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相见你的等待
田地旁，张百顺坐在土坡上，擦擦头上的汗滴，看着眼前成熟的庄稼，笑意随风起。
即将离开的太阳，被侧弯的叶遮蔽。
“还是现在好啊，凉快，夏天总是让人那么不自在。”
张百顺摇摇手中的汗巾，自顾自的乐道：“你呢？喜欢这个季节吗？”
枝叶收回了他的庇护，夕阳的凄美尽显在张百顺的眼前，看着那片绯红，张百顺轻叹一声，无奈笑道：“无论如何，总要面对的，光藏着可不行。”
一把飞刀落地，张百顺的右侧，多了一位灰衣男子。
男子看着手中的飞刀，那道疤痕透过飞刀，再次呈现在他的眼前：“阿娇不会喜欢现在的我的”
张百顺歪头看向男子：“怎么可能，我第一次见到我老婆时，跟个乞丐似的。即使最丑的一面给了她，现在也很幸福。”
男子收起飞刀，坐到地上，仰望着天空：“那不一样，我答应过她，待我归来，便不会再是那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了。
张百顺：“已经不是了对吗？”
许毅：“不是了，可我这张脸，又有哪个女子会接受。”
张百顺听后，摸了摸头顶的残发，笑了出来：“哈哈哈，阿娇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这张脸，她都等你这么久了，不是吗？之前也有上门给她提亲，都被她拒绝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许毅听后站起身来：“我还是默默的看着她吧。”
张百顺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路边，将一根掉落的树枝捡起，他冲着许毅，在空中挥舞了两下。
许毅：“你要干嘛？”
张百顺：“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来场比试。我赢了，你就去见阿娇。”
许毅：“你就用这个？你会死的。”
张百顺轻笑道：“你放心，这次我必胜。”
“断情刀，许毅，意道十重（地十境）”
“树枝刀，张百顺，意道九重（地九境），锻道山境。”
许毅看着面前那和蔼亲善的笑脸，刀中的冷寂好似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回想当年，他与柳梦娇第一次相遇，他从没想到，酒可以那么甜蜜。
他和她在那座桥下约定，她等待着他的归来，他为了她去做出改变。
他一直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期盼，直到这道疤痕的出现。
通过日夜的忧思，他练就了这无情的寒刃。
落叶晃晃，张百顺踏空而行。
许毅的目光早已锁定张百顺的面门，可是这一刀飞出，竟然被纤细的枝条挡下。
飞刀划过脸颊之时，他依然历历在目，只不过这次是一根细嫩的枝条。
张百顺拿枝条在许毅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两下：“愿赌服输，小许，该去见阿娇了。”
许毅嘴唇微微的颤抖：“我我不敢。”
张百顺一转身，将枝条丢到地上：“其实，她早就知道，你来了。”
许毅：“什么？”
张百顺没有回答，而是吹着口哨，乐呵呵地朝家的方向走去：“天黑了，回家吃饭喽”
月亮接替太阳掌管了天空，那酿酒的姑娘家，今日的酒香比往日淡薄了许多。尽管今夜门被敞开，也没了往日的浓厚。
许毅轻轻地走进去，他缓缓地带上门，生怕会惊扰到屋中的女子。
“毅哥。”然而女子已经等候多时。
许毅没有回头，颤颤巍巍地回了一声：“娇？”
柳梦娇见状，径直走到许毅的身前，想要看清他的脸。
许毅想要躲闪，但是那双温润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脸颊。
“对不起。”许毅脸颊泛红，他不敢看向女子的眼睛。
此刻，柳梦娇已经眼含泪光：“毅，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许毅满脸诧异：“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意道者？”
听到这，柳梦娇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扑进许毅的怀里，柔声说道：“笨蛋，因为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
许毅：“哈哈，是张叔给你说的吧。对不起，我的脸变成了这样。”
她看着他的脸，笑容中带着甜蜜：“只要你还是你，就好。”
这次，他们目光对视，将彼此的第一次亲吻，献给了对方。
烛光一灭，隔壁的张大婶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她像一只好奇的猫，悄悄地询问丈夫：“你今天从地里回来，怎么那么高兴，又有啥好事了？”
张百顺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不断绽放：“别急，明天你就知道了。””
妻子没好气地嗔怪道：“尽卖关子，得了，睡觉！”
渐渐地，一家三口也进入了梦乡，今夜的清河村宛如一个甜蜜的摇篮，轻轻摇晃着每一个甜美的梦。
半夜三更，宣武城内万籁俱寂，门卫们又一次进行换防，不过这次好像惊醒了路边沉睡的野狗。狗吠四起，一道黑影悄悄地进了城。
那道黑影，倒也是随意，慢慢悠悠地走着，直到来到一家门店旁，他才停下了脚步。
一眼看去，那店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似乎风一吹，就能将他摧毁。
店门破旧，宛如历经沧桑的脸庞，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上面还残留着不知何时顽童刻下的字，犹如一道道伤疤。
唯一不同的是，店门旁悬挂着的那颗新鲜的羊头。一股刺鼻的腥味袭来，仔细一瞧，还能看到羊脸上的血渍。
屋内传出的昏暗的灯光，微微照亮门上的木牌—“老王羊汤”
黑影轻轻地推开门，里面传来一道苍老地声音：“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只听那黑影乐道：“别介，老王头，我给带了点酒，咱爷俩喝点？”
黑影走进屋内，一身显眼的黄袍露了出来。屋里只剩下一个风前残烛的老人，和一张瘸了腿的桌子。
低头看去，一本教人养生的书籍，垫在桌腿下面。
桌上有盏老油灯，让人看清了老人的脸，他脸上的皮肤干干瘪瘪，像将要枯死的古木，那老头眯着眼，眼皮沉沉落下，都看不到他的眼睛。
看清了来客，老人缓缓说道：“张帮主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张百成嘿嘿一笑：“给你带了几壶酒，有点事儿想打听一下，方便带个路？”