满是对兄长的担忧:“哥哥,你没事吧?我听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宫子羽却趁机向宫尚角发难,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挑战意味:“宫尚角,你怎么还有空关心这些?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姜梨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身份不是没有问题吗?”
宫尚角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着宫子羽,他的声音冰冷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宫子羽,你在三域试炼中,怎么会在这里?中途退出,不是等同于放弃吗?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质问我?”
宫子羽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显然没想到宫尚角会在这个时候对他进行反击。
宫尚角没有再理会宫子羽,他转身对宫远徵说:“远徵弟弟,这里交给你,我去看看姜梨。”
说罢,宫尚角快步离开,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坚定而孤独。他知道,他将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姜梨的身份之谜。
宫尚角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昏暗的地牢,他的面容此刻冷酷无情,与往日对待姜梨的温柔体贴判若两人。他的手紧握成拳,心中的挣扎与疑惑如暗潮般汹涌。姜梨被粗糙的铁链束缚,她的脸色苍白,但见到宫尚角时,眼中仍有一丝期待。
宫尚角站在牢房外,声音低沉而冷漠:“姜梨,我想听你解释,为什么你会穿着夜行衣在宫门处被捕?”
姜梨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她轻声道:“我是姜梨,无需要隐瞒什么。我没有杀害长老,我出宫是因为有急事。”
“急事?你以为这样的解释我会相信吗?” 宫尚角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姜梨抬起头,目光坚定:“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武功,怎么可能是我杀害长老?但你现在却选择怀疑我。”
宫尚角的眉头紧锁,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激动:“你的过去一直是个谜,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你让我如何再信你?”
姜梨苦笑一声,她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冷却:“原来,宫二先生的信任,就这么不堪一击。我无话可说,你不信我,我也无可奈何。”
宫尚角沉默片刻,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显得孤独而沉重。地牢的门重重关上,留下姜梨一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
不久后,地牢的守卫走了进来,他们的眼神冷酷,手中的刑具在火光下闪着寒光。姜梨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苦。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是宫远徵,他急忙赶来,制止了守卫:“住手!不可以这样对她!”
守卫们停下动作,宫远徵冲进牢房,看着姜梨身上的伤痕,他的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愤怒:“嫂嫂,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梨睁开眼睛,看着宫远徵,虽然身体上的痛苦难以忍受,但内心的温暖却在这一刻慢慢回温。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坚强和宽容,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在黑暗恐怖的地牢中中,宫远徵以他一贯的冷静和睿智,阻止了侍卫对姜梨的进一步折磨。他知道,这样的暴力只会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而且对于身体已经极为虚弱的姜梨来说,这样的折磨无疑是致命的。
宫远徵将姜梨安置在一间干净整洁的牢房中,亲自派人送去了治疗伤口的药物和滋补的食物。他深知,姜梨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
随后,宫远徵找到了他的哥哥,宫尚角。宫尚角是一位威严的角宫宫主,但此刻,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宫远徵的行为感到不解和愤怒。
“听说你制止了对她的用刑,为什么?”宫尚角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宫远徵平静地回答:“哥,难道你不相信嫂嫂吗?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却为何要如此对嫂嫂呢?”
宫尚角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她有事瞒着我们。”
“哥,这段时间我看得出来嫂嫂对宫门没有恶意,也是真心对待我们。我能体会得到。”宫远徵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诚意,“这件事终究会水落石出的。可是对嫂嫂用刑,嫂嫂的身体是会受不住的。哥,你难道忘了,我给嫂嫂把过脉之后和你说的了吗?”
宫尚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但他的心中只有宫门的安危和长老的遇害,忘记了姜梨的身体状况。
“她现在怎么样了?”宫尚角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动摇。
“不太好。”宫远徵叹了口气,“她的旧伤本就严重,如今又添新伤。”
宫尚角沉默了,他的心中开始泛起波澜。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姜梨,而她所承受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创伤。
“哥,嫂嫂更多的是伤心。”宫远徵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入了宫尚角的心,“宫尚角是当局者迷,他明白比起受刑,自己对她的不信任更让她伤心,可能对自己心灰意冷了。”
宫尚角的心被深深触动,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真的太过分了?是否真的应该给予姜梨更多的信任和关爱?
这一刻,宫尚角的内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姜梨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对姜梨的态度。而这一切,都源于宫远徵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在最深处的地牢里,姜梨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四周的阴暗和湿冷与她此刻的心境相映成趣。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投射在粗糙的石墙上,显得格外孤寂。
她抱着双膝,低头沉思。回想起进入这个宫殿的点点滴滴,每一丝温情都像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家,找到了爱,却不曾想,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破。
姜梨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奢望自己还能有人疼爱,还能有家。她是那么渴望被需要,被关怀,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告诉她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