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诡异
“怎么了，阿尧哥哥？你不舒服吗？”姜谕见他面色颇不自然，关心道。
萧尧尴尬的哈哈笑了一声，他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刚刚吹牛被老师远程制裁了呢？
“对了，小姜谕，这位是灵觉小师傅，金轮寺大德弟子。”
对于萧尧这生硬的话题转换姜谕并没有在意，只是向灵觉微微点头，就算是认识了而已。
萧尧并没有要求姜谕什么，毕竟此前落井下石的事情就是金轮寺做的。
萧尧与灵觉也算是老相识了，上次分别已是经年，灵觉身上悲天悯人的感觉更重了，但总让人觉得他原本的性格被蒙上了一层纱。
灵觉当然记得萧尧，不过他对萧尧只有一面之缘的记忆。惊讶于对方身份的突然转变，自己欣赏他敢于正面对抗强权，这也是他会追出来的原因之一。
当然，在他眼里是强权，可在别人眼里，萧尧更像是强权。
“灵觉小师傅，那日鄂州城一别，如今见你却有一种本心蒙尘之感，不知何故？”
萧尧的直言不讳让灵觉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抓住了萧尧的衣袖：“你看出来了？”
随即又状似恍然的喃喃道：“是了是了，你是山长弟子，山长的弟子定有过人之处！”
萧尧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给吓着了，忙道：“我只是感觉，就觉得你不如我见你时那么有灵气了。”
灵觉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此时脸上肉眼可见的显出失望颓然，好一阵，才缓缓道来。
原来那日灵觉从鄂州城城主李书章的宴席下来，正遇上一队骑卒归来，那骑卒身上的血腥味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到那庄子时才发现，整个庄子的人都被杀了！
萧尧闻言自然而然的想起那日林中的追索，恐怕那日他们是专门来寻自己的！
彼时，灵觉找到了一个没有断气的，对方一见他便骂他出家人与官府沆瀣一气，谋财害命！
那时候灵觉才知道，自己是被那口蜜腹剑的李书章给算计了，他非但没能帮到鄂州城外的庄子，还害了他们性命！
自那日后，灵觉回到了金轮寺，再也没有提去楚国王都找楚王之事了。
“人作恶时未必不如妖孽！”灵觉叹气道。
这话听起来大逆不道，萧尧却无比同意这样的观点，他自己本身就是人作恶的受害者。
“鄂州城外庄子里的人已经死了，但如果你跳不出这个樊笼，使自己本心蒙尘，那日后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你也永远无法战胜自己的心魔，这也将成为你一生的梦魇！”
萧尧不知道如何劝慰灵觉，因为在他看来，的确是灵觉稍显鲁莽、天真的行为造成了鄂州城外百姓的死亡，可却不能因为世道如此就埋没了人心的善良，这是时代的悲哀，却不要让之成为灵觉的悲哀。
当然，如果这件事情放在现在的萧尧身上的话，他会让这成为李书章的悲哀。
但灵觉不行，他受戒律约束，讲得道理，却杀不得人。
三人聊着，很快便到了封印深处，按照慧延给出的阵图，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封印中心已经不远了。
此地与周遭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能够感觉出来的就是冷！如今已是初夏时节，山里虽然阴凉，却不至于让人后脖子发紧，像有人在你脖子后面吹气一般。
此处诡异可见一斑。
胯下马也表现出了强烈的不安，不停的踏着步子。
再往前百丈，马便再也不敢走了。
三人无奈，只好弃马而行。
复行数十步，原本还能看见的杂草断层式的消失，地上的封印符文显现，直通前方不远处。
三人都能感觉出来前方有一股磅礴的气息，这样的气息绝非他们这样的修行者能够抗衡的。
萧尧有些打退堂鼓了。
只是来都来了，萧尧可受不了自己连阵眼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就落荒而逃，这要是被人宣扬出去，那自己这南山九山主的名头弱了不说，就连南山也要被人小看！
萧尧将背上的剑匣抱在了怀里，似乎这样更有安全感一些。
“阿尧哥哥，这里好冷，我能感觉到，有很强的妖气！”姜谕被冻得小脸煞白，有些谨慎的说道。
萧尧拍了拍姜谕的肩膀，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三人距离封印中心所在已经很近了，从上往下看能够看见数道封印链汇聚在一处，其中心所在是一棵巨树。
这巨树枝丫粗壮，篷大如盖，只是夜里看去像是一只扮鬼脸的巨兽，若是不注意，恐怕都能吓出好歹来。
“阿尧哥哥，你看那棵树长得好奇怪。”姜谕拉着萧尧的衣角，小声说道。
萧尧抬头一看，被吓了一跳，此时天已经黑了，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那棵树就好像一张大张的深渊巨口，让人不寒而栗。
“没事，只是一棵树而已。”萧尧握住了姜谕的小手，这会儿他俩就像是回到小时候去那间废弃的宅院里“探险”。
姜谕被萧尧拉住手，不由得有些脸热，好在如今夜色正浓，让她的窘态也不至于暴露人前！
不多时，三人来到巨树近前，这时，那等冷冽的感觉却是悄然消失不见。
“散开，各自寻找封印异常！”萧尧道。
二人点头散去。
所谓检查封印异常并不是什么很有深度的工作，彼时设下这些封印时便考虑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此道有超人的天赋，所以山长都是直接傻瓜式填充，按照他画的阵图去用化神精铁定制固化符文，然后把妖王引到，或者拖到对应的封印之中就行。
在这样的前提下，封印能够产生的异常无非就是松了、被腐蚀了又或者是被人为破坏了。所以这项检查并没有多困难。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三人汇合，按照他们检查的情况来看，并没有发现封印有任何的异常。
唯一异常的就是这里就连月光都没有，仿佛那巨树已经遮天蔽日了一般。
“这里有古怪！”灵觉皱着眉头，手里的念珠捻得飞快，这是紧张的表现。
“小和尚你少吓唬人了，哪有什么古……古怪！”姜谕想要驳斥，可是她心里同样被不安占据，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这里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这倒好说，妖王所在，寻常飞禽怎敢落在这里。”
萧尧被这两人吓得也只觉得毛骨悚然，猛的回头望去，却并没有发现异常，那棵巨树依旧长在原地！
等等！
原地！
那棵树，它并没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